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好了小桃,你还是和我们说清楚计划吧。”
太子居然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怪不得他会觉得,太子有些面善。
现在想来,萧熠和裴若昭在神韵上还是有些相似的。
“都怪小乙打断人家嘛!”
萧桃哼了一声,握了握爪,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是这样哦,反正咱们牺牲一下王道长的美色就行啦,再加上咱们辛苦培养的圣女势力……”
她眉飞色舞,颇有些唾沫横飞之感:“现在拓跋辰总归是要同本公主我合作的啦,你们说对不对!”
一席话说得声情并茂,合情合理。
萧桃满眼期待地看向沈卓和明夷:“现在楚明语带来了我父皇那边的消息。不管怎么说,我父皇还没死,他还是有希望的!”
说着便冲众人重重点了点头,那架势,俨然一副“孝女”模样。
“公主……”
明夷皱着眉头,语气里透着几分疑惑。
“你们刚才说什么啊?楚明语?”
萧桃点点头,语气轻快地补充道:“嗯,刚来了个女的。”
她不耐烦地挥挥自家小手:“我跟你说……咱们只要带着裴若昭,也就是你,回京去,麻痹太子。拓跋辰他会站在咱们这边。那咱们不就有和太子干起来的资本了嘛!”
欺骗太子……她是嫌命太长了吧!
明夷与沈卓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萧桃。
“公主,你是说在帐篷外头那个女人?”
“对啊……”九公主忙着和谢公子抢牛肉干。
“你给我!”
“不给!我也是有气节的!”谢公子难得硬气一回。
食物面前人人平等嘛!
“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明夷学着萧桃平时的动作,摸了摸自家光洁的下巴。
“公主,你确定这么安排没问题吗?”
萧桃转过头,嘴角还挂着肉干的酱渍。
简而言之——一脸滑稽。
“哎哟,小乙,你就别这么杞人忧天了嘛!咱们现在可是占着先机,哪里会有问题!”
明夷对这自家一点不省心的主子狂翻数个白眼。
片刻后,她终于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萧桃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转而开始只会指挥明夷上妆。
她一边叼着蜜饯,一边嫌弃这儿不对,那儿不够像,倒好似个最挑剔的画师。
沈卓和谢令辰在那帮忙。
王玄清不多时也进了帐,加入沈、谢二人。
没多久,谢宁的人便牵来了快马,还送上干粮,看得出是替他们铺好了后路。
等到明夷扮妆完毕,谢宁亲自来看了一眼。
帐中火光摇曳,把“裴若昭”的面容映得沉沉稳稳。
乍一看,确实已神似七八分,可在神态上还是觉着差了那么一线。
“没什么啦。”
萧桃却不以为意,随手拿起一片果干嚼得咯吱作响,语气轻飘飘的。
“反正萧熠已经很多年没见裴若昭了。”
帐外风声如锉。
营帐内,炉火噼啪,映得甲叶森森。
萧桃携“裴若昭”与谢宁入帐。
此时,司马璋等人业已在内等候。
萧桃开门见山:“裴若昭我带来了——条件也简单,我要回宫。”
“此事非我能定。”司马璋抬眼,语气平直得像一口冷井。
萧桃嘴角一翘,随手从袖中取出细颈药瓶,在灯焰下晃了晃:“将军最好能定。母妃她身子弱,我已喂下调理之丹——三刻一服,失了时辰,人就难保了。”
明夷收到萧桃给的信号,恰到好处地虚弱一咳,唇畔溢出一点猩红,身子也抖若风中残烛。
那模样,让人敢不信。
司马璋默然不语。
这次太子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是要带回裴昭仪。
他眉峰一沉,盯着谢宁:“大将军,娘娘此番若真有失,你我皆担不起。”
谢宁冷笑,目光森然:“所以本将才要与你说个明白。要么,你立刻允九公主带若昭回宫;要么,就把两人一并留下,由我大军护持,方能保若昭平安。”
言下之意——干脆谁都别走。
这话一出,帐中气氛骤紧。
司马璋脸色骤变,几乎是立刻摇头:“不成!娘娘身为皇妃,怎能留在军中?传出去,叫天下如何议论?!”
萧桃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顺势道:“既如此,将军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司马璋唇线绷紧,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道:“好。既然如此,便依九公主所言——先让娘娘随你回京。”
萧桃将药瓶收回袖中,盈盈一笑:“那就请将军赶紧准备行装吧。”
鼓角三通,谢宁很快点齐了护送队。
“启程,回京。”
萧桃笑得合不拢嘴,沈卓轻轻推推她,示意她收敛些。
然,九公主的愉悦根本压不住。
夕阳斜照,马蹄声在官道上飞快地踏响,一行人策马疾驰。
萧桃忽然勒住马缰,指着远处的山林。
“喂,你们说,那地方会不会有埋伏啊?”
沈卓一听。
立刻警觉地抬头看去。
结果,萧桃突然哈哈大笑。
“我就随口一说,真当回事啦?”
