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夏栀背着书包准备去学校，她在门口换鞋。
樊采春从厨房走出来，往她书包旁边塞了一盒温牛奶。
“温热着喝，还有，少吃点凉的。女孩子要忌口，不然那事来了，你就又躺在床上一天起不来，听见没。”
夏栀咬了口三明治：“知道了，外婆，我一会儿去学校就喝。”
“外婆，再见。”
夏栀和樊采春道完别，刚关上门，转身就看见顾嘉言和顾烨梁两个人一起下楼梯。
顾嘉言个子要比顾烨梁微微低一点，虽然顾烨梁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不可否认的是，父子两个人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不笑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冷冰冰的。
顾烨梁笑着跟她打招呼：“小姑娘，早上好啊。”
夏栀神经猛然紧绷，昨天的记忆冲进大脑，她咽下嘴里的三明治回：“叔叔，早，啊。”
顾烨梁已经走到夏栀面前，他此时眉眼带着温和，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但夏栀还是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小步。
“昨天喝多了吓到你了，抱歉啊，叔叔其实，不凶的。”
夏栀紧紧抿着嘴巴，她现在脸上写了大大的五个字——我信你个鬼。
见状，顾烨梁还想说什么，后面的顾嘉言出声制止住他，“不去上班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闻言，顾烨梁看了眼手表：“奥对对对，那叔叔先走了。小姑娘下次来家里玩啊，叔叔有几个拿手好菜，到时候做给你吃啊。”
他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对顾嘉言说：“儿子，记得邀请同学一起到家里玩啊。我先走了，你们快去学校，别迟到了！”
夏栀看着顾烨梁离开后，小小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少年。
顾嘉言低眸跟她对上视线：“想站在外面早读？”
夏栀摇了摇头，抓着书包跟上顾嘉言的步伐，两个人一起去了学校。
这次，他们两人没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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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栀以为顾烨梁那天早上只是客套话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还真让顾嘉言亲自来家里邀请她跟樊采春以及程康德一起上去吃饭。
只是不巧樊采春已经做了饭，所以把她派去当了一个代表。
看着桌面上四菜一汤，她满眼惊色。
因为这些菜的成色看着很像外面的大厨水准，她甚至有一瞬间怀疑，顾烨梁可能是提前叫好了外卖，只是将外卖放进了盘子里。
但她的怀疑是假的。因为顾烨梁确确实实是自己做的，他此时还在厨房忙碌。
餐桌上，坐在她旁边的顾嘉言递过来一双筷子，“饿了可以先吃，我们家没那么规矩。”
夏栀接过筷子放在碗上也没有先动，刻在骨子里教养告诉她，吃饭前一定要长辈先吃，她才可以动筷。
“我还不是很饿，等叔叔来了一起吃吧。”
顾嘉言也没强迫，他走到一边拿了三瓶汽水，将其中一瓶打开递给夏栀，是她喜欢的葡萄味。
夏栀抿了一小口，她眼珠子转动打量着顾嘉言的家里。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半年前，家里的装饰什么的都没有大的改变，可以让人感到是有生活气息的味。
顾嘉言见女孩儿眼珠子忙乱打量四周，他扯了一下嘴角：“这么喜欢我家？以后经常来玩，随时欢迎。”
夏栀急忙收起视线，端正坐好，感觉有种已经准备好要被审问的架势。
顾嘉言被她逗笑：“不用那么紧张，又不是见家长。”
“……”
夏栀发现，顾嘉言总喜欢在她紧张且慌乱的情况下说一些让她更加紧张和慌乱的话。
她小声控诉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一会儿被叔叔听到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什么被我听到了？你们俩在说什么呢。”顾烨梁声音传来，他端了一盘爆炒小龙虾仁放在餐桌上。
