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元旦和新年先到来的是平安夜和圣诞节。
但不巧的是,平安夜和圣诞节都在周内,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们过节日,原本也只是涂个开心。
夏栀一大早就带着昨天晚上准备的三个苹果去了学校,她给每一个苹果上都贴了她手写的“平平安安”,并且亲自包装好。
陈西柚一来就趴在桌子上面。
她用右手拍了拍陈西柚的肩膀。因为她左手还缠着薄薄的纱布,虽然已经不疼了,但伤口还需要上药,她也不敢使太大的劲儿。
“西柚小仙女。”
“怎么啦栀栀。”陈西柚迷糊着眼睛转过身子。
“平安夜快乐。”夏栀将提前包装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
陈西柚瞬间双眼放光:“哇,栀栀我都忘记了今天是平安夜诶。”
夏栀见到陈西柚从刚刚迷迷糊糊的双眼到发亮的星眸,不由想要笑出声,只不过比她笑声先到的是身后的低笑声。
陈西柚和夏栀一同望向声音的源处,后面只有姜骆趴在桌子上身子轻轻起伏。
她以为姜骆是因为别的事情才笑的,只是碰巧,索性收回视线。
刚转回身子,夏栀便看见陈西柚握着苹果,垂眸发呆。
夏栀:“西柚,西柚。”
陈西柚:“啊?”
夏栀学着陈西柚经常揉她脸那样,用右手轻轻托起陈西柚的脸揉了揉,“西柚小仙女感动的灵魂出窍了?”
“回来啦回来啦,我回来啦。”陈西柚拉住夏栀作恶的手,“感谢栀栀小可爱的苹果,祝栀栀小可爱,平安夜快乐。”
夏栀拖着腮弯了弯眉眼,眼眸澄清,模样乖软。
“栀妹,西柚小仙女。”蒋飞沉刚踏进教室门就喊着她们的名字,单肩挎着书包,嘴角带笑:“你们来这么早啊。”
“看!栀栀给我的。”陈西柚拿起苹果向他炫耀道。
蒋飞沉放下书包,绕了一圈坐到顾嘉言的位置上,也就是夏栀的旁边,“栀妹,不能这么偏心啊。”
夏栀眨了眨眼:“都有都有。”
她从书包里又取出一个苹果递给蒋飞沉,和陈西柚那个一模一样。
“还是栀妹贴心。”蒋飞沉接过也向陈西柚炫耀着:“看到没,我也有,栀妹给的。”
陈西柚小声“嘁”了声,她说:“我是栀栀第一个送的人,你不是。”
“行行行不和你挣,。”蒋飞沉难得没有和陈西柚斗嘴:“我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他从口袋掏出两根红绳放在桌面上:“这是我和顾哥昨天去爬山的时候在山顶求的,咱们四个一人一条。”
夏栀瞧着桌面上的红绳手链,两条手链上都有一颗星星,上面刻着“福”字,一条手链上挂了两个小圆牌上面刻着字母“X”“Y”,另一条上面刻着“J”。
蒋飞沉将其中一条刻着“X”和“Y”的红绳手链递给陈西柚,“这条给西柚小仙女的,‘X’和‘Y’也就是西柚的字母缩写。”
当他拿起另一条准备给夏栀时,他愣住,皱了皱眉:“这个‘J’不是我的吗?顾哥给错了……”
“栀妹,你的可能还在顾哥那里,他可能给错了,这一条是我的。”蒋飞沉拾起那个红绳转着看了好久。
夏栀:“奥,没事。”
陈西柚一脸开心:“栀栀,你快帮我戴一下,我想戴在左手,右手要写字。”
“好。”
夏栀笨拙的手法令一旁的蒋飞沉看不下去,“栀妹手还没好,不方便,我来帮你带吧。”
“奥,那也行。”陈西柚没拒绝。
夏栀看着蒋飞沉给陈西柚顺利带上红绳手链。
合着嫌弃她带的慢呗!
她微微撅起小嘴表示不满,但蒋飞沉和陈西柚都没发现。
顾嘉言照常踩着铃声来到教室,蒋飞沉像对陈西柚炫耀那般向顾嘉言炫耀了夏栀送的苹果,陈西柚也学着他的样子向顾嘉言炫耀。
夏栀头疼看着这两个幼稚鬼。
顾嘉言坐在座位上偏过头问:“没有我的吗?”
