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桓峰与叶瑞坐在酒楼之中,正是闲谈之际,旁侧大门走进一大队人,小厮即可迎上带去二楼的大桌。却见这队人甫一入场全场陡然静了几分,接着又是响起比之方才更响的交谈声。叶瑞问道:“宁兄怎么了?可是方才进门的这群人你认识?”宁桓峰这才将目光从木梯上转回,他道:“叶兄有所不知,方才那群人中领头的那个乃是鼎鼎大名的江流道人,身后跟着的多半也是含天门的门人。”
“含天门?”叶瑞自山中而出便是在皆暄安义等地生活,并不曾了解修真术士之间的那些常识。宁桓峰也不嫌烦,当即兴奋的介绍起来:“我不过一介小修,知道的也不算多。姑且给叶兄讲讲,叶兄也姑且听听。修真门派有三大四小,这个含天门就是三大之一。其他的还有我们此行的目的与君山和两仪山,是另外两大。不过近两百年来与君山愈发壮大,只怕甚至要超越三大这个头衔了。其余四小分别是白云观、封啸宗、纯州张氏与四元山。他们四个实力相差不大,但我私以为纯州张氏稍弱一些。”
“为何?”
“纯州张氏本身逊于另外三小,不过纯州张氏是唯一一家世家跻身三大四小的,只因有许多世家依附于他,且纯州张氏是唯一一个明面上就与世俗有染的。故而他才能跻身四小。”宁桓峰正解释着,邻桌修士横插一脚,开口道:“这位道友,你这么说便不大对了。”
邻桌共三人,两男一女都不过二三十的模样,说话之人乃是其中最近的那名男修,他道:“单论法术手段,纯州张氏固然有所逊色,但需得思及张氏发家不过区区两代人一百年。在与君山和天庭的压迫之下,他张氏都能够后来崛起,足可见其不过是潜龙在渊,只怕再给他一百,不对,五十年,或许还能跻身三大也未可知。”
同桌的女修也道:“我们虽然是修真中人,但我从不认为评价一人一门的实力只从修为手段论处。纯州张氏固然有许多家族依附才得了四小之名,但这些家族以张氏为首同心协力,其所能发挥的实力绝不逊色于其余三小。若是再加上其在俗世中的影响力,比之三大或许也不弱也。”
他们二人同另一未说话的男修落座在叶瑞他们邻桌,虽小声说话也能像方才那样听见,但总是为防万一听不见,所以他们二人说话时便稍稍提了声音。如此一来,其他桌上的各路修士便也听见了。而纯州张氏一直以来便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有人开头自然有人附和,有人支持自然有人反对。便又听另一边有一位女修道:“修真者不以修真手段论长短那论什么?论双修的时间吗?呵!”
此话一出满堂便多了几分笑声。不为别的,就为那“双修”二字。叶瑞低声问宁桓峰,“双修是什么?”宁桓峰也是疑惑,“不知。我常年待在清风县,也不甚清楚这些新兴的词。”二人身后一桌上的男修凑过来好似轻声告知,但声音大家想听也听得见,他道:“双修还不就是那种事。”他挑了挑眉满脸的调笑,“就是同房交合之意。可助二人修为更上一层楼啊。”说完他便嘿嘿笑出声,听见此话的众人也有不少忍不住的笑出声。
可是同方交合虽是避讳不谈之私事,就算提出来也不至于让众人嗤笑才是。叶瑞与宁桓峰二人还是不懂。又听方才为纯州张氏说话的黄衣女修道:“你们别听他乱说。双修就是二人协助修行,不过收效并不突出,故而慢慢被废弃。后来被腌臜之辈发现行那种事也能起到双修之效,便打着双修的名号玷污了不少人的清名,这才传出这种脏名。”
叶瑞向着女修发出声音的方向微微行礼道声“多谢”。此厢作罢,又听角落里穿着白袍的男子道:“若是只以修为手段论长短,岂不是你我双方将修为一亮便可分出高下?那要法术作甚?要法宝作甚?要阵法丹药及阁下的机智美貌作甚?”
酒馆中登时便是一番争辩,直到叶瑞二人离开也尚未停息。叶瑞问道:“他们都是修道之人,居然没有打起来。”宁桓峰笑道:“我以为叶兄你会说他们修道修心,怎么还要争这种长短。”叶瑞道:“修道修心又不是修成傻子,反倒修士大多聪慧。凡聪慧者往往有才,思辨愈深则更需旁人切入,万千思绪相撞方可再进一步,不然便如闭门造车,易陷绝境。”
宁桓峰拱手道:“受教了。”接着又道,“此地是与君山,二楼又坐着江流道人。自然没有会讨不自在非要出手伤人。不过我却是想不明白含天门的人为何会到此地来。”叶瑞道:“你不是说与君山的掌门继任大典是整个修真界的大事吗?他们同为三大来也不意外才是。”
宁桓峰摇头道:“非也,我并非是说他们不该来。诚如叶兄你所说,含天门和与君山同为三大,固然与君山实力超群,也该给含天门面子。含天门到来不说夹道相迎,怎么也不该使他们自行在山下觅食。”
叶瑞问道:“会否是含天门才来此地,不欲上门打扰。又或者这些人是含天门的小辈,偷溜下山的?”
宁桓峰答道:“有江流道人在,绝不会是小辈。但都到了与君山脚下,不上山去反而在山脚下停留,这绝不是不打扰的问题。或许与君山与含天门的冲突愈演愈烈了也说不定。”
“愈演愈烈?”叶瑞问道,宁桓峰答曰:“是。你听含天门的名字也就是知道了,含天门甚至要将天含进去,从来不把天庭放在眼里。不与天庭作对,却也绝不遵从天庭。但叶兄你可知与君山乃是天庭扶持下才出现的门派?他们二者从来是面和心不和,而今与君山实力愈发强大,向来行事霸道的与君山或许是容不下含天门了?”
“我不知晓。”叶瑞摇头,他连三大四小这种常识都是刚刚才知晓,又哪里去知晓与君山和含天门的恩怨,叶瑞道:“若是如此,含天门为何还要来参观与君山的掌门继任大典?”宁桓峰道:“可能是不得不来走个场面,也可能——压根不是来参加大典,而是来闹事的呢?”
叶瑞道:“修真界居然比起凡俗也不过如此。”宁桓峰哈哈大笑,“又不似异族,我们人族修真者本就是从凡人而来的,怎么可能免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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