夏栀忙是回复：“没什么没什么。”
顾嘉言只是笑笑不语。
顾烨梁也没有追问，摘下围裙落座于夏栀对面，他说：“快吃啊，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快尝尝叔叔的手艺怎么样。”
说着，他便夹了一个虾仁放进夏栀碗里，然后又夹了旁边的菜全数放在夏栀碗里。
夏栀：“我自己来就好，谢谢叔叔。”
见夏栀有些拘束，顾烨梁这才没有继续给她投喂，随手夹了一个小虾仁放进嘴里。
夏栀也夹起碗里的虾仁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亮，然后很特别公正的评价道：“很好吃，没想到叔叔手艺这么好。”
“好吃就行。”顾烨梁乐呵呵笑着，接过顾嘉言递过来的汽水喝了一口，“诶，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只，最近忙得晕头转向，都没去樊姨家串个门，问嘉言那小子也不跟我说。”
夏栀咽下嘴里的东西，开口道：“我叫夏栀，栀子花的栀。”
“夏栀。”顾烨梁点着头：“名字不错，一听就知道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突然被夸的夏栀还有些害羞。
顾烨梁和夏栀东拉西扯聊了很多，渐渐的夏栀觉得顾烨梁也许真的不凶，至少他的话似乎要比顾嘉言能多一点。
吃完饭，顾烨梁原本还想让夏栀留下来和顾嘉言再玩一会儿，但夏栀作业还没写完，所以她拒绝了。
但没想到顾烨梁直接让她带着作业上来跟顾嘉言一起写。
她原本是想拒绝的，可顾烨梁真的很热情，让她有点盛情难却。
所以现在夏栀坐在顾嘉言的书桌前，顾嘉言坐在她的左手边。
顾嘉言的房间明明跟她的一样大，可空间经过合理的布置后，她明显感觉顾嘉言房间要比她的房间宽敞很多。
黑色的被套、灰色的欧式床、灰白色的柜子、以及灰白相间的书桌，确实很符合顾嘉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木的清香，这种味道她也曾经在顾嘉言身上闻到过。
“咚咚—”顾嘉言用笔敲了两下桌面。
夏栀回神，猝不及防对上顾嘉言的双眸。
顾嘉言轻启唇瓣：“对我的房间这么好奇？”
“没有。”夏栀惊慌地将视线放在手里的卷子上。
然后顾嘉言眼睁睁看着夏栀在判断对错的最后一题处，写上了一个C，他低头笑出了声。
夏栀马上回神，看清那道题后赶紧将“C”涂掉，画了一个对勾。
一瞬间，她的脸涨红，救命，好尴尬，快让她找地缝钻进去吧。
她拧动身子，背对着顾嘉言，撑着脑子继续心不在焉地做题。
顾嘉言看着旁女孩儿的耳尖赤红，也没有再继续逗她。
万一女孩儿一个不开心直接拿作业回家了，他可就见不到她了。
那次，夏栀和顾嘉言一起在他家写作业是因为顾烨梁盛情难却，但没想到在那之后，顾嘉言便经常提出一起写作业邀约。
所以夏栀的写作业地点就变成了她的卧室、蒋飞沉的家里、陈西柚的家里、以及顾嘉言的家里。
四个人“物理小分队”的群名也变成了“刷卷子小组”。
群名是蒋飞沉改的，约定依旧没变。依旧是每周六一起去蒋飞沉家写卷子，然后互相批改，互相解答。时间从原本的一下午变成了一整天，中午饭他们都是在蒋飞沉家里吃的。
偶尔周芷不在，早上走之前都会叮嘱家里的阿姨中午给四个小朋友多做点补身体的饭菜，要有营养。
时间长了，他们另外三人觉得老在蒋飞沉家里也不是事，所以在陈西柚家里和蒋飞沉家里换着来。
陈南梨最近都很忙，早上出去，几乎是晚上九十点才回来，所以四个人中午就点外卖吃。
后来周芷知道了这事，冲蒋飞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气得她连蒋成济和蒋飞沉一起骂。
最后没办法，四个人又重新回归每周六到蒋飞沉家里学习一天，然后周日下午去陈西柚家里查漏补缺。
可谓一波三折，一个暑假就这么充实过完，他们迎来真正的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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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正直夏末。
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夏栀刚刚来南城不久，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她已经来到南城一年了。
这一年，她似乎过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
“栀栀！”陈西柚从教室里面冲出来搂着她的肩膀，“我想去小卖部，想吃夏天的最后一个冰淇淋！”