“有的,都……”有?夏栀摸着空空如也的书包瞬间愣住。
她记得她把三个苹果都放进书包了啊,怎么……没有了。
夏栀不信邪地把书包拿出来,把头伸进去找了一圈,最后无功而返,白软的脸上挂着一丝尴尬:“我……真的准备了,但现在……找不到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顾嘉言看着女孩儿找苹果的样子失笑。
老师进了教室,夏栀把书包重新塞进桌兜里,在桌子上支着脑袋回忆她把苹果放哪里了。
“被你吃了?”顾嘉言的声音传入她耳里。
耳边环绕着同学们的读书声,夏栀脸颊微鼓,她实在想不起来放哪里了,总不能掉路上了吧。
“我没吃,我真的准备了,你信我吗?”
顾嘉言:“我信你,慢慢想,不着急。”
结果夏栀想了一个早读加两节课,最后在大课间得出一个结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被她落在家里。
顾嘉言:“没事,那你晚上回去给我就行。”
夏栀见顾嘉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相比于在学校外要显得矜持了很多,她觉得这人偶像包袱依旧很重。
“诶,顾哥,栀妹的红绳手链是不是还在你那,你昨天给我给错了。”蒋飞沉拍了下顾嘉言的肩膀。
顾嘉言轻挑了一下眉:“给错了吗?”他从口袋掏出两条红绳手链,“那可能是看花眼了吧。”
蒋飞沉:“我就说,一定还在你那里。”
顾嘉言取出其中一条递给旁边的人:“这个给你的。”
夏栀接过,红绳上面和蒋飞沉还有陈西柚上面的一样,都有一颗刻着“福”字的星星,她上面也有两个小圆牌,上面分别是“X”“Z”。
“帮你带上?”
夏栀抬眸,眨了眨眼睛,想起早上那会儿蒋飞沉给陈西柚带红绳手链,觉得这个是朋友之间很正常的一个行为,于是她点了点头。
她将还缠着纱布的左手递过去,一同递过去的还有红绳手链,“戴在左手吧,希望它快点好起来,不要生冻疮。”
顾嘉言很顺利地给夏栀带了进去,不过在男生冰冷的指尖无无意刮蹭到她手腕最敏感的肌肤时,她像是被点了穴,任由那种密密麻麻的酥麻感遍布全身。
夏栀低头看着左手腕上的红绳手链,还怪漂亮的。
顾嘉言:“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带一下。”
夏栀抬眼便看见顾嘉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她微微鼓了一下脸颊,想起早上被蒋飞沉和陈西柚嫌弃,“你让蒋飞沉帮你吧,我带的很慢。”
蒋飞沉在后面听到了夏栀的话,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回应:“我打游戏呢栀妹,早上是看你不方便,又快上课了,所以我才帮忙的。”
现在解释是不是有点晚了,不过这家伙还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夏栀可谓是有气但却没理由撒。
夏栀她回眸和顾嘉言对视,“那我帮你带,你别嫌我慢哦。”
顾嘉言:“嗯。”
她似乎真的和红绳手链的接口处有些不对付,带了半天没带上去,干脆把顾嘉言胳膊摁在桌面上。
“怎么回事。”夏栀小声嘟囔着:“这个老穿不过去啊。”
顾嘉言看着夏栀一脸苦恼,以及指尖时不时触碰到女孩儿温热的肌肤,他上下动了动喉结:“好了吗?”
夏栀:“哎呀,你别催我,马上就好了。”
夏栀又弄了好久,眼看着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顾嘉言都准备放弃的时候,夏栀终于把手链扣好了。
“好了。”她舒了好大一口气,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感概道:“以后这种事情别叫我了,我不太擅长。”
顾嘉言看着胳膊上面并不复杂的红绳接口,又瞥见女孩儿如释重负的一系列动作,他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好了,我以为今天要带不上这红绳了。”
夏栀知道顾嘉言在打趣她,她小声嘀咕道:“没良心。”
听见熟悉的三个字从女孩儿嘴里说出来,顾嘉言有些不敢相信,故意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夏栀拿出下节课的书准备上课。
顾嘉言低笑了声:“我要是没良心,你不成白眼狼了?”
“……”这人明明就听见了还装听不见。
.