“小桃!”
沈卓无奈地叹了口气。
“咱们能不能认真点?”
“不认真我还能跑这么快?”
萧桃甩了甩缰绳,马儿轻轻嘶鸣了一声,又跑在了前头。
王玄清在后头摇头叹气:“有咱们九公主在,哪天是清净的?”
“热闹不好啊!”
萧桃在前头扬声答了一句,还转头冲他们做了个鬼脸。
夜风猎猎,雪压山林。
护送小分队蜿蜒行进在狭道之中,火把摇曳,雪地上落下阴影。
他们正走至一处地势险要的峡谷口,司马璋忽然勒住缰绳,策马来到萧桃跟前。
“九公主,裴昭仪乃后宫至重之人,关系万安社稷。谢将军的亲兵虽忠心,却终究是外人。此去路途遥远,若由我带来的亲随护送,才是稳妥。”
此事,他已谋划了许久。
萧桃看向司马璋——这显然不是请示,而是通知。
话音一落,他身后早有数十骑齐刷刷催马上前。
谢宁的兵将立即抽刀相迎。
萧桃在马背上歪了歪头,笑得人畜无害:“哎呀,将军这个提议还真不错,不过,本公主也没办法决定呀,要不你还是同谢将军的人再好好商议商议。”
下一刻,左右两侧的林木间骤然腾起火光,弓弦齐响。
早埋伏好的暗卫齐齐现身,寒刃反射雪光,瞬间将司马璋的亲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司马璋大骇:“你们竟然设伏?”
“司马将军。”萧桃拍了拍马鞍,唇角挂着甜甜的笑。
“这叫未雨绸缪呀。本公主也没想到真的用上了呢。”
司马璋尚未反应过来,王玄清已催马上前,剑锋一挑,将他佩剑掀落。
紧随其后,几名暗卫扑上,三下五除二便将司马璋五花大绑,压在地上。
“放开我!”司马璋怒声咆哮。
“我奉殿下之命,送昭仪娘娘回京,你们竟敢擅作主张——”
萧桃却笑吟吟,抬手比了个割喉的姿势:“你嘴巴真利索呀,吵得本公主耳朵疼。”
她一句话,吓得司马璋身躯一颤。
沈卓看向萧桃,后者正朝他使眼色,有点无语。
“公主,不如先回京再说。”
萧桃来劲了:“那可不行!他可是对本公主不敬!岂能饶他?”
“公主。”
王玄清也拦在她马前:“若真动手,只会让他人借题发挥,不如留着这条命。”
萧桃演得起劲,靴尖在马镫上直蹬:“你们两个,一个个都护着他!今天本公主非砍了他不可!”
可惜,两男人死死压住局面,她终究不能硬来,只得开始改剧本。
她猛地一挥手:“捆起来!扔雪地里!让他在雪地里反省个够!”
司马璋被铁索锁住,拖在一旁。
护卫们开始安营扎寨。
冷风呼啸,他刚想挣扎起身,萧桃已经下马,噔噔两步,抬起一脚,毫不客气地在他屁股上连踩数下。
硬生生将司马璋踩实在雪地里。
雪雾翻涌,火把映得人影长长。
九公主叉着腰,居高临下狠狠哼了一声。
“便宜你了!”
众人:“……”
他们怎么感觉有点害怕呢?
半个时辰后,营地安顿下来。
火堆噼里啪啦燃烧,羊汤的香气四散,驱走了寒意。
萧桃抱着大碗,喝得嘴角都冒了油光。
她忽然眼睛一亮,重重拍了下大腿:“哎呀!早知道就该让人把司马璋倒吊在树上!那样才解气嘛!”
沈卓扶额。
王玄清一脸黑线。
明夷一副“我不认识她”的表情。
谢令辰忍不住笑出声:“公主,您这是在逛庙会呢?”
萧桃却一本正经地分析:“你们难道不觉得,吊起来,比困在雪地里有观赏性多了!”
说完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羊汤洒出来。
火光摇曳中,沈卓和王玄清面面相觑,只能在心里齐齐叹一句:九公主,真是没救了。
不远处,司马璋被铁索拴着,整个人半埋在雪堆里,鼻尖冻得通红。
他想咆哮两句,结果嘴张大了些,一口气全是冷雪,呛得他猛咳不止。
萧桃嫌弃地眯了眯眼:“哎呀,这人还挺吵的。”
她灵光一闪。
“要不咱们把他插在火堆旁边烤一烤?”
“……”
沈卓差点没被呛死,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公主,您这是想把他当宵夜吃吗?”
萧桃闪烁着智慧的眼神。
“跟烤全羊一个道理呀!”
说完,她自己又先笑得花枝乱颤,连筷子都快掉进汤碗里。
谢令辰很给面子地陪了一个,在一旁捂着肚子狂笑:“公主,您这法子好,解气,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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