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和陈西柚买了一些零食和暖贴，两个人边走边吃，也不着急回教室。
夏栀望着在前面顺着路溜冰的陈西柚，不免想到她已经好久没见过陈西柚笑的这么轻松和欢愉了。
自从陈西柚和姜骆在一起之后，夏栀很少和陈西柚碰面，只是偶尔出去吃火锅。在学校里陈西柚大多都是和姜骆在一起的。
刚开始两个人甜蜜的让她都觉得甜腻，只不过在她记忆里，两个人不说话和吵架的场面要居多，也是从那个时候她很少见陈西柚这样笑过了。
不过好在原来的陈西柚又回来了。
“栀栀你快和我一起啊，滑一下。”陈西柚返回身子做势要拉她一起溜冰，“来吧来吧栀栀，很好玩的，在京西只能去滑雪场，在这里随地就能滑。”
夏栀：“诶，不是……等……”一下。
陈西柚用力拽住夏栀的左手，在看到夏栀一脸痛苦以及指腹传来的触感时，立即想到夏栀左手受了伤，她随即松了手，也停住身子，“对不起，我忘……”了。
陈西柚是停下了，但夏栀随着她力道拉动的惯性不受控制地朝前滑，根本来不及刹住。
不等陈西柚说完话，两个女孩儿双脚莫名缠在一起，一起摔在地上。
“啊——”
夏栀手里的薯片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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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三楼走廊处。
蒋飞沉挂完电话后，看向旁边，“不是我说，顾哥，你刚刚差点把我新手机摔下去诶，我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顾嘉言掀起眼帘瞥了他一眼，随即将视线移开：“你又不是只有一个新手机。”
“这个不一样。”蒋飞沉将手小心地装进口袋里。
顾嘉言：“因为是陈西柚给你的？”
“什……么？”蒋飞沉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是她给我的。”
顾嘉言：“恰巧她给你手机的那天我路过，就看见了。”
蒋飞沉：“什么？那我怎么没看见你。”
闻言，顾嘉言回忆起那天的画面，蒋飞沉的眼睛都快恨不得长在陈西柚身上，哪还能看见其他人啊。
想到这里，他低头笑了声。
“顾哥，我从你的笑里看出了**裸的嘲笑！”蒋飞沉勾住顾嘉言的肩膀，“是不是你就说吧！”
“放开。”顾嘉言冷声警告。
蒋飞沉非但不放，反而用双腿直接勾住顾嘉言的一条腿，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顾嘉言随着他拽的力道往旁边倾斜了一下，他下意识扶住栏杆，“蒋飞沉。”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哥我不管，你嘲笑我，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蒋飞沉还在和他玩闹。
顾嘉言稳定好身子，警告道：“你要是不想让周阿姨知道，她之前那个兔子是被你喂了狗粮才死的，你就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松手。”
蒋飞沉迅速松手跳了下来，很明显顾嘉言这招很奏效。
“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顾哥，你太不够意思了。”
顾嘉言整理着衣领。
蒋飞沉想起刚刚的画面，他一脸八卦碰了碰顾嘉言的肩膀，“诶，顾哥。”
“说。”
蒋飞沉：“你不是不喜欢班花嘛，还让我帮你挡着，你怎么自己还和她在一起说话。”
顾嘉言像看智障一样看了眼蒋飞沉：“她是文娱委员，我是班长，刚刚在说元旦汇演的事。”
蒋飞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那你之前有次为什么还偷偷盯着她看啊，难道你真的……”
顾嘉言立马想起蒋飞沉说的是什么时候，他回道：“我看的不是她。”
蒋飞沉凑近盯着顾嘉言的眼睛，想要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但最后被顾嘉言一巴掌抵了回去。
蒋飞沉：“不像是说谎，没骗我。”
“骗你？我有必要吗。”顾嘉言回他。
蒋飞沉：“那看来是我理解错了。”
顾嘉言的视线精准捕捉到两个教学楼之间出现的两抹身影，一个在前面滑雪，另一个在后面吃东西。
蒋飞沉顺着顾嘉言的视线看过去，“不是说了雪天路滑，怎么还滑上了，也不怕摔……”
“啊——”
话语未落，顾嘉言和蒋飞沉便看见两个女孩儿抱在一起摔在地上。
顾嘉言和蒋飞沉对视了一眼，蒋飞沉吞了一口唾液，默默捂住了嘴。
顾嘉言叹了口气。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从三楼冲下去。
……
虽然说夏栀摔下去的时候陈西柚在她身下，但其实她只压住了陈西柚的一条胳膊，因为摔下去的瞬间她用尽全力往旁边偏了一下，倒在了陈西柚的身侧。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下意识反应，摔倒的瞬间她伸手撑了一下。左手原本就快要愈合结好的痂，就这般被硬生生地摩擦掉落。
手心骤然间传来的尖锐刺痛，瞬间让夏栀的双眼变得模糊不清，两滴生理泪水直接坠落进雪地里，眨眼间便和雪融作了一体。
蒋飞沉和顾嘉言赶下来的时候，两个女孩儿趴在地上作势要起来，周围散落着薯片的碎渣。
