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陈西柚恢复往日那般古灵精怪，蒋飞沉还是那样大大咧咧，那件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到两人。
姜骆没有再去找陈西柚，夏栀希望这算是给陈西柚和姜骆真正画上了句号。
也是在那天之后，顾嘉言请假了，一直到年末都没有再来学校。
夏栀一度认为是因为顾嘉言嘴角受了伤，他在意形象所以在家养伤。但她每次去他家的时候，家里都没人。
也可能是她去找的次数并不多，白天还要上课，晚上自是不敢上去，毕竟……
夏栀见蒋飞沉不曾提起顾嘉言，像是已经知道情况。
她想要开口询问，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股情绪作祟，让她问不出口。
这种情绪很别扭。
不过虽然她始终没有问出口，但却听蒋飞沉提议四人一起去江边跨年，听说会有烟花秀，难得一见。
四人，所以说，顾嘉言也会去。
顾嘉言不在，夏栀干什么事情都莫名提不起兴趣，她这五天简直是度日如年。
在二十九日这一天学校开展元旦汇演。
由于学校礼堂所能容纳的人数有限，所以只是选个别班级去礼堂观看，其他人在教室观看直播。
很荣幸夏栀他们班拥有去礼堂观看的资格。
但此时教室里却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争吵。
陈西柚坐在顾嘉言的位置上，两个人一同拖着腮看着那边：
“原本萱姐已经和学生会那边的人说好了咱们坐前面，现在因为班长没来，学生会的那边把我们放在最后面了。”
“为什么班长没来就把我们放在后面了啊，这和班长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知道吗？萱姐这次要跳舞，本来是打算跳给班长看的，借此来表白的，但是班长没来，学生会那边人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就把咱们班往后调了，还把萱姐的舞蹈给取消了。”
“啊？天呐！”
“那萱……”
“别说了，萱姐来了。”
陈梓萱红着眼睛，声音震怒：“都让开！”
夏栀见那一圈人给陈梓萱把位置让开，让她坐进去。
“萱姐，你也别生气，这次是学生会做的过分了些。”
“嗯，这次他们学生会做的真的很下头，凭什么无缘无故就把你的舞蹈取消了。”
“对啊，真是太过分了。”
“是啊是啊，萱姐如果你实在气不过，我们陪你去告诉老师。”
陈梓萱暴怒：“你们烦不烦啊！别在这儿说了！”
教室忽然变得一片安静，夏栀拖着腮和一旁的陈西柚对视了一下，两个人同时露出一脸懵的神情。
也不知多了多久，忽而有一群穿着校服，脖子上清一色挂着蓝色工作牌的人走进他们教室，缓步走向陈梓萱。
“我想这件事情也不用闹到老师那里，要闹的话也无所谓，我们学生会奉陪到底。”
“学生会的人来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大家纷纷给他们让开路，为首的那人是个男生，带着金丝框眼镜，步履轻缓优雅，看起来还挺斯文。
“栀栀，最前面那个人长的还挺帅的啊。”陈西柚撑着胳膊往夏栀那边挪了挪，靠近她耳边小声细语。
后面的蒋飞沉听见陈西柚的话抬眸往那边瞥了眼，然后手下一顿，脸上挂着不悦，随即收起视线继续低头打游戏。
“帅吗？还行吧。”
她还是觉得顾嘉言更胜一筹，尤其是鼻翼那颗美人痣，真的很……哎呀，她在想什么！
夏栀拍了拍脑袋，试题唤醒理智。
“怎么了？栀栀。”陈西柚疑惑看向她。
夏栀；“没事，忽然之间觉得脑子抽了。”
陈西柚：“……”
“我想陈梓萱同学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尤其是让老师知道。”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夏栀和陈西柚重新将目光投过去，只见那位为首的人，嘴角噙着一抹笑，一股压迫感瞬间爆发。
陈梓萱压着声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冷笑一声：“毕竟陈梓萱同学的节目是怎么被选上，怎么威胁我们学生会干事让你们班坐前面的视频证据，我可是都留着呢。”
“什么，他在说什么啊，什么威胁？什么视频证据啊。”
“不知道啊，到底怎么回事？”
“萱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都闭嘴！”陈梓萱站在座位上被气得发抖。
她看向那人，愤怒道：“你们要是敢，我让你们……”
“让我们如何？”那人的声音褪去刚刚的温润变得阴冷，带着几分震慑力，这倒是可以和顾嘉言相睥睨，“叫一群人把我堵在厕所？又或者后花园？”
夏栀眼神闪了闪，厕所……
“幼不幼稚啊，陈梓萱同学，你已经十六岁了，参与校园欺凌施暴于人是要承担相应刑事责任的，上次是因为你还没到十六岁且打的是轻伤，又有你家里人从中调节。
这次……
你可就已经十六岁了，打成轻伤也要承担刑事责任哦。”