她回：“那走吧。正好，我也有点想吃冰的。”
两个女孩儿来到小卖部，在冰柜里面挑选冰淇淋。
陈西柚翻来覆去地找，夏栀同样。
正当两个人都找的投入，头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西柚小仙女，栀妹？”
陈西柚抬头：“蒋飞沉？你不是去找你妹妹了吗？”
蒋飞沉的妹妹，蒋悦可，她成功考入了南城一中，并且是以南城一中这一届高一录取的最高分的身份进得学校。
人还未到南城一中，但名声却已经打响。
夏栀抬眸望向那边。
蒋飞沉冲着小卖部里面喊了一声：“蒋悦可，顾哥，好了没！”
“来了来了。”
随着一个声音落下，夏栀便看见蒋悦可和顾嘉言从一个拐角走出来。
蒋悦可个子好像长了一点点，扎着高马尾，穿着南城一中这一届高一校服走在顾嘉言旁边。
顾嘉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仍是他往日那般清冷的模样。
只是，看着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有些……不舒服，很难形容的感觉。
夏栀甩了甩脑袋的想法，继续低头找她想吃的那款冰淇淋。
等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上次她没能吃上的冰淇淋，她还没来及和陈西柚说她找好了，手里忽然一空。
然后她，听见蒋悦可细甜的声音响起：“呀！这是我上次吃的那个冰淇淋，可好吃了。在那之后我都没有找到同一种口味的！夏栀姐姐，能把这个让给我嘛。”
夏栀愣了愣，一瞬间在场的四人都将视线聚集在她身上。
她舔了舔唇瓣，有些依依不舍看了眼蒋悦可手里拿的那个冰淇淋，最后忍痛割爱，“给你吧，我再找找。”
“谢谢。”
夏栀看着蒋悦可开心地挽着蒋飞沉和顾嘉言去前台结账，她微微叹了口气，低头重新找。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和刚刚那个同款的冰淇淋，但不是同一个味道，她抬眸看向旁边的陈西柚。
陈西柚说：“好久没吃过了吧，这可是京西特产，南城很少见到。虽然不是你喜欢的味道，但这好像是最后一个了。”
夏栀蓦地感觉眼眶热热的，原来有人看出她其实很想吃那个冰淇淋。
她接过那个冰淇淋：“谢谢你，西柚。”
“以身相许好不好呀？”陈西柚凑过来搂住夏栀的腰身，“我养你一辈子。”
夏栀被她逗笑，她顺着她的话继续说：“我敢嫁，你敢娶吗？”
“怎么不敢娶啊。”陈西柚依旧亲昵搂着她的腰，“我要是把你娶回家，我哥哥可要开心死了。”
“咦。”蒋飞沉幽幽从两个人身后飘来一句话：“公共场合，注意一下影响。”
陈西柚立马在他肩膀敲了一拳：“你管得可真多。”
夏栀和陈西柚是在蒋飞沉他们离开之后一起去结得账。
两个女孩儿捏着冰淇淋，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吹晚风。
夕日缓缓下坠，西边的天空晕染着橙红，色彩艳丽，像是一副油画。
夏栀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嘴里，眼睛弯了弯，虽然不是她自己喜欢的口味，但也很满足。
“栀栀。”旁边的陈西柚忽然喊了她一声。
夏栀回：“怎么了？”
陈西柚看着夕阳，“有时候可以拒绝，况且那是你也很喜欢的东西。”
夏栀垂眸，她知道陈西柚是在说刚刚的事情，她叹了口气：“可她毕竟，比我小。”
“你想错了。”陈西柚摇了摇头，她说：“我在家里也是妹妹，虽然有时候确实刁蛮任性，但我不会强行去要陈南梨喜欢的东西。”
她站起来，靠在围栏上，看着夏栀说：“同样，陈南梨很喜欢的东西也不会轻易就给我。他会跟我说‘这个东西他也很喜欢，但现在只有一个，因为我是他妹妹，可以分给我一半’。”
“虽然每次他说完这句话后，我都很少再问他要。因为相比之下，我似乎也没有很喜欢那个东西，但那个东西却是他最喜欢的，我也想守护他喜欢的东西。”
陈西柚思索了几秒，继续说：“后面那句话好像和我想表达的无关。我就是想说，虽然从小到大都是你和陈南梨哄我比较多，但我不是被宠坏的小公主，我也想守护你们喜欢的东西。”
夏栀弯着眼睛微微笑了下：“我们都知道的，我们很爱你，你也很爱我们。”
她这么一说，倒是把陈西柚说的有点害羞。
陈西柚转身背对着她说，“总之，你有拒绝的权利。哪怕对方是个小孩儿，你都有权力拒绝。这不是自私，不是不懂事，也不是不懂分享。”
夏栀起身站在她身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好，我懂了。”
她挖了一口冰淇淋递到陈西柚嘴边。
陈西柚：“果然，这个冰淇淋的确很好吃。”
夏栀听着陈西柚的评价，含笑道：“虽然但是，还是想谢谢西柚小仙女。”