顾嘉言跑过去抓着夏栀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女孩儿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双眼含着泪珠，脸颊因为寒冷而铺上一层红晕，唇瓣瘪在一起像是在极力忍着不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击中他左胸膛里柔软的心脏。
他一手扶着夏栀，一手捧起她正在留流着鲜血的左手。
原本伤口就瘆人，现在又雪上加霜导致伤口生生裂开，鲜血直流，令人触目惊心。
他喉结轻滚，声音微哑带着一丝心疼：“是不是很疼？”
夏栀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刚刚是生理眼泪，而现在的眼泪之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委屈，就像是她刚刚重建的心墙被这句话而击倒。她轻颤着睫毛垂眸，眼泪掉在顾嘉言捧着她左手的指缝中。
这两滴热泪足以把顾嘉言给击垮。
另一边蒋飞沉伸手将陈西柚从地上拉起来，“不是说了雪天路滑，你怎么还滑上了。”
“谁知道会摔啊，我屁股疼死了。”陈西柚就是屁股摔了，其他地方倒是没事。
“还能走吗？”蒋飞沉扶着她站起来，将她打量了一遍。
陈西柚在蒋飞沉的搀扶下走了两步，“我还行，没摔着骨头。”就是尾椎骨很疼，但她没说出来。
蒋飞沉看着她怪异的走路姿势，挑动了下眉眼没说话。
“呀！栀栀，你这手！”陈西柚在蒋飞沉的搀扶下过来蹲下查看夏栀的情况，蹲下的时候极其艰难，蒋飞沉给了她一个支力点，“都是我，早知道就不拉你一起滑了。”
顾嘉言将夏栀从地上扶起来，陈西柚也想搭把手，但她自己站起来都十分困难。
见状，蒋飞沉一手扶着陈西柚，一手帮忙扶夏栀。
“我没事。”夏栀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泪。
“我带你去医务室。”顾嘉言等她自己站稳，蹲在她前面。
夏栀愣在原地。
陈西柚催促着：“栀栀，你快和顾嘉言一起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蒋飞沉扶着陈西柚说：“是啊，栀妹，冬天的伤口要是处理不好容易生冻疮，到时候会更难受，很可能还会留疤。”
夏栀在两个人的催促下趴在顾嘉言的背上，被男生稳稳背起来。
“你们快去吧，我们给老师说一声。”陈西柚在两人后面喊着。
看着两个人渐渐消失的背影，她叹了口气：“都怪我。”
蒋飞沉处理好地上的一片狼籍过来扶她，“没人怪你，栀妹也不会怪你的，走吧，西柚小仙女。”
陈西柚又叹了口气，在蒋飞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上楼。
蒋飞沉也不着急，就陪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他也不催促，还一边聊着天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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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夏栀趴在顾嘉言的背上，将左手架在他胳膊上直直伸在前面，她盯着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发呆。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医务室，虽然门开着但值班老师却不在，顾嘉言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询问，班主任联系了值班老师，两个人等了一会儿但依旧没人来。
顾嘉言像是没有耐心，他拿起旁边的医药箱准备给坐在床边的夏栀处理，吓得她立即抽回手。
“你……干什么。”
顾嘉言手里一空，他坐在旋转凳上抬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一脸惊恐的样子，开口解释：“伤口要及时处理，我在书上看到过处理伤口的步骤，老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我先帮你弄一下。”
他过去拉夏栀的手又被人躲开：“我……我能相信你吗，毕竟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差别的。”
顾嘉言的眼眸轻轻动了动，抬起手背抹掉她脸上挂着的残泪，等夏栀别开脸躲的时候，精准抓住她的左胳膊，“你现在只能相信我。”
夏栀下意识想要缩手，但顾嘉言没给她机会，死死拽着她胳膊，“别动，再乱动碰到伤口，疼的是你。”
夏栀被他吓得不敢乱动，看着他一步一步给她清理伤口。
处理伤口周围的时候不疼，到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死死咬着唇，绷着脸庞，手指忍不住地轻颤着。直到倒吸一口冷气后，双眼瞬间蒙上一层雾气。
顾嘉言察觉到女孩儿的变化，他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动了动喉结：“我轻点。”
“一点也不轻，你公报私仇！”夏栀颤着手心，因为真的太疼了，她都想把手直接剁了。
“我已经弄的很轻了。”
……
终于处理完后，老师回来了。
“你们这些小孩子，擦破点皮就要来医务室，真是小题大做，我看你们就是不想去上晚自……”习。
顾嘉言将刚刚处理的那些带血的且堆满一盘子高高垒起的棉球，当着那老师面倒进垃圾桶，那老师也随之禁了声。
