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张煦的霸凌行动开始愈演愈烈。
班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主动和她说话，不仅如此，她们还会偷偷撕掉张煦的作业，故意往她身上泼奶茶，在她水杯里放虫子……
总之他们做尽了一切既能恶心人又不用付出什么代价的行为。
江颂在课间的时候找到站在走廊吹风的谢霁，得益于谢霁的霸道，往日一下课就趴在栏杆上大喊大叫的同学，此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这里。
她们五米之内只有零星几个人通过。
“谢霁，你为什么要针对张煦呢？她已经很可怜了。”江颂本想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但是一出口还是免不了肃然之感。
“我没有针对啊，颂颂，你不要冤枉我。”谢霁微微侧头，黑眸嗔怪的看着江颂。
“但是孔若楠是按你的意思指使大家这么做的。”
“哦。”谢霁微微挑眉，“可是我没有让孔若楠这么做啊，这难道不是她和其他同学自愿这么做的吗？”
“我又没有逼迫他们。”
“可是，是有了你的诱导……”
“唔……什么是诱导？”谢霁歪头，“这本就是她们自愿的啊，要是他们不愿意的话，我又不能杀了他们。”
“喂，你现在去吃屎。”谢霁突然叫住一个轻手轻脚走过的同学，趾高气扬的命令道。
那个同学嘴巴大张，惊诧的左右看了看，然后用手指头指着自己，“我？”
“不是你是谁？快去！不然杀了你！”
“嗤。”那人摇摇头，“神经病。”
谢霁又变了语气，笑嘻嘻道：“那可以请你现在去吃屎吗？我给你十万块。”
那人上上下下看了她们好几眼，最后嘀咕道：“有钱了不起啊，脑子有泡！”
然后飞快走了。
“喏，威逼利诱都没用，可见不愿意做的事情是怎么也不愿意的。”谢霁哀叹一声，“这下看来脑子有泡的是颂颂了，居然连罪魁祸首都找不到，可怜的颂颂，一定是在这里被那群弱智污染了脑袋。”
江颂：“……”
她放弃和谢霁争论，转而趴在栏杆上，隐约明白了谢霁的行事逻辑。
她喜欢作恶，但是从不会直接做坏事，而是通过暗示教唆将事情引向最坏的结果。
放学的时候，轮到江颂去打扫卫生区，她们班卫生区是老师办公室的走廊，和旁边连着的楼梯。
江颂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打扫。
谢霁看了一眼她手里不知道从哪一届传下来的拖把，嫌弃大叫：“快丢掉！像那些人的脑袋一样，脏哄哄的。”
“颂颂，它把你的手都弄脏了！”见江颂不理她，谢霁跟屁虫一样跟在江颂后面，拖长了声音不满道。
“我马上就拖完了，你先呆在角落里等我。”江颂头也不回。
谢霁看着江颂忙碌又认真的背影，及腰的长发松散的系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她捏起一根粘在她肩膀上快要掉落的发丝。
长长的头发，缠绕在冷白的指尖，那抹黑色丝丝缕缕的绞缠进眼底，掀起一片水色。
谢霁鼻尖轻轻嗅闻了一下，眼底水波荡漾，呢喃道：“颂颂的味道。”
她目光轻转，幽深的视线落在角落窗户边的一颗盆栽上，轻声开口，“可怜的花盆，要和一颗死掉的草呆在一起。”
“就像颂颂一样。”她轻轻抚了一下那根细长的发丝，然后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将花盆里那个病歪歪的黄金榕拔掉，顺手从窗户扔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吓得江颂回头一看，发现谢霁正趴在窗户边专心致志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一切都很正常，也没什么不对。
奇怪……谢霁会这么老实吗……
江颂扭过头继续拖地，拖了一会儿，越想越不对劲，突然灵光乍现，对了，窗户边那棵树呢？
刚才还在呢！
江颂赶紧跑到谢霁旁边，原本有些萎靡的树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月白色陶瓷盆。
“树呢？”江颂瞪大了眼。
“嗯……”谢霁头也不抬，“去找它的大地妈妈了。”
“啊？！”江颂赶紧趴到窗户边看，“你高空抛物啊！”
还好楼下是一个小花坛，现在又已经放学了，所以不会有人经过，那棵蔫头巴脑的树此刻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开得正盛的花花草草被压倒一大片，简直惨不忍睹。
江颂拍了拍脑门，看了一眼不知道在花盆里捣鼓什么的谢霁，为免她继续捣乱，江颂便自己一个人下去了。
她将断掉的树苗拖走扔到垃圾桶里，又把压倒的花花草草扶起来，这才回去。
上楼的时候顺手把楼梯拖了，然后到洗手池那里把拖把涮干净，又洗了洗手，把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江颂……江颂……”
“是你在外面吗？”
一墙之隔的厕所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孔若楠。
江颂手顿了一下，不大想搭理她，便装作没听见。
“江颂……江颂……你在外面吧。”
那声音带了哭腔，十分迫切的叫喊。
“你帮帮我……呜呜呜……我大概是大姨妈来了……身上留了好多血……呜呜呜……江颂……”
“我衣服都弄脏了……没人理我……”
“江颂……江颂……你听到了吗……”
“帮帮我……帮帮我……”
“出不去……出不去……脚沾不到地了……”
江颂叹了一口气，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还是不放心让孔若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她拽着拖把，打算把拖把放到卫生间，然后顺便看看孔若楠怎么样了。
卫生间里静悄悄的，一排排隔间都紧闭着门。
“孔若楠？你在哪？”
话音刚落，一个人嗵的一声掉下来。
细嫩的脖颈烤串一样扎在粗粝的拖把杆上，软塌塌的脑袋歪在一边，脖子断口上的血沿着她的下巴眼睛流到发丝里。
“脚碰到地了……怎么站不起来……”
孔若楠扭着脖子想直起身，她灌满血的眼睛转过来看着江颂，咧嘴一笑：“江颂，快放开我吧，谢谢你帮我。”
江颂猛的抽开手，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孔若楠倒在地上，竖插在她脖子上的拖把几乎要把她的脖子拗断。
她手撑着地，歪歪扭扭站起来，一把将拖把拽出来，摇摇晃晃的脑袋立马没了支撑无力的坠在胸前，徒留一个后脑勺对着江颂。
她又哭叫起来，“江颂，江颂，你再帮帮我，我看不到东西了……我的眼睛坏掉了……”
江松一阵腿软，喉咙里涌出一股惊悚的恶心感，她干呕了几声，捂着嘴跌跌撞撞往外跑。
“谢霁！谢霁！”危难当头，江颂下意识喊道。
空荡荡的走廊连个鬼影也没有。
这个谢霁又跑哪去了？！
江颂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扶着栏杆，三步并两步地往下跑。
出了校门就好了，外面都是人，鬼肯定不敢再追。
“江颂……江颂……”
“我的衣服脏了……好多血……脏了……”
孔若楠阴魂不散的跟在后面，她看不清路，跑了两步便从楼梯上翻滚下来，圆滚滚的脑袋终于从脖子上掉下来，啪嗒啪嗒的一路滚下去。
她的身子站起来，伸手摸着脖子，不远处的脑袋嘟囔着，“脑袋去哪了？脑袋去哪了？”
“原来在这里。”
然后砰砰砰的跳起来，一下一下的蹦上台阶，摇摇晃晃的落在脖子上。
乱晃的手终于摸到了东西，脑袋开心的点点头，“脑袋找到了。”
“现在去找江颂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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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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