那个人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带着学生会的人离开。
不知是不是夏栀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人在离开之前看了眼他们这边，大概是下意识地扫视吧。
“刚刚那人在说什么啊，什么校园欺凌？什么厕所？萱……”
陈梓萱：“都滚开！”
“别说了，快走吧。”
“走走走。”
……
众人散去，陈梓萱一个人怔怔站在原地，刚刚那人说的话全印在她脑子里，十六岁、轻伤、刑事责任……
夏栀原以为吃瓜到此就结束了，刚想起身准备和陈西柚还有蒋飞沉一起去学校礼堂，谁知道陈梓萱忽然冲到她座位跟前怒吼。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视频发出去的！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上次的事情，夏栀，这下你满意了吧！”
“？？？”
夏栀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陈梓萱摘下头发上的簪子冲她过来。
“你发什么疯啊，！”陈西柚护在夏栀前面，她奋力抵着陈梓萱 “关我们栀栀什么事啊！”
周围的人见状都过来拉陈梓萱。蒋飞沉从后面座位更是直接踩桌子跳到陈西柚前面将两个女孩儿护在身后，“陈梓萱，你发什么疯！”
姜骆控制住陈梓萱手腕。
“别冲动！别冲动！”旁边的人抢过陈梓萱手里的簪子。
陈梓萱哭泣道：“都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本来就差一点可以成功，本来顾嘉言眼里就只有我！”
蒋飞沉垂眸冷冷盯着她：“我看你是，病的不轻。”
.
后来这场闹剧是以班主任任中华将陈梓萱送回家结束。
班级里其他人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去了礼堂观看元旦汇演。
当然，夏栀、陈西柚和蒋飞沉也去了，三人坐在最后一排，陈西柚在中间。
夏栀觉得元旦汇演的节目有点很无聊，她转头看向旁边，蒋飞沉和陈西柚两个人，一个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个撑着脑袋闭着眼睛，看着好像都快要睡熟了。
虽然今天有元旦汇演，但他们连续上了六天的课，大家都很疲惫。
夏栀抛开脑子里的杂七杂八，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观看表演，很快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支起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不知道点了多少下，忽而脑袋被一双有力且温热的掌心接住，她懵懵地抬头，偏头看向旁边。
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的，带着黑色鸭舌帽，没穿校服，夏栀对他并不陌生，。
“顾……”她刚准备开口喊他，然后就看见顾嘉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甩了甩了一下脑袋。
看着女孩儿的动作，顾嘉言唇角微扬，他向她俯身靠近，在她耳边低语：“想不想走？”
夏栀眼波转动，看了眼旁边还在熟睡的两人，她冲顾嘉言点了点头。
顾嘉言拽着她的手腕，在众人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带走了她。
两个人来到学校门口，顾嘉言转头问她：“敢坐机车吗？”
“机车？”夏栀捏住书包肩带，看着眼前全黑色的机车呆愣住。
顾嘉言居然会骑机车！
“敢坐吗？”
不等夏栀回答，他将一个头盔套进她脑袋里面。
“你就不能轻点嘛。”她皱起脸，起诉他一点也不温柔，“我敢不敢坐，你不都决定带我坐了？还问我干嘛。”
顾嘉言露出一个邪魅的笑，轻轻拍了拍她戴好头盔的脑袋：“已经很轻了。”
夏栀从头盔里面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她见顾嘉言摘了帽子也在戴上了头盔。
许久未见，她觉得这人好像消瘦了一点，脸上的伤痕也都消失了。
顾嘉言戴好后便看见夏栀盯着他，双眼冒着星光。
“看来是真的没影响你犯花痴啊。”
他说的是那天晚上夏栀回他的话。
夏栀瞬间回神，脸有些发烫，幸好带着头盔不然还真是有些尴尬。
她被顾嘉言放在后面，双手抓着站在地面上扶住她胳膊的顾嘉言，她问了句：“我能相信你吗？”
顾嘉言见女孩儿有些紧张，他散漫扬眉，嗓音带着磁性，拖着长长的腔调：“要不，你坐前面也行。”
前面那不就是他怀里吗，这人果然一出学校就变得不正经，夏栀心里想着。
她松开他，等顾嘉言坐上来后，揪着他的衣服说：“能不能慢点。”
说实话，她有些害怕，她没坐过，但也见过机车的速度很快。
“好。”
……
抵达目的地后，顾嘉言将夏栀扶下来的时候，她腿都软了。
慢了个鬼……