她走过来帮夏栀查看，见伤口已经清理好了，就在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药，直接洒在夏栀的伤口上，疼的夏栀下意识将手缩回，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这手法……比她外婆更胜一筹。
顾嘉言站在夏栀后面看着被女孩儿死死抓住的衣袖，他出声：“老师我来吧，您忙您的。”
那老师本来还想来第二下，见夏栀都疼哭了，她瘪了瘪嘴，说了句“矫情”便放下药走去她的办公位坐着。
顾嘉言回到夏栀面前，看着夏栀眼眶上还带着两滴要掉不掉的泪珠，他浅笑了下。
她都这样了，他还笑得出来。
夏栀顿时有些气不过：“你笑什么！”
顾嘉言拿着药轻轻一点一点给她洒在伤口上，虽然还是会有刺痛感，但比那老师的手法明显要轻柔太多太多太多。
“现在知道我弄的很轻了吧。”
夏栀眨了眨眼，泪水掉在她衣袖上。
见状，顾嘉言抬眸看了眼她。
夏栀对上他的视线：“你看我做什么。”
她被这个对视弄的有些慌乱。
“终于肯和我说话了？”顾嘉言重新低下头。
夏栀见顾嘉言轻柔给她的伤口撒着药，她手背上附着着他掌心的温度，很温暖。
她冲他嘟囔的一句：“明明是你先不理我，我这是学你的。”
“学我的？”他放下药，拿起一旁的纱布给她包扎着，“不就是把你落在单元楼下，不到五分钟，你学我，时间就变成了一天？”
夏栀见顾嘉言给她包扎好后绑了一个蝴蝶结，她从床上跳下来，转着被包扎的整整齐齐的左手看了看，她回：“学以致用，当然要加上创新啊。”
顾嘉言收拾好医药箱，跟老师说了一声，便带着夏栀离开了医务室。
两人并排走着，天空飘着雪花。
夏栀叹了口气，这一天真是多灾多难，不过还好，可以赏雪花治愈心情，她伸出那只被纱布包裹的左手去接雪花。
谁知旁边的人直接上手轻捏了一下她的伤口，力道很轻，但足以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瞬间缩回手，“你干嘛！很疼诶。”
“很疼？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顾嘉言也收回手，将手插进口袋，漫不经心道：“不想生冻疮，就把手放进口袋好好保暖。”
夏栀理亏，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为防止这人再作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她选择乖乖将手塞进口袋里。
……
到了教室，大家都在上晚自习。为了避免吵到大家，两个人从后门进了教室，老师恰巧不在，两人顺利回到座位上。
陈西柚转身轻轻捧起夏栀的左手，苦着脸小声说：“栀栀对不起。”
夏栀：“没事没事，我还绊了你一下呢，我也该说对不起的。”
陈西柚：“可是你本来手上就有伤，都是我害你的手都变成火腿馒头了。”
“……”陈西柚要是不说，夏栀还真没觉得像，但她说了后，夏栀盯着被陈西柚捧起来的左手，“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夏栀见陈西柚眯着眸子一直盯着她的手，眼神里的光算不上单纯，直到看着陈西柚吞了一下口水。
“！！！”她飞速收回左手。
好家伙，差点左手不保啊。
一旁注意着两人聊天的顾嘉言低头勾了勾唇角，后面的蒋飞沉直接笑出了声，只有姜骆眼神划过一丝情绪，强装面无表情继续低头玩游戏。
陈西柚愣了一下，随后弯着眼睛塞了一个溜溜梅到嘴里，“我就是饿了。”
好家伙，还好她反应快了一点，不然真的要被陈西柚来一口。
夏栀相信，陈西柚干得出来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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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陈西柚被陈南梨安排的司机接回去。是蒋飞沉将她搀扶着送进车里的。
夏栀和顾嘉言则是坐公交车直接到了小区门口。
“夏栀。”顾嘉言叫住在前面走的夏栀。
夏栀回头看他：“干什么。”
“我不喜欢陈梓萱。”顾嘉言静静望着她，压着嗓子，声线变得有些低且富有一些磁性：“今天是因为元旦汇演，有些事情需要交接。”
夏栀听着他的话一愣一愣的，但心里却莫名有些舒畅，她的脸上爬上一层薄薄的淡粉色，眼波流传，声音莫名有些结巴：“你……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
“你又没喜欢我？”顾嘉言打断她的话
这是那天从医院出来夏栀给他说的话，这不免让夏栀想到了手机那张照片。
她慌乱移开视线，转身继续朝前走，“我没说。”
顾嘉言三两步走到与她平齐：“嗯？那就是喜……”
“我也没说！”夏栀立马反驳。还好已经进了单元楼，她火速上楼不等顾嘉言。
但她哪里能跑得过顾嘉言啊，顾嘉言三两步将她拽住，“跑什么啊，我又不吃你。”
语气之中尽是温柔，弄得夏栀脸更加涨红。
夏栀挣开他的手，视线飘忽看着前方，“谁知道呢。”扔下一句话就继续上楼。
顾嘉言走在她旁边：“我又不是陈西柚。”
他在说今天晚自习的场面。
“那些话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没别的意思，别多想。”顾嘉言回归正题。
夏栀：“我才不会多想。”
两个人不再说话，直到抵达夏栀家门口，顾嘉言站在五楼和六楼的楼梯中间，叫了夏栀的名字，夏栀应声回眸。
“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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