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嘉宁紧握拳头猛冲上前,高高扬起手臂,狠狠朝芙蓉脸上挥去。
“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芙蓉眼中不见丝毫慌乱,反而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看准时机,她倏然抬手,精准擒住嘉宁手腕,五指收拢,力道恰到好处。
嘉宁吃痛,奋力挣扎,却发现她力气大得惊人,自己竟根本无法挣脱分毫。
“还愣着做什么!”她朝徐家姐妹厉声喝道,“赶紧帮我。”
徐婉与徐姝迅速从两侧包抄,形成夹击之势。
话音未落,徐婉已挥拳朝她袭来。
芙蓉不慌不忙,抬脚一记精准的朝她腹部踢去。
徐婉应声倒地,捂着肚子,疼得蜷缩不起。
“啊——”
紧随其后,徐姝握拳从另一侧攻来。
芙蓉后撤半步,另一只手如铁钳般扣住徐姝手腕,顺势将两人往一处甩去。嘉宁与徐姝二人踉跄倒地,正好压在徐婉身上,三人痛苦呜咽,一时挣扎不起。
收拾完三人,芙蓉轻轻拂了拂衣袖,面色从容:“姐姐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大动干戈?”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嘉宁挣扎着爬起,朝她破口大骂,“我与表兄的事,何时轮到你插手!”
芙蓉倚着廊柱,唇角微微微上扬:“妹妹也是一片好意。”
“多管闲事!”
嘉宁又惊又怒,再次朝她扑来。
芙蓉眉梢轻挑,身形灵动一闪,再次避开她的攻势。
一拳落空,嘉宁险些摔倒。未等她站稳,芙蓉已绕至她身后,轻轻一推,她便踉跄着向前扑去。
恰在此时,徐翰匆匆赶来,先后将嘉宁与两位妹妹扶起。
“嘉宁,你没事吧?”
嘉宁委屈得泪眼婆娑,指着她:“表兄,快替我教训她!”
徐婉与徐姝连连点头附和。
“确定要动手?”芙蓉环视四人,轻拍手掌,“从前你们四人便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待会若是哭了,我可不会哄人。”
从前她不曾畏惧,如今更不会退缩。更何况她已习武多年,即便四人齐上,她也有把握一一制服。
徐翰温声劝解道:“罢了,罢了。”
“兄长,怎能就这么算了!”徐婉不甘道,“方才她还踹了我一脚,疼得很。”
徐翰瞥见妹妹衣襟上的脚印,眉头微蹙:“纵有不是,也不该动手伤人。还请二公主向舍妹赔个不是。”
“绝无可能。”芙蓉冷然道,“除非是我先动的手。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谁挑衅在先。”
“你……”
“你什么你!”芙蓉嗤笑一声,“既无胜算,就不该轻易动手,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还没当上太子妃呢,就敢对我大呼小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徐婉被怼得面红耳赤,羞愤交加,却已无力再战。
徐翰更不会与女子动手,何况对方贵为公主。纵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造次。
“还打不打了,不打我便回去了。”芙蓉故意问道。
见四人皆别过脸去,敢怒不敢言,她便知这一局,又是她胜了。
转身欲走,她忽又想起什么,回眸道:“姐姐若有什么不满,大可心平气和地同我说。这般动手动脚,实在有失公主风范。”
顿了顿,她又道:“今日之事,你尽可去向父皇告状。且看看他究竟会站在哪一边。”
嘉宁气得跺脚,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翩然离去。
待谢元昭赶到时,只见嘉宁与徐家三兄妹相互搀扶着离去的身影,芙蓉早已不见踪迹。
着今日的这个情形看来,他的存在确实可有可无。
芙蓉并未直接回关雎宫,而是绕道御膳房,从酒窖取了两坛陈年佳酿,又着人备了几样精致小菜。
一进宫门,她径直闯入贵妃寝殿,“砰”地将酒坛往桌上一放,不由分说地将贵妃从锦被中拉起来。
回来的路上,天色已阴沉下来。
细碎的雪花稀稀落落飘下,转眼便消融无踪。此刻却似被施了法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倾泻而下。
陆山山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又想做什么,连睡个午觉都不让人安生了。”
“今日又赢了她们,心里痛快。”芙蓉边说边拍开酒坛泥封,“特来与娘娘畅饮,共庆此胜。”
陆山山有气无力道:“打架有什么好庆贺的,你这分明是在给我惹麻烦……”
芙蓉摇了摇头,为她斟满酒盏:“放心,她们毫无还手之力。”
说罢,她为自己满上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在舌尖炸开,辛辣刺激,与她平日饮的甜汤截然不同。从未沾过酒的她,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倒抽一口凉气,吐着舌头试图驱散那奇怪的滋味。
“好辣!”