她一下来就打掉扶住她的手，瞪了顾嘉言一眼：“这就是慢点？”
顾嘉言有苦说不出，因为他是真的很慢了，但毕竟是机车，所以速度肯定要比平常的车快很多。
“真的很慢了。”
“我信你个鬼。”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夏栀望着眼前的画面，一个机车场，里面全是各色各样的机车，
顾嘉言走在前面，“带你来玩玩。”
她可不想玩机车，夏栀内心独白，但她还是跟在了他后面。
进去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的二楼是一个室内的跑跑卡丁车赛道，许多路线复杂交缠，让她有点眼花缭乱。
“顾哥，来玩了啊。”
顾嘉言冲那人点了点头。
“诶，居然是个小姑娘，我还以为你只会带蒋飞沉那家伙过来玩呢。”
顾嘉言果然走在哪里都要带着蒋飞沉。
夏栀走在他后面低头想着，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前面已经停下的人。
“……”
有完没完，怎么老撞上啊。
夏栀揉着鼻子，看着顾嘉言一脸无奈回过身子：“又来？”
夏栀：“我也不想啊。”
“噗哈哈哈哈—”刚刚说话那人没心没肺笑着，两个人视线被他吸引过去。
“啊，对不起哈。”那人收了笑容，“小妹妹你好啊，我叫路丁。”
夏栀乖乖地点了点头：“我叫夏栀。”
顾嘉言走过去，声线懒散：“还能跑吗？”
“能啊，带着夏栀妹妹过去玩吧，就不用我给你带路了吧，你都熟悉。”
顾嘉言冲他点了点头，对后面的人招了招手：“走了。”
“哦。”夏栀跟过去，顺路给路丁说了“再见”。
路丁望着两个人去更衣室的身影，小声嘀咕：“顾嘉言这家伙居然开窍了，之前还以为他真的被蒋飞沉迷惑了眼呢，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
夏栀不太会穿这个衣服，搞了半天都没弄好，就如同那个红绳手链一样难搞。
不，比它还要更难一点。
“好了吗？”门外传来一声询问。
夏栀急得直出汗，看着凌乱的衣服以及头发，她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不了一点。”
门外的人沉默一会儿，而后道：“方便我进去吗？”
夏栀看了看周围，以及穿着毛衣的她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索性就让顾嘉言直接进来了。
顾嘉言看着一脸狼狈的夏栀差点笑出了声，不过好在他忍住了，只是勾了勾唇角。
夏栀看着顾嘉言嘴角那抹笑，叹了口气。
随便吧，她是真的搞不懂这些，就连系鞋带，她都是跟陈西柚学了大半个月才会的。
见顾嘉言利索地给她弄好衣服，她不情愿道：“谢谢。”
看着女孩儿不情愿且不开心的小表情，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个衣服本来就复杂，不会很正常。”
夏栀抬眸，望着顾嘉言那双深邃的眼睛，宛如璀璨的星辉，眸底带着浅浅的温柔径自蔓延至眼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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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飞沉和陈西柚被一阵唢呐声吵醒，陈西柚这才发现旁边的夏栀不见了。
“蒋飞沉，。”陈西柚拍了拍旁边的蒋飞沉， “栀栀呢？”
蒋飞沉原本被人吵醒后，下意识露出不悦的面色瞬间消失殆尽，他坐起来望了眼陈西柚另一边空着的座位，“栀妹是去厕所了吗？”
“去厕所为什么还要带书包过去啊，我打电话问问吧。”陈西柚掏出手机给夏栀打电话：
唢呐声很吵，她直接起身出了礼堂，蒋飞沉跟在她后面。
手机接通，她迫不及待道：“栀栀，你去哪了？”
“我是顾嘉言。”
陈西柚：“顾嘉言？”
蒋飞沉：“顾哥？你回来了？”陈西柚的电话开得免提，所以蒋飞沉的声音顾嘉言也能听到。
电话这头的顾嘉言看着夏栀在赛道乐此不疲跑了一圈又一圈：“嗯，今天刚回来。”
陈西柚：“你和栀栀在哪啊？”
顾嘉言：“东厂。”
蒋飞沉给陈西柚解释：“就是一个机车厂，修机车的地方。不过二楼有竞技俱乐部和跑跑卡丁车赛道，还有其他一些娱乐的地方，之前顾哥经常带我去。”
陈西柚：“哦。”
蒋飞沉对电话那头说：“那顾哥，你记得把栀妹安全送回家啊。”
“嗯。”
挂了电话后，陈西柚若有所思道：“为什么顾嘉言只带栀栀走了，没带我们俩啊？”
蒋飞沉把陈西柚从地上扶起来，一脸无所谓说着：“可能没叫醒我们俩。”
陈西柚：“……”有时候觉得蒋飞沉是真的没脑子。
“我们俩也出去玩吧，”陈西柚接过蒋飞沉手里的书包自己背上，向他提议，“反正元旦汇演好无聊啊。”
蒋飞沉；“好啊，走呗。”
不过一个半小时后，蒋飞沉突然就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和陈西柚一起出来玩这个提议。
这一个半小时，他被陈西柚又带去了那个黑网吧，看着陈西柚从飞车玩到了吃鸡，从吃鸡玩到炫舞，最后又把所有的单机游戏全部玩了一遍。
