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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祖荫原是坟头土(一)

李驰安盯着手心的布帛,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小竹唤他,才回过神。

地羊鬼和炼形鬼……

一个以人的内脏和肢体为食,一个疯魔似地执着于人皮。

李驰安轻笑一声,他怎么会没想到呢?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

只是地羊鬼和炼形鬼都是常年待在地下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世?

吴家诡异的冥婚、莫离的自裁……

他眯起眼睛,眼前浮现出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无头尸。

千皮宴在两日后,在此之前,他得去确认一些东西。

李驰安捞起小竹,翻身上马,牵着另一匹的缰绳返回赵村义庄。

两人抵达义庄时,天色将明。

李驰安将马绑在树上,又将小竹绑在马上,他轻轻拍拍小竹的头道:“在马上等哥哥回来。”

小竹闻言,乖乖地点点头。

李驰安放下心,转身朝坟场走去。

大多数被掘开的坟已经被重新填埋规整,或是另找场地埋葬了,唯独剩下那个无头尸。

他孤零零地躺在那儿,没有墓碑,没有祭奠的瓜果荤腥。

从举人到状元,最快也需要一年的时间,赵家儿子是在这个人死后才一路考上去的。

那便是说,这个人死了少说也得一年了。

一年了……竟像是刚死不久的,雪白的肌体上李驰安甚至能看到其下的组织。

他站在坟坑上,跳了下去。

他看着尸体脖颈上留下的伤口,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得罪。”李驰安轻声道。

说完,他拿出匕首,刀尖抵上尸体的胸腔,感受到了些许抵抗。

李驰安手腕微沉,刀刃划开皮肤的声音细若裂帛,一股新鲜的腥臭气涌出来,盖过了晨露的寒气。

“果然……”李驰安轻轻出声。

尸体的胸腔被完全打开,里面放着的不是内脏,而是腐泥。

腐泥被捏成了心脏,肺,肝……的形状塞在里面。

李驰安没有将腐泥内脏取出,因为在胸腔被剖开的那一刹那,晨光照在尸体上,新鲜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

没过片刻,便彻底成了一具骸骨。

李驰安将棺材盖好,翻身上坑,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铲子,一点一点地铲土把坟坑填满。

不多时,一个小土堆就堆好了。

李驰安拍了拍土堆,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糕点,正要放下,又顿了顿。

他抬起头,望了望四周,像是在找什么。

李驰安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已经被迁走的坟坑上,他走过去拿起墓碑前的一个瓷碗,轻声道:“借用一下。”

他把瓷碗放在堆好的土堆前,这才把手中的糕点放在里面,道:“味道应该不差,沈青冥很喜欢。”

做完一切,他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河。

手上粘糊糊的,沾着尸体的粘液和腐泥,不怎么好受。

河流的水很凉,让李驰安一夜未眠的困意消失殆尽。

洗完手,他正欲回到绑马的地方。

“噌”地一声,一阵刀风。

刀尖在咫尺之处,堪堪停在颈边,只要李驰安稍稍动弹一下,刀刃便会没入他的脖子。

“呵。”李驰安失笑,道:“老赵,第二次见面这么热情吗?”

那握着刀柄的手一顿,显然是被猜中了心思。

“你为何要回来?”老赵开口说话了,声音是如寻常般的苍老。

“回来把坟给人家埋好。”李驰安道,他伸出手握住刀刃,缓缓地向外移动。

“老赵,与厉鬼交易,你付出了什么?”李驰安问,刀刃就快离开他的命门。

却在下一秒,割开他的指尖。

李驰安“嘶”了一下,都说是十指连心,这一下还挺疼的。

不过既然已经见血了,那李驰安也懒得再客气。

他直接握住整个刀身,猛地向后一折,在一转身,给了身后一肘击。

老赵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李驰安手心被划出好几道口子,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疼一般,全然不顾。

他走上前,踩着老赵拿刀的手,俯下身问:“你交易了什么?你的命?”

老赵闻言,轻哼一声,道:“在家族的荣光面前,一条命算什么?”

“所以你就把别人的头割下来缝在你自己儿子脖子上了?”李驰安问,“那他还算你的儿子吗?”