她放下酒杯,不住用手扇风,眼角不禁泛起泪花。
待那辛辣渐退,唇齿间竟残留一丝甘甜与醇香。
陆山山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大人喝什么酒。”
芙蓉轻咳一声:“我已经及笄,可以饮酒了。”
“酒也不是这般牛饮的。”陆山山拿过酒杯,浅啜一口,“酒要细品,不能当成白水来喝?”
芙蓉又自斟一杯:“可书上说,酒能消愁,一醉解千忧,我想试试。”
陆山山连忙劝阻:“那也不能一味猛灌。先吃些东西垫垫,免得伤胃,日后有你好受的。”
芙蓉“哦”了一声,乖乖吃了块点心,又嚼了几颗花生。
“再说了,你有什么可愁的?不就是那个初恋小侍卫跟人跑了。”陆山山调侃道,“区区一个男子,天下多的是,何必与人相争。”
芙蓉闻言,心湖泛起涟漪,又饮一杯。
两杯下肚,她只觉双颊发烫,如被火烤。
可眼下,她就只喜欢他,只想与他这一起。
别打男子,管他如何风光霁月,才华横溢,她统统不感兴趣。
此生,唯他一人,足矣。
“若我连一个男子都争不过,往后岂非要处处落败?”芙蓉打了个酒嗝,“必须争!要让她们都知道我的厉害,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陆山山无奈轻叹,伸手替她抚背:“傻孩子,要争也该争些体面的。公主争风吃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芙蓉摇头晃脑道:“我不怕,就当是拿她们来练手了。”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眼神渐显迷离,身子轻飘飘似踏云朵。强撑着又要再饮,酒杯却被贵妃夺去,放得远远的。
“够了,你已经醉了。”
她挣扎起身,步履踉跄地伸手去拿:“没有,我还能喝。”
陆山山忙将她扶到榻上:“好好好,明日再喝,今日到此为止。”
芙蓉不肯,拽着贵妃衣袖欲起,最终无力地伏在她膝上。
“母亲,我好想您……”
陆山山轻叹,柔柔拍着她的背:“睡吧,好好睡一觉便好了。”
不就是失恋了,至于这样吗?
芙蓉梦呓般低语:“母亲,再给我讲讲武皇的故事吧,我想好好学一学。”
“好。”
对她的请求,陆山山现在是有求必应。
反正她也听不进去,醒来也不会记得,随便应付两句就是了。
翌日清晨。
芙蓉悠悠转醒,只觉头晕目眩,脑袋似灌了铅般沉重作痛。
她双手抱头,缓缓坐起,迷蒙环顾四周。指腹轻揉太阳穴,竭力回想昨夜种种。
记忆却如笼罩在浓雾中,模糊难辨,唯有一句话格外清晰——这位子男人坐得,女人为何坐不得?
贵妃的话语在耳畔回响,芙蓉脑中“嗡”的一声,猛然惊醒。
原是被贵妃讲的故事给惊着了。
今年最后一场春雪,足足下了三日。
醉后,芙蓉又躺了两日,方才恢复精气神。
时值二月初,冰雪消融,暖意渐回。
又过两日,芙蓉实在闷得发慌,便命人往各府递帖,邀众公子入宫打马球。
消息迅速传遍京都,各家公子争相赴约。
至约定之日,芙蓉身着淡蓝劲装,青丝高束,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来到校场。
一众公子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参见公主。”
“不必多礼。”
而早早收到消息的谢元昭并未现身,只在远处阙楼上静静注视着场中一切。
芙蓉朗声道:“今日若能赢本公主三球者,赐宴。”
声音清越,不大不小,恰好传入远处谢元昭耳中。
“规矩如下,我进一球,诸位便需下场一人。”芙蓉宣布开始规则,“直至场上只剩我一人,或是你们进满三球,比赛方止。最终留在场上者,可与我共饮。”
“还请公主多多指教。”
鼓声起,众人纷纷策马扬鞭,在球场上飞驰争抢。
马球在场上急速滚动,时而被这位公子击出,时而被那位公子夺走,众人皆想抢先进球。
芙蓉亦不甘示弱,紧握球杆,双腿控马,如一阵清风穿梭于人群之中。她一面紧盯马球,一面灵巧避开众人阻拦。
突然,她看准空当,奋力挥杆,马球如离弦之箭,直射球门而去。
“好球。”
阙楼上,谢元昭唇角微扬,眼底掠过一丝赞许,抬手鼓掌。
徐婉:没人为我发声吗?怎么每次都是我伤得最重,这不公平,说好的人人平等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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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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