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桃的脸上五味杂陈。
“这也太离谱了吧?我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她的语调拔高了几分,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可思议。
“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藏得这么好?我天天叫他‘父皇’,这要是个女的……这得瞒多久?”
萧桃在自家宫殿盘桓摩擦了许久,也无语了超级久:……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就要烧掉了。
此时此刻,思绪仿佛被一团浆糊糊住了,完全无法正常运转。
算了!
萧桃对着明夷吩咐道:“小乙,你帮我烧个水。”
明夷不赞同地挑眉:“公主,您是彻底放弃治疗了么?泡在热水里只会让您的脑子更热。”
遭了一通抢白,萧桃开始胡搅蛮缠:“我就要泡!就要泡就要泡!”
明夷无奈叹气,抬手点了点萧桃的额头:“泡泡泡……哎……我看您是脑子有泡。”
萧桃猛地跺脚,拼命晃脑袋:“呀——”
发簪都叮铃哐啷掉了几根。
九公主这是要原地发疯了。
沈卓见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轻轻咳嗽了一声:“好了好了,别闹了。”
然而,他话音未落,萧桃已经一把拉住他,动作利落。
“沈卓,你来给本公主擦背。”
沈卓呆愣了几秒:“……这……不好吧?”
萧桃一脸理直气壮地盯着让自己脑袋爆炸的罪魁:“有什么不好的?”
她嘴角一勾,透着一丝挑衅:“怎么,不愿意伺候本公主?”
沈卓默默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明明之前还说什么“就当她是青州的陶夭”,哎……
他接过萧桃随手丢来的浴巾,低垂着眼,动作不快也不慢。
耳根却是有些发红。
萧桃倒是悠哉得很,还像模像样地吹了吹指甲:“这才乖嘛。”
浴桶内的热气氤氲,萧桃趴在桶沿,懒洋洋地像一只被温水泡着的猫。
她的肌肤在蒸汽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沈卓的动作格外小心。
力道不敢多加半分。
萧桃趴在浴桶边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哼唧。
她闭上眼,语气漫不经心:“现在的情况嘛……咱们假设你的分析是对的,我父皇是个女的……”
然而,萧桃却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这话怎么听都不正常,简直像疯了吧。
她继续用过热的脑袋琢磨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只有一种可能——哪里来的女人换掉了我父皇。可问题是,我一点都没察觉。更离谱的是,大臣们也一点都没察觉……”
话至此,萧桃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向雾气笼罩的沈卓。
“这可能么?要是能做到这种事,得是什么样的人?”
萧桃用手指敲着浴桶,眉头紧皱:“一个女人,扮演我的父皇这么多年,还不露破绽。她自己肯定不可能还兼顾原本的身份。那你说,她会是谁?绝对不可能是农妇之流。”
沈卓沉思片刻,低声答道:“定然是对你父皇的行为举止极为熟悉,同时又对皇家事务了如指掌的人。这等人……不仅需要心思缜密,还要有超乎常人的胆量和手段。毕竟,她之所图乃是皇位。”
他的语气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
“是啊,本公主都还只敢在脑子里想想呢!”
萧桃猛地一拍浴桶,水花溅起:“是了!这样的女人能有几个?”
沈卓默默擦了把脸,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更清醒:“你是怀疑……长公主?”
这话一出口,他的心微妙地波动起来。
这样的猜测,无异于在他心中拨开了一道隐痛的伤疤。
那是一个与他血脉相连、却从未谋面的存在。
按太子的说法,长公主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可又因不知名的原因,将自己弃如敝履。
萧桃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复杂情绪,顿时敛起了戏谑,及时展示自己的母性光辉。
前提是——如果真的有。
“那个啥,如果我父皇真是你娘,那不是更好么?咱们就可以和她当面对质了!大不了,问个清清楚楚呗。”
她目光灼灼:“她没死,这可是好事,别伤心哦。”
沈卓也被那天真热情所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嗯……”
萧桃闻言,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对吧,我也觉得我说的超级有道理!”
她得意不过三秒,脸上的笑意又被疑惑取代:“那么……为什么……”
沈卓挑眉:“什么为什么?你是问,长公主为什么要扮作你的父皇?”
“不止这个。”
萧桃撩了撩浴桶的水:“再加上你说那个棺材里的尸体还是男的。”
“我还想问,如果真的是长公主,那为什么萧澜她要在真墓那里弄一个男尸来代替自己。你看那个墓穴,明明有那么多凶猛的机关,分明是为了让所有可能发现秘密的人通通死无葬身之地。可……为什么不用一个性别相同的尸体?戏都做到这份上了,这没那么难吧?”
沈卓的眼神微微一闪:“不可能是找不到。那么……会不会是因为觉得没人会发现?所以疏忽了?”