“只要他姓赵,就算。”老赵回答。

“老赵,和厉鬼交易没有好下场。”李驰安移开踩着他的脚,“你已经被怨气感染,体内的内脏……怕是没几个完好的了。”

听到这话,老赵脸色一变,但仍道:“它说了,只要我为他提供躯体,它保我不死。”

“它是谁?厉鬼还是吴家?”李驰安猜测,毕竟他的儿子受的是吴家的恩惠。

“与你何干?!”老赵厉声喝道,“你既然已经走了又何必再回来?你身边那个东西难道就不是鬼吗?你自己倒是用得舒心。”

他站起身,举着刀朝李驰安飞扑过来。

李驰安叹一口气,侧身闪过。

对付这种人,最麻烦了,讲道理不听也不能直接杀。

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符,“啪”地一声贴在老赵的额头上。

老赵瞬间定在原处,动弹不得,手中的刀还高高举在空中。

李驰安将他身上的怨气焚烧殆尽,只是……

他体内的内脏已经被腐蚀得严重,救不回来了。

“你可知吴家祖坟在何处?”李驰安问。

老赵愣了一下,想摇头却意识到自己动不了,只得开口道:“不知。”

李驰安闻言,也并不失望,本来也就不抱希望他能知道。

他对老赵道:“三日后,符咒失效。”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顾身后人的叫骂。

“哥哥。”小竹见着他,轻声唤了句。

李驰安拍了拍他的头,道:“走,我们回吴镇。”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只能带走一匹马。

疾驰的马蹄声响彻槐树林,李驰安的手心的伤口被缰绳勒出血,滴在马的身上。

“哥哥,你流血了!”小竹见状惊呼。

“不碍事。”李驰安没有分神去管它。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挨着的两个地方,会有五个时辰的脚程,就算骑马代步,也得要两三个时辰。

虽然按照小竹的话来看,他们暂时不会对沈青冥做什么,但……

总归得快些找到吴家祖坟。

黄天不负有心人,两人在巳时之初赶回了吴镇。

然而,吴家大门紧闭,李驰安狠狠敲了几下,府内仍没有任何回应。

李驰安眉头紧皱,身边的气压都冷了许多。

既然不开门,那便只能硬闯了,他想。

李驰安没犹豫,直接抓着墙沿,一蹬脚翻身上墙。

小竹眼睁睁看着李驰安把他留在门外,又想起了被关着的那些日子,就要发作地哭了起来。

“咔哒”一声,吴府的门从里边打开了。

李驰安站在前院内,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这吴府人去楼空,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除了一滩污泥。

应当是那也吴瓒留下的。

“……哥哥,”小竹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问,“哥哥,怎么了?”

李驰安没应声,小竹也只能捏着他的手玩。

他被捏着捏着,眼睛突然一亮,显然想起什么。

“小竹,你能辨别出不同的怨气吗?”

小竹闻言,点了点头,“可以。”

李驰安一听,忙牵着小竹走到污泥前。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沾了一点污泥在指尖,小竹知趣地凑近嗅了嗅。

“怎么样?”李驰安问。

小竹皱成一团的小脸终于舒展开来,他狠狠点了两下头,“上面残留的怨气,我闻到了。”

“我们走。”

李驰安没有片刻犹豫,拽着小竹就往外走。

一路上,小竹说往左,便往左。说完右,便往右。

几经周折后,李驰安被他带到了一片淤泥地前。

此时已经未时。

“在这里?”李驰安问。

小竹“嗯”了一声,“这里的怨气和泥巴上的一样,而且浓重很多。”

这地方的草已经长到了半人高,细细看去,其下土壤肥沃,要在里面找东西属实困难。

李驰安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得找,找到吴瓒尸体也好,五家祖坟也好,总归是一条线索。

他俯身对小竹说:“在这里等我。”

“哥哥,我也去。”小竹拉住他的袖子。

李驰安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你一进去,就找不见人了,到时候我还得找你。”

小竹闻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满心想着,当时就该找一个高一点的大一点的木偶。

淤泥泛着浓郁的黑,上面的草长势喜人,叶片挤挤挨挨,绿得深沉,有的还沾着泥星子,风一吹,正片草浪就贴着淤泥起伏,根须在底下织成密网,李驰安几乎找不到下一处的下脚地。

淤泥的腥臭气息本就浓重,被着风一吹,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李驰安眉头紧锁,不过,这风也并非没有好处。