下午放学。夏栀还是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她依旧在教室里做卷子,只不过今天的教室没有往日那般安静。
有一些同学在准备元旦汇演,他们班总共有两个节目,一支舞蹈,和一首歌。
现在唱歌的那四个同学在教室里排练,她们一边排练一边嬉笑,还有一圈人围着在打游戏,声音很嘈杂。
夏栀有些写不进去,干脆去走廊透透气。
可刚在走廊站了一会儿就瞥见两个教学楼的过廊上站着陈西柚和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的身形,她觉得只有一个人可以与其相匹配,那就是姜骆。
姜骆找陈西柚干什么……
两个人不是都已经分开了吗……
夏栀眉心蹙了蹙,贝齿咬着软嫩的唇瓣,直勾勾盯着那个方向。
“看什么呢?”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她的丸子头被人轻轻敲得晃动了两下。
她转头见便看见顾嘉言递过来一盒草莓味牛奶,眼底满是惊色。
意外过后,她自然接过,将吸管咬进嘴里。
牛奶是温热的。
她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她不吃晚饭,顾嘉言就会帮她带各种零食,有时候是温热的草莓牛奶、有时候是热腾腾的糖包子、有时候是一盒小饼干……
这些夏栀已经习以为常,给顾嘉言钱他也不收,于是她干脆想着等他过生日的时候,买贵一点的东西送给他。
“你说西柚不会是要和姜骆……”她咬着吸管重新盯着那个方向,“和好吧?”
“不会吧。”顾嘉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夏栀下意识问:“为什么?”
“你对陈西柚了解多少?”顾嘉言依旧看着那个方向。
夏栀回:“我挺了解她的。”
“既然你挺了解她的,那为什么还在我这里找他们不会和好的理由。”
夏栀歪头,盯着他鼻翼那颗美人痣许久,直到那颗美人痣的主人转头打断她的视线,她才转开视线继续喝着牛奶。
“你这不正好来了吗,我听听你的想法。”
顾嘉言难得没揭穿她犯花痴,慵懒道:“一段让两个人都不开心的感情,没有人会选择重蹈覆辙,除非她(他)傻。”
这句话不轻不重地落在夏栀的耳边。
一段令两个人都不开心的感情,在一个人的支撑下苟延残喘了那么久,最终还是以结束收尾,没有人会选择再次揭开伤疤,除非她傻。
但她……
就怕陈西柚犯傻啊。
夏栀捧着牛奶重重叹了口气,看着那边还在交谈的两个人,她真的很想冲过去把陈西柚给拽回来。
这么想着,她便看见一个人影冲过去拽住陈西柚的手腕就走,姜骆拉住陈西柚的另一只手腕。
我去,什么神级现场啊!
“顾嘉言,你快看!”夏栀轻晃着顾嘉言的胳膊示意他看那边。
教学楼过廊处。
姜骆;“蒋飞沉,你什么意思。”
“是我应该问你什么意思吧。”蒋飞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都已经分手了,你还缠着人家女孩儿干什么啊,求复合吗?”
姜骆:“我干什么需要跟你报备吗,你他*算什么东西,老子的事情需要你管吗!”
陈西柚听着姜骆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谩骂的语气,望向姜骆的眼神满是失望。
她所认识的姜骆从来不会这样跟别人说话。
察觉到陈西柚的目光,姜骆眼神闪了闪。
蒋飞沉:“我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比你强。至少我不会把难堪的场面留给她一个人,也不会总是让她主动找自己;我不会让她在生理期的时候连热水都是自己接,也不会把所有事情都抛给她,让她一个人承受;我更不会让她一个人承受流言蜚语和冷暴力……”
“这只是我们这些作为朋友所看到的,还有我们没有看到的。”
“感情出了问题是两个人的事情,只会一味选择逃避的男人不配称为男人,你还有脸再找她?”
“没人想管你的事情,我只是带走我的朋友。”
像是被蒋飞沉说中,姜骆有些羞愧和没面子。
他对陈西柚说:“你把我们事情都告诉他了?陈西柚,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吧!”
陈西柚一脸震惊望着姜骆,有些不敢相信刚刚那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了,“姜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姜骆:“难道我说错了吗,就他说的那些,你没给他说过才是假的吧。”
她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姜骆,我真的对你失望透了。”语气带着哭腔。
陈西柚甩开他的手,转身和蒋飞沉一起走,在转身的瞬间眼泪也顺势流下。
蒋飞沉将陈西柚背对着姜骆,自己面向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甚至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多久,西柚没跟任何人说过,我所说的,是我所看到的。”
姜骆:“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信吗?”
“信不信随你,这是事实。姜骆,别想用你自己臆想出来,西柚在感情里就已经出轨来试图减轻你的负罪感,她没有。”
“别找任何理由来试图掩盖事实,事实就是事实,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做人要有担当。”
……
夏栀和顾嘉言看着三人对峙的场面,她说:“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我觉得这样的蒋飞沉还挺帅的。”
就那么把陈西柚护着,真是霸气!够兄弟!