萧桃目光一转,语气更加笃定:“可是如果觉得没人会发现,那就不会设下机关这么谨慎了吧?所以……我觉得……会不会……”
她声音压低,像是在说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猜测。
“会不会,那具男尸和她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比如……”
萧桃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向沈卓,似乎也是在期待对方说出自己的假设。
沈卓低声开口:“你是说,那具男尸是……”
他的话声音戛然而止。
萧桃轻轻叹了口气,耸肩说道:“我知道这么猜测好像是不太好哦。不过,现实就是……我真正的父皇他在哪里?”
沈卓忍不住抬眼看她。
呃……她也知道这么胡乱猜测是不太好的哦?
“行啦!”
萧桃摆摆手:“我怎么猜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你还记得之前看的那个尸体究竟是有什么特征么?”
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期盼地望着沈卓。
像是要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沈卓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尸体年约三十至三十五岁,男性,身高大约在七尺上下。然而,尸体存放太久,业已白骨化,我……”
“那死因呢?”萧桃追问。
“就是中毒这么简单?”
沈卓点点头:“死因很明确,是中毒。毒性发作时极其剧烈,从他全身骨殖变色这点来看,甚至不是慢性积累,而是一次性摄入过量毒药。”
“好!”
萧桃一拍浴桶,水花四溅,半桶水都快被她拍没了。
“那我父皇就是被现在的假父皇毒死的!”
她抬起头,一脸斗志昂扬:“咱们现在的问题就是证明我那假父皇是个女的!干吧!”
语气铿锵有力,宛如将军出征。
“哎呀你……”
又是一片浴水朝他泼来,直接浇了满脸。
沈卓有些无奈:“这一切不过是我们的推测罢了。”
“既然是推测就要进一步验证!”
萧桃无辜地看着他:“哎呀,你别愣着呀,过来!还有别总是擦背啊。你也给我擦一下前面。”
沈卓顿时僵住。
半晌,他摇摇头。
“……明夷姑娘是真的没说错。”
萧桃自己主动将翻了个面,一脸无辜:“说啥呢她?”
沈卓默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拿过浴巾,动作轻缓地给萧桃擦拭。
“她说呀……九公主完全是一个小流氓,只不过投身在了皇家,这才能作威作福。没办法呀,投胎技术好,估计也是在奈何桥里贿赂了孟婆。”
萧桃双目圆睁:“好啊!她个油嘴滑舌的!竟然把你都带坏了!等着啊!本公主要罚你们,狠~狠~的!”
沈卓语气中带点宠溺:“那……公主想要怎么罚?”
萧桃一扬下巴:“先罚你,罚你服侍本公主更衣!然后再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沈卓叹了口气,拿了干净的衣服,将萧桃从浴桶里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
便是抱着人走到床边,正准备将她放下。
小流氓九公主却突然抱紧了他的脖子,不肯松手:“哎呀,你去哪儿啊?不是说了要罚你。”
“啊?”
沈卓有些诧异:“……真罚啊?”
“当然!”萧桃笑得一脸花开。
“谁让你说我坏话的!”
“哎呀,就罚你服侍好本公主吧~”
她勾住沈卓的脖子往下拉。
沈卓好歹是稳住了身形,试图跟这不省心的讲道理:“公主……我们说到底还是没成亲呢。”
萧桃一听,不仅不恼,反而理直气壮。
“差不多了啊!你没听我和父皇说的时候,他也没反对吗?”
沈卓哭笑不得:“那你父皇毕竟也没当场同意不是。而且……明夷姑娘她——”
萧桃直接挥手打断:“行了别废话!小乙她超级有眼色的,怎么可能在这会儿回来打扰咱们。”
“那……”
沈卓轻咳一声,无奈投降。
“你等一下,我去洗澡。”
“这还差不多!”
萧桃一个贵妃躺,她还刻意微微露腿。
就是动作完全夸张过头。
“那啥你快点哦!”
“……”
看得沈卓表情复杂无比。
刚酝酿起来的暧昧氛围被她这出刻意妩媚搅得一干二净。
他转身离去时,萧桃夸张到不行的笑声还在房中回荡。
夜色愈深,月华如水,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重叠的影子。
暗影中,只有低低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散去,月光再次洒满窗棂。
沈卓轻轻拉过被褥,将怀中的人仔细地裹好。
某人却兴致不减。
“我打算明天去找太医令核实一下当年的医案。”
萧桃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沈卓的头发,将他的发尾勾成圈又放开。
哎……她怎么就不知道温存一下呢。
沈卓点点人鼻子:“这可是机密,你确定他会告诉你?”
萧桃唇角微微勾起:“放心,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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