最重要的是，她喝了两瓶江小白和西柚水溶C混合之后的“潜水艇”，比上次喝的还多。
他试图阻止过，然后他胳膊上就留下了陈西柚的牙印，不止一个。
此时他拖着陈西柚往巷子外面走。
“渣男，你别碰我……”
陈西柚挣开蒋飞沉的胳膊。
蒋飞沉一脸黑线看着陈西柚直接一屁股坐在雪堆里，然后不分场合地大哭大闹着。
陈西柚：“蒋飞沉！你把我摔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还知道他是谁啊，明明是自己一屁股坐进去的，现在在这碰瓷他，蒋飞沉过去把她拽起来。
陈西柚顺着他的力道起来，也没有再闹，甚至还小声说了句“谢谢”。
还挺有礼貌，但蒋飞沉可不觉得陈西柚就此会罢休。
直到他看着不让他扶的陈西柚走到下一个雪堆时，又一屁股坐上去，紧接着大喊道：“蒋飞沉！你又把我摔了！”
蒋飞沉：“……”
他眼角半抽，过去把陈西柚拉起来，陈西柚顺着他的力道起来，小声又道谢“谢谢”。
蒋飞沉眼角抽得更加厉害。
陈西柚依旧不让他扶。
当到达第三个雪堆的时候，蒋飞沉眼疾手快提溜起她的衣服领这才没让她“得逞”。
陈西柚一双眼睛瞪着蒋飞沉，嘴巴瘪着：“一点都不好玩。”
她自己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乖乖走在旁边不再闹。
蒋飞沉留了一个心眼，因为他觉得陈西柚越是安静的时间越长，就表明她在憋大招。
“蒋飞沉？”
蒋飞沉眼皮直跳，心都跟着颤了一下：“怎么了？”
“没事，我们聊聊天嘛，你玩的开心吗，我玩的很开心哦，今天的酒比昨天的还好喝，又甜又苦的，你觉得怎么样？”
他能觉得怎么样，他是一滴没碰。但现实中，他刚开口准备说话，就被陈西柚抢过话语权。
“你肯定也喜欢喝吧，就是不知道栀栀会不会喜欢你。栀栀，哦对了，你可不能告诉栀栀我喝酒还去了黑网吧，不然栀栀要是让我带她去，我很为难的。”
这句话，他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听到了吗，蒋飞沉？”
“算了，不管你听没听到，反正就是不能说，你要说了，我就把你……”
陈西柚停住，蒋飞沉好不容易插了句话，“把我怎么着？”
陈西柚走到蒋飞沉旁边，忽然一脚狠狠踩住他的脚上。
他没防备，这一脚的重量陈西柚绝对用了全身的力气，他直接倒吸一大口冷气。
“我就把你打到跪下来给我道歉！”陈西柚又踩了两下才松开脚。
蒋飞沉吃痛蹲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防着陈西柚一屁股坐雪地里，没防住她把攻击对象换成了他。
陈西柚忽而也蹲下，不知道她是否清醒，她迷离着眼睛，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蒋飞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蒋飞沉：“……”他怎么了，她应该最清楚吧。
“那你忍忍，我们坐出租车去医院，去看医生。”
陈西柚作势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拉着他就去路边拦出租车。
蒋飞沉瘸了几步感觉好一点了，把陈西柚拽回他后面，他在前面拦车。
陈西柚挣扎半天都没挣开蒋飞沉的手，她眼眸眯了眯。
好在蒋飞沉及时察觉松了手，不然胳膊上又是一个牙印。
“别闹了，祖宗，送你回家。”蒋飞沉语气之中满是无奈，单手捏着她的胳膊，将人拽到人行道里。
站在他一旁的陈西柚忽而低头自喃：“送我回家……”
蒋飞沉以为陈西柚在和他说话，“嗯”了一声。紧接着耳边又传来陈西柚细小的声音：“你不是不愿意送我回家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蒋飞沉蓦地止住声音，蹙起眉心。察觉到不太对劲，他偏头见陈西柚低着头安静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的神色呆滞，整个人显得破碎而凄凉。
他试探性地喊了声她的名字：“陈西柚。”
陈西柚依旧那副样子，她缓缓启动唇瓣：“我没想要无理取闹，我会少说话的，我不会动不动就去烦你的，我知道你想要自己的空间，我没有自我，我没有惯着我，我没有大小姐脾气，我没有作，我只是……”
蒋飞沉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双眼渐渐被泪水填满，眼泪接连不断砸在她手背上，他听见她哽咽着声音说：“我只是……太在意你了，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喜欢我啊，姜骆。”
她瘪着嘴小声呜咽，眼泪倾泄而出，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蒋飞沉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陈西柚，他保持着蹲在她面前的姿势，有种立即想要把她抱入怀里的冲动，但最后却只是用力握紧拳头，硬生生将自己这种念想压了下去。