“谁挺帅的?”顾嘉言歪头问旁边双眼都要冒出星星的女孩儿。
夏栀立马回:“蒋飞沉啊。”
她转头便对上顾嘉言意味深长的双眸,她怎么觉得……这眼神不太对呢。
顾嘉言挑了下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蒋飞沉啊。”声线慵懒,“那你会对他犯花痴吗?”
夏栀呆愣住。
“不会就行,我只要这个。”
夏栀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手里一空,顾嘉言把她的牛奶给顺走了,“我还没喝完呢!”
顾嘉言:“都凉了,别喝了。”
夏栀:“你给我!你这人……”太没有礼貌了,哼!
.
放学回家,夏栀先是被樊采春拉着检查左手有没有生冻疮,然后给她抹了药重新包上纱布,接着被迫喝樊采春煮的偏方,说是能快点让伤口愈合。
她被樊采春盯着喝了好大一碗后,才成功溜进了她的小卧室。
樊采春早已经给她把空调打开,房间里暖暖的,她在书桌上找到了要送给顾嘉言的苹果。
她勾着唇角,刚准备拿起手机给顾嘉言发消息时,却听见头顶传来一些摔东西的声音。她听得不太真切,打开卧室门往外走,越往餐厅声音越大。
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音,筷子和碗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太混乱,夏栀也听不大清楚上面到底什么情况。
不过上次去了顾嘉言的家里,她观察了一下他们家的餐厅,听着这些声音,她在脑海里脑补画面……
“你干什么呢。”樊采春的声音吓了夏栀一大跳,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餐厅。
“啊?外婆?”由于心虚,她心跳很快,连同呼吸都有些不畅,“我……”
她猛然间想到樊采春认识顾嘉言。
环绕四周见程康德不在客厅,夏栀跑去樊采春旁边,“外婆,顾嘉言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时不时就会有这些声音啊?”
樊采春瞧了眼她,缓缓道:“嘉言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小时候我还抱过他,长的嫩白嫩白的,随了他妈妈,一看啊就知道他妈妈不是南城这边的人,他小时候还来家里吃过饭,长大了见到我上楼还会帮我提东西。”
“嘉言这孩子是挺好的,就是有一个不争气的爸,他爸爸不上进,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所以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和他爸爸离了婚,他妈妈主动放弃的抚养权。自那之后,周边的小娃们都说他是没妈要的孩子,嘉言那孩子也不理他们,性子冷,从小到大我就只在他身边见过一个朋友,叫什么蒋灰……什么的。”
外婆说的应该就是蒋飞沉吧,原来他们俩小时候就认识。
“他爸爸在跟他妈妈离婚之后就开始打他,隔几日就打,隔几日就打,我还上去劝过,没用,劝了这次只会让他下次打的更厉害。现在这打的频率都好了很多,你是不知道,之前,哎呦,大夏天的,小娃身上全是伤,我看着都瘆人,好几次都跑家里来哭,我给上药的时候,他也不喊疼。现在他长大了,估计好面子也不来了,哎。”
夏栀茫然盯着一处发呆,原来顾嘉言小时候过的这么苦啊。
此时,门外传来浅浅的开门声和关门声,她眼眸一闪,对樊采春说:“外婆,我想起来我作业本没了,我一会儿还要写作业,我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一下。”
樊采春看着夏栀着急忙慌的样子,叮嘱道:“诶,把外套穿上!”
“啊?哦。”夏栀跑去卧室穿了外套,顺便把苹果塞进外套里。
“路上雪都没消,把手电筒带着!”樊采春做势起身给她去拿手电筒。
夏栀已经穿好鞋,单手拧开门:“不用了外婆,手机有手电筒呢。”
“那你慢点走,别又摔了!这次摔了,可没人在管你啊!”
“知道了,外婆。”
夏栀出了门,她先去了小区门口的超市,在货架上随便拿了一个本子,又买了一个草莓慕斯蛋糕。
一切买完后,她轻车熟路地绕路回家,在那个凳椅上看见了她要找的人。
她轻轻走过去,将草莓蛋糕放到那人面前,“栀栀小天使已到达,请您签收。”
顾嘉言应声抬眸,面前的女孩儿唇角微弯,圆圆的双眸像是装满星辰,清澈透亮,一副乖软模样。
她声音软绵绵的,似水底轻缓的涟漪,轻轻激荡着他的心弦。
夏栀单手举着蛋糕,另一手捧着苹果,原本练习了很久的笑容在看到顾嘉言嘴角的伤时全数崩塌。
她睫毛轻颤了一下,刚准备顺势坐在他旁边近距离查看时被顾嘉言拽起来。
“湿的,别坐。”
夏栀想都没想就把刚刚买的本子打开铺在下面,然后坐下。
她将蛋糕直接放到顾嘉言腿上,不管他接不接受。她双手捧起他的脸颊,皱着脸:“他怎么还打你的脸啊。”语气之中带点心疼,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顾嘉言抱着蛋糕,扯出一点笑来逗她:“会影响你犯花痴吗?”