陈西柚流氓似的勾了勾夏栀的下巴，她学着夏栀说话的语气：“虽然但是，还是得以身相许。”
两个女孩儿笑得很开心，夏栀去抓陈西柚的腰窝，陈西柚也不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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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看着这一幕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道：“我就说吧，她俩在一起能有什么不开心。”
一旁的顾嘉言垂眸没有说话。
真的没有不开心吗，可明明在小卖部的时候，他明显察觉到女孩儿在给出那个冰淇淋的时候，脸上挂着依依不舍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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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蒋飞沉和顾嘉言两个人中午和下午会经常去陪蒋悦可一起吃饭。
所以只剩下夏栀和陈西柚两个人吃饭。
她们偶尔会在餐厅碰见林时和他那些篮球队的朋友们，林时总会大方邀请她们一起吃饭。如果恰好有位置，她们便会跟他们偶尔凑成一桌，一边聊一边吃。
这天，夏栀和陈西柚两个人下午都不太想吃饭。
两个人逛了一圈小卖部，慢悠悠往班级里走。
夏栀咬着薯片，“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我们俩一起摔雪地。”
一句话好像提醒了陈西柚，她立马调整好走姿，安分走在夏栀旁边，“那次都快把我屁股摔成两瓣儿了。”
夏栀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一些小小的疤痕。
“我的手也摔得惨不忍睹。”
少顷，她慢吞吞飘出一句：“屁股，好像就是两瓣儿。”
陈西柚顿了顿，她说：“那为什么要说，人有一个屁股？”
两个女孩儿相视几秒钟，然后纷纷捂嘴笑出声。
关键是，很莫名其妙，但却就是笑得停不下来。
“这是什么话题啊，栀栀！”陈西柚笑着控诉，她捂着肚子。
夏栀脸上挂着粉晕，她也笑的停不下来。
陈西柚实在笑得走不动，干脆直接蹲下，“我真的不行了，别笑了。”
夏栀也蹲下：“我也不行了。”
正当两个人还在努力缓解笑意时，头顶幽幽飘来一个声音：“你们俩姐妹，在这里……干什么呢？”
陈西柚和夏栀抬头便看见蒋飞沉、顾嘉言和蒋悦可三个人站在她们俩旁边。
笑意是止住了，只剩下尴尬了。
陈西柚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还想顺手去扶旁边的夏栀，谁知刚一起来两眼一抹黑，作势就要倒。
蒋飞沉伸手扶了一下她，然后又给旁边的夏栀搭了把手。
因为顾嘉言站在最侧边，所以离夏栀最远，当他想要去扶的时候，蒋飞沉已经伸出了手。
陈西柚缓好后，干巴巴笑了几下：“我们俩玩呢，你们吃完饭了？”
蒋飞沉点了点头：“刚吃完，然后回来路上就看见你跟栀妹两个人在笑。”
为了缓解尴尬和跳过这个话题，夏栀将手里还没吃完的薯片打开递过去，“要吃薯片吗？”
蒋飞沉伸手捏了一个出来。
蒋悦可也伸手捏了一个，还礼貌道了谢：“谢谢。”
夏栀见顾嘉言没有要吃的意思，就把薯片收回来，然后便听见了顾嘉言的声音：“你们晚饭，就吃这个？”
“我们俩不想吃饭，写了一会儿作业就出来买零食了。”陈西柚掏出来刚刚买的锅巴也像夏栀那样递给他们。
蒋悦可依然捏了一小块然后礼貌道谢，顾嘉言仍然没有要吃的意思。
蒋飞沉：“没有我们俩跟你们一起吃饭，没胃口啊？现在都发展成吃零食了。”
五个人一起往教学楼那边走，蒋飞沉走在陈西柚旁边，夏栀走在陈西柚另一边。
三个人走在前面，顾嘉言和蒋悦可走在后面。
陈西柚冷笑一声：“可别了。你是不是把你在我们心中的位置想的太重要了，我跟栀栀巴不得每天都是我们俩一起吃饭呢，没有你，清静。”
蒋飞沉回怼：“不知道是谁吃饭聒噪。”
陈西柚：“反正不是我！”
蒋飞沉：“也不是我！”
陈西柚：“就是你！”
蒋飞沉：“不是！”
陈西柚：“就是！”
蒋飞沉：“不是！”
陈西柚、蒋飞沉：“栀栀（妹），你说！”
刚刚不想被卷入“战争”的夏栀已经加快步伐往前走远了一点距离的身子忽而顿住，等他们走过来和她并排时，她弱弱说了一句：“我聒噪，行了吗？”
陈西柚、蒋飞沉：“行！”
夏栀：“……”
后面的蒋悦可笑出了声音，前面三人转头看她。
蒋悦可像是被发现下意识捂住嘴，模样子可爱，“抱歉，就是觉得仙女姐姐跟我哥哥斗嘴的样子像极了一对欢喜冤家。”
