午休铃刚响，林野就被后桌的许漾拽着往食堂冲。刚跑出教室两步，他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我忘拿东西了，你们先去。”
许漾嘴里叼着个面包，含糊不清地挥手：“快点啊，糖醋排骨去晚了没了！”
林野应着，转身跑回教室。顾砚果然还在座位上，正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物理竞赛题集，阳光从窗外斜斜切进来，在他发顶投下一小块金亮的光斑。
“那个，”林野站在课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你不去吃饭吗？”
顾砚抬眼，睫毛扫过那片光斑，落下的阴影在鼻梁上晃了晃：“等会儿再去。”
“哦。”林野应了声，没动。他其实是想借个由头留下来——早上换座位时，他瞥见顾砚的桌肚里放着本《天体演化简史》，封面上印着猎户座星云的图片，是他前几天在图书馆没找到的那本。
顾砚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指腹轻轻敲了敲桌沿：“有事？”
“没、没有，”林野慌忙摆手，视线却瞟向桌肚，“就是……我想去图书馆借本书，你知道《天体演化简史》在哪儿吗？”
顾砚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半秒，忽然合上书：“我知道，正好我也要去还书，一起？”
林野的心跳瞬间像被按了快进键，连指尖都在发烫：“好、好啊。”
图书馆在教学楼另一侧，穿过种满香樟树的小径就到。正午的阳光透过叶隙筛下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碎金。林野走在顾砚身侧，刻意放慢了脚步，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像洗干净的白衬衫晒过太阳的味道。
“你也看这个？”顾砚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林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那本书：“嗯……随便看看，觉得星云的图片挺好看的。”他没说，其实是上次在天文杂志上看到猎户座星云的照片时，想起顾砚笔记本的扉页上画过类似的线条——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像团被揉碎的星光。
图书馆里很静，只有空调的低鸣和翻书的沙沙声。顾砚熟门熟路地走到理科书架区，踮脚从最高层抽出那本《天体演化简史》。他抬手时，校服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一小片锁骨的轮廓，林野的目光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落在书架上一排排书脊上。
“给。”顾砚把书递过来。
“谢、谢谢。”林野接过，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腕，比上次碰手指时更烫，他几乎是抢过书抱在怀里，转身就往阅览区走。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野把书摊在桌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假装翻页，眼角的余光却在描摹顾砚的侧影——对方正低头看着一本数学期刊，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细雪。
有那么一瞬间，林野觉得手里的书不香了。他摸出藏在书包侧袋的速写本，笔尖刚碰到纸，又猛地停住——这里太安静了，万一翻页声被听到怎么办？
他懊恼地把笔塞回去，却见顾砚忽然抬起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林野心脏骤停，慌忙低头盯着书页上的星云图片，耳朵却竖得老高。
过了几秒，头顶传来顾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图书馆特有的安静感：“这张猎户座星云的照片，曝光时间用了整整四十小时。”
林野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点浅淡笑意的眼睛里——那是他第一次在顾砚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情绪，像被云层遮住的月亮忽然露了出来。
“啊？”他张了张嘴，没说出完整的话。
顾砚指了指他书上的图片：“长时间曝光才能捕捉到这么多细节。”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画的话，暗部可以再加深点，星轨的线条……”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重新低下头去看书，耳尖却悄悄泛起一点红。
林野却僵在座位上，手里的书差点滑掉。他刚才说……画？
难道顾砚早就发现他在画他了？还是说……
他偷偷抬眼，看见顾砚的肩膀微微绷紧，握着书页的手指也比刚才用力了些。阳光依旧在他发顶跳跃，林野忽然觉得，刚才那几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低下头，看着书上那片绚烂的星云，忽然觉得，比起四十小时曝光的星光，此刻落在顾砚耳尖的那点红晕，好像更让人移不开眼。
晚自习时，林野在文档里敲下新的句子：
“今天和顾砚去了图书馆。他知道猎户座星云的照片要拍四十小时，还……好像知道我在画画了。”
光标闪烁着，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又加了一句：
“他笑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
（敲了敲屏幕，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笑）其实写这段的时候，总想起学生时代那些藏在书本后的小心思——可能是偷偷画下前排同学的背影，可能是借本习题册都要鼓足勇气，这些细碎的瞬间攒起来，就成了最鲜活的青春。
林野的忐忑和顾砚的不自在，其实都是少年人特有的笨拙。就像那本被翻得卷边的书，那支总也握不稳的笔，都是因为在意才显得格外用力。
接下来的剧情里，会有更多生活化的互动，比如一起整理杂乱的图书角，或是在实验室不小心碰倒试剂瓶时的手忙脚乱。没有惊天动地的冲突，只想慢慢铺陈这些带着温度的细节，毕竟最打动人的，往往是藏在日常褶皱里的温柔啊。（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大家要是有类似的小故事，也欢迎在评论区分享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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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图书馆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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