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祁川的回信通过门房在她还在和父母用早膳的时候送到了她面前。
“小姐,祁府送了封信给您。”,门房的小童双手高举信件恭敬的说着。
林焉殊感受到父母灼热的视线尴尬的咬着下唇,该死的,那人不是应该悄默声的放进她屋子里的吗,这回竟然直接走了明路。
楚夫人温柔的开口问道:“殊儿,你和祁修撰相熟?”
“呵呵,不熟不熟。”林焉殊挠挠头打着哈哈。
林老爷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是吗?既然不熟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直接把信退回去吧。”
林焉殊不知怎么回话,只是尴尬的陪笑。好在一向最是爱女儿的楚夫人开口解围:“老爷,女儿如今身子大好,也长大了总是要交些朋友的,往后参加那些个宴会才能和他们聊得来呀。”
林老爷没有被说动,不苟言笑的说道:“我看楚娴就很好,知根知底的。”
林焉殊赶紧回道:“有的有的,楚娴上次和我通信说京城里开了家珍宝楼,上了不少新奇的糕点和花茶,不知道我能不能……”
林老爷自是知道她的小心思,虽然心疼女儿但确实不可能永远将她关在家中,他有些无奈的开口:“这两日好好在家再养养,一会儿我调两个暗卫到你身边,往后你出门都要带着他们。”
林焉殊开心的应下,夹起一大块红枣糕放到父亲盘子里,又为母亲盛了碗热汤。
三人其乐融融的用完早膳,林焉殊一手捂着信封在自己腰后,倒退着退出父母的房间,一路快跑回到自己寝室里。
打开信封,入目的是一封用词黏腻暧昧的诗句,林焉殊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在母亲一直向着她说话,也庆幸自己没有当场立刻打开信封,不然她还未及冠就背上了一桩风流韵事。
林焉殊气的将信纸揉成团随意扔到地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祁川这厮用心险恶,她开口救了他结果这人呢就是用这么一封会被人误解的信回报她的。
生气的提笔想要将心中的怒气写下来寄回去,笔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不能把这样显而易见的把柄给他,万一他不在乎名声的将信件让别人看见。
思索片刻,她还是决定给他写一封信,一封代表他们纯洁友谊的信,再找个不太蹩脚的借口到父亲面前去晃一圈。
“呵呵。”
寝室内突然传来两声轻笑,林焉殊瞬间毛骨悚然大声呵道:“谁在里面?”
林焉殊拿起书桌上的镇纸举起,紧张的看向珠链门帘后的地方。
红色的琉璃珠子被一双宽大的手掌拨开,珠子叮叮当当的互相碰撞在一起。墨色的衣袖中滑落出一截精瘦的手腕,他微笑着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林焉殊神情带着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祁川?”
祁川俯身行了个绅士礼仪,笑着说道:“林小姐,应你所邀我们今日算是正式见面了。”
“你!”林焉殊抓握在手上的镇纸放也不是,扔又觉得害怕,一时之间僵在原地。
祁川倒是一副自在的模样,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样直接坐在了书桌后的木椅上。
他看了眼她举着的手,挑眉笑道:“举着不累吗,要不坐下我们谈谈?”
林焉殊一把将镇纸重重的拍在桌上,眼睛狠狠盯着他道:“祁川,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别太过分了!”
祁川摊开双手无奈的说:“这不是你主动约我的吗?还是说,林小姐希望我能和那封信一样走正门?”
林焉殊知道这人口齿伶俐自己是说不过他的,她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行,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好好谈谈,谈不好你也别想走了!”
祁川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则在木椅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林焉殊闭了闭眼不再看他那副气人的模样,问道:“你昨天的信是什么意思?”
祁川:“只是想和林小姐交个朋友。”
林焉殊傲娇的抱胸白了他一眼道:“这就是你交朋友的方式?祁修撰未免太不会做人了。”
祁川:“林小姐若是觉得不公平也可以去调查我。”
林焉殊不屑的说道:“哼,和你做朋友难道有什么天大的好处不成?”
祁川眉眼舒展的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林小姐大可以先试着使唤一下我,想来林小姐一定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却无从探寻吧。”
这句话完全击中了林焉殊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对这个世界确实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无法直接对家人问出口。
她终于正眼认真的打量着祁川,这人长的很是好看,但这样一张俊美到有些艳丽的脸着实让人难以信任。
其实即使祁川不主动找过来,她也会想法子找到他的,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现在有了一个无法切断,又找不到缘由的联系。
她竟然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死亡,或者说,这个世界会因为他的死亡而回溯?
她在那日回来后曾隐晦的试探过两个哥哥是否对那件事情有不同的记忆,可惜哥哥们只是耳提面命的教导了她一通,并没有表现出其他异常的情绪。
那么祁川呢?他和她一样都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他会知道些什么?
林焉殊喉头紧张的滚动,但又装作是随口提起一样问道:“既然你想和我当朋友,至少要先表示些诚意吧?”