都听见人家叫“仙女姐姐”了，陈西柚也没理由生气，“谁跟他欢喜冤家，他不配！”
蒋飞沉“嘶”了一声，有些无奈看向陈西柚，“西柚小仙女，我的心也是会碎的，别踩了行吗？”
“开玩笑嘛，你干嘛当真。”陈西柚收了收表情，语气缓和不少。
“没当真。”蒋飞沉走在她旁边，双手插在兜，“但以后别踩着我的心开玩笑。人老了，经不起打击。”
陈西柚：“……”都还未成年，就老了？
顾嘉言和蒋飞沉送蒋悦可回教室，夏栀和陈西柚没等他们。
回到教室后两个人就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写卷子。
正当夏栀写得入神，感觉到旁边有人坐下，她以为是顾嘉言回来了便没理会，她也以为顾嘉言不会主动说话，结果旁边的人突然出声，“夏栀同学。”
她手指瞬间松软，笔掉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缓着心跳看向旁边。
林时眨了几下眼睛，一脸歉意：“抱歉，吓到你了。”
夏栀缓缓深吸了一口气：“没事，还活着。”
林时被夏栀的话逗笑，他弯着唇角将手里的卷子递过来，“这是昨天模拟试卷，这道题我一直不太理解，你能给我讲讲吗？”
夏栀看了眼卷子，是数学题，还好不是物理，不然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请教问题，就要以拒绝结束了。
她拿出一张新的草稿纸，将题目中的关键信息挪列出来，然后慢慢写着思路、公式和解题步骤。
……
讲解完后，林时恍然大悟：“奥，我懂了，谢谢你。”
“没关系。”夏栀将草稿纸递过去：“正好研究了一下这道题。”
“我很少见到女生是接近满分的作文和高分理科卷子兼得，你是唯一一个。”林时没急着走，他仍然坐在顾嘉言的位子上。
夏栀眸子瞬间亮了，她弯着唇角：“谢谢。”
在林时还想继续跟她聊天时，站在林时斜后方的顾嘉言出声：“讲完了吗？”
刚刚他回来的时候见夏栀在给林时讲题，就暂时坐在了姜骆的位子上。不过他见已经讲完题目的林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才起身。
林收拾好东西起身，“抱歉啊顾哥，占用了你的位子。”
顾嘉言淡淡回：“没事。”
林时像是习惯他这幅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笑着对夏栀说：“夏栀，谢谢你，不打扰你学习了，我先走了。”
夏栀摆了摆手，随后将视线小心翼翼挪到浑身散发着戾气的顾嘉言身上。
她感觉顾嘉言今天吃了炸药，一点就炸的那种，她不要做那个引爆人。
就在她要收回视线的时候，猛然看到顾嘉言桌面上放着她刚刚写卷子时随手扔的草稿纸，她赶紧将那些草稿纸拿回来，“抱歉抱歉，我刚刚写得太投入了，忘记拿回来了。”
等将草稿纸一个不落地收回来后，夏栀轻轻松了口气。
还好顾嘉言没说什么，不然……
“这么怕我做什么？”
夏栀脑子里有根弦紧紧绷住，心里不由地想，大哥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脸上的表情，感觉像是能够撂倒整个教室的人。
她本着不做那个引爆人，一边收着草稿纸一边回：“没怕啊，就是很抱歉占用了你的位置。”
随后她还补充了一句：“这是礼貌问题。”
顾嘉言冷笑了一声，低声重复她说的最后四个字：“礼貌问题，花痴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多有礼貌。”
“……”这人怎么不开哪壶提哪壶啊。
夏栀抿了抿唇瓣，她咬着牙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凑过去说：“不是说好了，不许乱说这件事情的嘛，你不能心情不好，就乱说话吧。”
“你知道我心情不好？”顾嘉言转头，一双黑眸盯着她。
“都写脸上了。”夏栀从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顾嘉言桌面上，“我只买了一根。”
最后，她还压低声音警告了句：“不许再说那件事了。”
这样很像贿赂顾嘉言不许将她犯花痴这件事情说出去。
但顾嘉言知道，这根棒棒糖是安慰他心情不好的，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一瞬间顾嘉言心情似乎畅通了不少，他拿起棒棒糖看了眼，荔枝味。随即嘴角扬起一个浅笑，并紧紧将其捏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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