他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所以，你还是会因为他难过。”
陈西柚闻言睁着泪眼汪汪的眼睛，看向眼前视线与她平齐的人，啜泣着声音：“蒋飞沉，我的心好疼啊。”
听着她叫他的名字，蒋飞沉微微充满雾气的眼睫轻颤了下，他闭了闭眼，上下动了动喉结，再次睁开时毫不犹豫倾身向前拥住她。
“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一面。
陈西柚啃着蒋飞沉的肩膀放声哭了好久，哭到蒋飞沉蹲不住挪到了她旁边，她还在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趴在蒋飞沉的肩膀上哭着睡着了。
蒋飞沉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轻轻叹了口气，低语呢哺：“什么时候，你才不会为他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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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言教她怎样开卡丁车。
她原本以为她对这些东西不擅长且不感兴趣，直到她可以不在顾嘉言的帮助下跑完整个赛道，才觉得她似乎还挺喜欢这个跑跑卡丁车的。
顾嘉言按灭电话顺手将夏栀的手机放进口袋，接过路丁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路丁把另一瓶新的放在他旁边，“顾哥，喜欢人家小妹妹啊。”
顾嘉言望着在赛道上还在玩的夏栀，眼眸散出无尽的柔色。
“哎哟，啧啧啧，喜欢就拿下啊。”路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嘉言。
“不着急。”
顾嘉言见夏栀下了车从下面上来，将旁边的水递过去。
夏栀擦了擦额间的汗，“谢谢。”她接过顾嘉言已经打开的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夏栀妹妹，玩的开心吗？”站在顾嘉言旁边的路丁歪头看向她。
夏栀：“很开心啊，比我们学校的元旦汇演要好玩很多。”
路丁笑着回：“那下次让顾哥带你还来玩啊，随时欢迎。”
夏栀：“好。”
顾嘉言垂眸凝视着她，唇角笑意分明，眼中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此刻，他的瞳中只装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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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言本来想要带夏栀继续骑机车回去，但夏栀死活都不肯跟他走，说是要一个人打车回家。
万般无奈之下，顾嘉言把车留在了路丁那里，和夏栀一起打车回了家。
夏栀站在家门前，有些依依不舍：“那我回家啦？”
顾嘉言站在准备上六楼的台阶处看她，闻言轻轻点了下头。
夏栀打开门，回头，轻声说：“拜拜。”
顾嘉言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抬起手晃了晃。
她走进门。
原本已经闭合的门，忽然透出一丝光线，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
顾嘉言已经上了几个台阶，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回眸看见女孩儿通过缝隙在看他，忍不住失笑道：“回去吧，晚安。”
夏栀这才彻底将门关上。
“回来了？”樊采春的声音从她背后冒出。
“啊？外婆，是啊，我回来了。”夏栀慌忙地转身，略显局促地换鞋。
樊采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夏栀换好鞋后，就那么杵在门口，乖乖站着回答：“学校元旦汇演，所以晚回来了一点。”
樊采春：“哦，你站那干什么，晚饭吃了没。”
“吃了，我进房间了，外婆。”
夏栀火速回到房间里，将房门关上之后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为什么有种偷偷摸摸地感觉，明明她和顾嘉言也……没……
脑海里悠然浮现起一些荒唐的画面，她使劲甩了甩脑袋，把书包丢在一边，将脑袋裹紧被子里。
有些烦是怎么回事？
突然之间好想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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