祁川挑眉道:“你想知道什么?”
林焉殊问:“昨日追杀你的是谁?”
祁川摇头道:“还没查到。”
林焉殊不信,“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怎么都一天了还没查到?”
祁川无奈了,“林小姐真是高看我了,如果杀手能轻易被查出我何至于被逼到那样的死局。”
林焉殊追问:“所以你在很久之前就关注我了,为什么?”
祁川沉默,两人静静的对视,一室静默。直到祁川侧头避开她的视线,声音闷闷的道:“林小姐的病才刚好对京城内的事情想必知之甚少。”
林焉殊不肯放过,继续道:“可我看祁修撰知道的很多嘛,作为朋友难道不应该热情的解答吗?”
祁川撑着桌面站起身来,说道:“很多事情不是我说了林小姐就会相信,我觉得林小姐还是自己听到比较好。”
祁川步伐一转朝着她寝房内走去,林焉殊跟着起身拽住他的袖口,急切道:“你去哪?你现在还不能走,我还没问完呢!”
她力气不大,哪怕全身力气都调动出来也没能阻止他半分。
祁川走到窗户前回头笑道:“过些天肃王会举行游湖会,希望届时你的一些疑问能够得到答案。”
祁川一只脚踏上窗框,双手攀住外墙蹬腿就要离开。
结果林焉殊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他的小腿死死拖拽住,声音气愤的道:“不是,你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必须得给我留下点东西。”
祁川无奈的低头看她倔强的小脸,说道:“我不是说了有需要你可以使唤我吗,与其现在抓着我不放不如好好想想你现在最想要我去做什么吧。”
他脚踝微动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只留下四个字便消失在树梢间。
“随时效劳。”
林焉殊两眼冒火的看向他消失的方向,这家伙武功还真是不得了啊,也不知道他一个文状元哪来的这么好的身手。
“叩叩。”
房门被敲响,春燕的声音传来:“小姐,老爷派的暗卫来了。”
林焉殊关上窗户,待情绪平稳下来才回到书桌前向门外喊道:“进来吧。”
三人进屋,春燕走在前面,两名身着黑衣的一男一女跟随在后。
两个暗卫跪地抱了个很是江湖气的礼拳,恭敬的说道:
“夜琴。”
“夜笛”
“参见小姐。”
林焉殊还是不太适应有人在她面前跪着说话,她有些不自在的说:“先起来吧。”
两人起身依旧低着头恭敬的站着,一旁春燕侧头一直好奇的打量着二人,全然没有意识到林焉殊递过去的眼神。
林焉殊无奈的扶头,开口道:“春燕,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春燕这才从自己的好奇心中回过神来,赶忙鞠躬退下了。
林焉殊看着依旧不动如山的两人,年纪看着不大没想到这么沉得住气。
她开口:“以后都抬起头来说话。”
两人像是要反应片刻,才慢慢抬头看向主座上的女孩。
那名叫夜笛的男子双眼炯亮,脸颊还带着些婴儿肥,眼神好奇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看了眼林焉殊。
夜琴则是一名冷脸御姐,五官消瘦立体,即使抬头也不和林焉殊对视,只是目视前方又像是看着空气,让人捉迷不透她此刻的注意力放在哪里。
林焉殊看着年纪都不算大的两人,迟疑的问道:“你们都多大了,看着不像是很能打架的样子。”
话必,夜琴砰的一下又跪在地上,夜笛紧跟着也跪下来。
连焉殊无奈了,她刚才只说了要抬头回话,没说要站着回话了。
夜琴头部始终保持不动,一板一眼的回道:“回小姐,我们二人都是从百人中经过比试才被选来保护小姐的。老爷派我来贴身保护小姐,夜笛则是为了小姐办事方便,他是暗卫之中轻功最好的。”
林焉殊点头表示满意,小手一挥道:“起来,以后不用跪着回话。”
两人起身,林焉殊低头思索片刻开口道:“夜笛,你现在就去祁川府上看看他每天都在干什么,要写成册子,越详细越好。记住,吃喝拉撒睡,一样不能少!”
夜笛接过新主人的命令满脸为难的在原地磨蹭着,林焉殊看出他的不好意思但并不理会,反倒是夜琴在一旁果断出脚,一脚将他踹出房门。
林焉殊看的眉头一挑,好奇问道:“你是不是比他要厉害不少啊?”
夜琴抱拳回道:“回小姐,属下是他师姐,老爷就是看中属下武功比他更好才派来贴身保护小姐的。”
林焉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是不知道是夜琴的功夫好还是祁川的更胜一筹了。
她原本想的很好,夜笛去收集祁川生活中他自己的意识不到琐事,编写成册再送到祁府,让他也体会一下被人摸透看清的感受。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白日里还说是从百人之中选拔出来的人,深夜跪在她房门前磕头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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