夏栀愣住,随即松开手,“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跟我开玩笑啊。”
顾嘉言无声扯了一下嘴角,
夏栀见他垂眸盯着怀里的蛋糕,也不说话,她挪动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其实,不太影响。”
闻言,顾嘉言偏头。
夏栀望着帽檐下面那双深邃的眸子,乖软地冲他笑了笑。
那抹纯真且不参杂任何杂质的笑容直冲顾嘉言的心房。
他见女孩儿拿过他手里的蛋糕拆开,然后将叉子递给他。
夏栀:“这次我帮你捧蛋糕。”
因为上次在医院是他帮她举着的。
见顾嘉言拿着叉子不动,盯着她看。
夏栀就模仿他哄她吃东西的模样哄他:“给我一个面子,吃一点好不好?”
顾嘉言倾身往前支起身子,用叉子插在最中间的草莓上,而后放进嘴里。
明明味道裹着浓郁的酸涩,但他却觉得好甜,甜进了他心里。
“夏栀。”
顾嘉言声音又低又哑,让夏栀心莫名慌了一下。
“怎么了?”
顾嘉言上下动了动喉结,目光宁静幽深盯着蛋糕:“知道我发生了什么还靠近我,不怕了吗?”
他没看她。
他问的是“不怕了吗”。
所以顾嘉言其实知道,最开始她是有意避着他的,只是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她觉得顾嘉言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可怕”。
甚至夏栀觉得,他很好,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她捧着蛋糕,想的出神,半响后,她如实回他:“最开始挺害怕的,但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发现你很好,所以我就不怕了。”
“好?”顾嘉言挖了一勺奶油和面包放进嘴里,“哪里看出我好?”
“嗯……”夏栀思考着。
“在我生病的时候送我医院算不算?”她不等他回答,自顾自说着:“顾嘉言会去喂流浪的小猫小狗;还会帮朋友补习物理;会在所有人嘲笑我的时候……额,不对。”
顾嘉言瞧着她,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他依旧在挖着蛋糕吃,另只手轻扶住蛋糕的另一角。
夏栀:“会在朋友被所有人都嘲笑的时候选择站在她(他)身后;会在朋友怕鬼的时候挺身而出;会在朋友摔倒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会在朋友淋了雨听到了不开心的话给她一根棒棒糖,他可能现在都不知道。”
她望向顾嘉言,吐字清晰,速度缓慢道:“那一根棒棒糖,是那位朋友吃到的最甜的一根棒棒糖。”
顾嘉言抬眼,他们凝视着对方,整个世界仿佛在此刻变得安静,他们仿佛进入一个微妙的共鸣,让夏栀一瞬间动了心。
她错开视线,面色一红:“所以啊,顾嘉言很好。”
这一刻顾嘉言的耳边仿佛产生了耳鸣,只有那句“顾嘉言很好”在他耳边流转播放,胸腔左侧那个位置的脏器在不受控制地乱撞,呼吸变得凌乱。
……
夏栀陪着顾嘉言把蛋糕吃完,两个人一起上楼。
顾嘉言走在夏栀后面,就在准备进单元楼的时候,他低声喊住了她:“夏栀。”
夏栀应声转身:“嗯?”
他看着女孩儿,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能抱一下吗?”声音又低又柔,像是在祈求。
可能怕女孩儿拒绝,他连忙补充道:“就是有点感动,没别的想法,朋友之……”间。
他话语未落,怀里便多了一团柔软,令他呼吸一滞,原本已经压下去的心跳,此时又席卷而来,女孩儿的发丝飘在他脖颈喉结,令他忍不住动了动喉结缓解搔痒。
他微微张开手臂,轻轻搂住怀里的人,耳边传来怀里人软绵绵的声音:“顾嘉言,平安夜快乐。”
……
夏栀回家后正在换鞋。
“去买了一个本子买这么久?”樊采春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夏栀略显慌张地转身:“我……门口超市没本子了,我走远了点。”
“本子买着了吗。”
“买了买了,我现在就去写作业!”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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