在一处被风吹得低矮的草堆中,一闪而过一片草席。

李驰安心下一动,忙转身朝那出走。

他拨开一层一层的草叶,下面躺着的是一个草席卷着的尸体,他将草席打开,是吴瓒的。

吴瓒此时已经全然没了人形,腐肉和烂泥混在一起,头上的珠钗才让李驰安认出是他。

李驰安忍住恶心,刚要俯下身检查,一个黑影在身侧闪过。

“谁!”他翻转手腕,一个飞刀从他指尖飞出。

下一秒,不远处发出一声痛苦呻吟。

李驰安在吴瓒尸体处做了个记号,转身朝声音处走去。

那飞刀上淬了迷药,那人走不远。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淤泥地外不远,一个黑衣人躺倒在地。

李驰安将他翻过身,看清了他的脸,也是熟人——吴瓒的父亲,吴老爷。

小竹像个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李驰安让他去打壶水来,他便去打水。

李驰安接过一壶冷水,看也不看便兜头泼去——

“哗——”一声脆响,水花在吴老爷脸上炸开。

吴老爷浑身猛地一颤,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闷哼,突然睁开眼。

下一秒,他剧烈呛咳起来,胸口起起伏伏像是要炸开,他攥着胸口的手还在发颤,眼神一点点从涣散中聚起来,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大师?!”吴老爷下意识往后挪。

李驰安看着扎在他大腿上的飞刀,觉得刺眼,手起刀落,把飞刀往里摁了几分。

“啊!”吴老爷痛得大叫,“大师!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李驰安握着飞刀的柄,左右转了几圈,像是从里面剜出一块肉,“你最初怎么不和我好好说?”

吴老爷脸上的水珠顺着苍白的脸滚落,混着早已沁出的冷汗,却是大气不敢喘。

“你家祖坟在那儿?”李驰安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大师,要听我讲个故事吗?”吴老爷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李驰安抬头看了眼天,正要开口,吴老爷却像是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道:“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大师去千皮宴,等我把故事说完,我带大师去。”

李驰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可行性。

他深深叹了口气,站直身子,拽着吴老爷的衣领就往前走。

吴老爷腿被颠得一抽一抽得疼,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勒死的时候,李驰安把他甩到一棵树前,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手臂粗的绳子,把他绑在上面。

得,胸腔又被勒得喘不过气了。

吴老爷两眼一闭,就想这样过去了算了,儿子没了,家底也没了,但还得活,人活一世,贵在命嘛。

他叹了口气,他要讲的故事说来话长,一甲子过去了……

吴家祖坟处——

一张张娇嫩的皮被挂在墙上,有刚剥的,也有剥了很久但保存良好的。

一个个泥人忙前忙后,在准备千皮宴的到来。

一张巨大的石案上摆满了不知道什么肉做出的美食,沈青冥就坐在石案的最前端。

羊头人身的地羊鬼正夹了一块肉放在沈青冥碗里,沈青冥脸上闪过一丝厌色。

地羊鬼“啧”了一声,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沈兄,不要客气,快快尝尝给我们提提意见,以前你可是最……。”

“什么时候放我走?”沈青冥闭上眼,懒得分他一分眼色。

地羊鬼轻哼了一声,夹起一块肉放进自己嘴里,那肉还带着血丝,他餍足地舔了舔嘴角,道:“真好吃,新鲜肥美。”

“沈兄。”地羊鬼一边吃着肉,一边说,“他对你最近的表现可不满意啊。”

沈青冥不语,只当他不存在。

地羊鬼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说自己的话,“如果我们这一次能得手,那……”

“呃!”他的怨气突然躁动起来。

地羊鬼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瞪着沈青冥,“你什么毛病!”

“他就是把你当灵宠,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当狗一样养着罢了,你到底何时才动手?”

“你不动手可别连累了我们。”

这句话不知哪个词触动到了沈青冥,沈青冥竟睁开了眼道:“总归得去幽都城。”

“他是让你把心脏带过去,不是把带人过去。”地羊鬼怒吼。

沈青冥闻言,垂下眸子,看着酒杯内微微晃动的酒,道:“他想去。”

地羊鬼嗤笑一声,道:“好,那我们看看他会不会来找你,值不值得你手下留情。”

沈青冥道:“无所谓。”

地羊鬼咽下一大块肉,道:“装,你难道不想知道?”

沈青冥又闭上眼睛了。

地羊鬼给了旁边侯着的泥人一个眼神,泥人连忙上前把捆着沈青冥的锁链又勒紧了些。

这锁链是地羊鬼特意在鬼市掏来的,专门用来对付厉鬼。只要被绑着,就哪儿也别想去,什么术法也别想使。

不过,沈青冥对怨气的操控却管不了。

“沈兄,好好享受吧。”

地羊鬼拍了拍沈青冥的肩,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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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祖荫原是坟头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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