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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留下

见太后如此模样,云昭昭有些慌了神。

“太后娘娘,您还好吧?”她说完看见苏嬷嬷端了一碗燕窝过来,连忙道,“苏姑姑,你快来看看太后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太后这才摆了摆手,一手揉着眉心,“哀家无碍,只是方才老毛病又犯了,头有些晕。”

她这话毫无说服力,云昭昭狐疑不已。明明太后是听到自己说的那个日期,脸色才彻底变了的。

先帝乾元六年八月初四,那一日究竟宫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能让太后这般娴静持重的人脸色大变。

但太后不说,她也不便多问,只好端过苏嬷嬷送来的燕窝道:“姑姑,臣妾来喂太后娘娘吧……”说罢便舀了一小勺,细心地吹了吹,才送至太后嘴边。

太后吃了几口燕窝,脸上已渐渐恢复了气色。她盯着云昭昭看了半晌,沉吟道:“你刚才所说,倒不似编造,这么说那日宴会上发生的事当真与你无关?可这汀雪也是你从云府带入宫的随嫁丫鬟,若不是你有意指使,那也可能是别人……”

云昭昭听出太后话里的意思是汀雪可能是受了云琛或柳氏等人的指使。她将手中的白玉碗搁在一旁,跪下道:

“太后娘娘明鉴!臣妾母亲一向对下宽和,家中仆人老小也从未受到苛责,怎么可能生出这般歹毒的心思。那晚她是见臣妾身陷囹吾,起了舐犊之心,才出面想要为臣妾顶罪的。”

说完,云昭昭怕太后不信,又将自己醒来时汀雪的异常与自己的猜测说了一番,对于穿书以前的事,她也只说是自己历经高烧,九死一生,醒来都记不清了。

见太后将信将疑,云昭昭面色一苦,哀叹道:“臣妾从阎王手中捡回了这条命,对于前尘过往,虽已记不清了,但从旁人口中听说后也有心悔过。臣妾入宫后,从未起过害人之心。况且就算要害人,臣妾首当其冲也是该盯上易常在才对,而臣妾对易常在有无那种心思,太后将她叫来一问便知!”

“罢了罢了。”太后神色缓和,道,“你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也是看你与哀家有眼缘,就信你这一回。”

云昭昭面色一喜,连忙感激地叩谢道:“谢太后娘娘!”

“起来吧。”

云昭昭依旧伏地不起,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向太后寻求支持:“太后娘娘,其实不止是臣妾,就是臣妾父亲也只盼朝中安稳,无意生事。只是不知是有什么奸人进献谗言,令陛下与我父亲之间生了许多罅隙,还请娘娘救我云家。”

她这样说道,几乎是赌上了一条命,但却迟迟未等到太后的答复。

过了片刻,她只觉得头顶有锦缎温柔地划过,太后柔软纤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胳膊,将她搀扶了起来。

云昭昭愣住了,眼中一滴泪珠凝在蝶翼般的羽睫上,将落不落。

“太后娘娘,您……怎么?”

“好孩子,委屈你了……”太后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哀怨,随后深深叹了口气,“哎,只是,哀家如今也如水中腐木,自身难保,无能为力……”

“娘娘?”云昭昭呆呆地望着太后。

太后挽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旁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道:“哀家与你一见如故,只可惜,陛下也并非哀家亲生,哀家能做的也十分有限。”

说罢太后换来苏嬷嬷道:“月容,把哀家那玉牌拿来,赠予昭昭。”

云昭昭有些讶异,不知这又是何物。

待苏嬷嬷将物件取来后,她接过拿在手里把玩,才发现是一枚小小的出宫令牌。

大周朝宫中,文官们的日常活动范围乃是在承龙殿及以外,俗称“外宫”,最多只有内阁中的近臣可在司礼监的带领下前往陛下所居的养心殿。

而嫔妃太妃,皇子公主们所居住的宫殿,统称为“内宫”。那些公主皇子,亲王郡主之类的皇亲国戚,平时要出入内宫皆是凭借着这出入令牌,而后宫中的普通嫔妃是没有的,只有皇后、太后以及地位较高的太妃才能有此物。

太后的这枚玉牌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兰花,从陡峭的崖缝间生长出来,枝条舒展,葳蕤生姿。最上面雕刻着一个“兰”字,那是太后的姓氏。

“哀家的这枚玉牌就给你了,你好生收着,莫要到处声张。”太后认真叮嘱道,“若是将来万不得已之时,你持着此物出宫,可凭着它在大周全国的兰氏钱庄中兑换银两。之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去蜀中也好,江南也罢,总之别再回来,走得越远越好。”

云昭昭轻轻触碰着玉牌上的浮雕,冰凉的触感沁人心脾,但她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太后见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兰花和那个“兰”字一时有些失神,以为她是喜欢,便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颇有些怀念地讲起自己家的事来。

原来,太后所出身的兰家乃是江南富商,世代经营珠宝钱庄,兰氏钱庄最辉煌的时候在全国各地曾有上千家,后来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太后的父亲执掌兰家后,便寄希望于家中后辈里的男丁能有人入仕途,在朝中帮衬一二。

他早早地就给几个儿子及侄子请了苏州府最有名的大儒在家中私塾授课,可惜,一群小辈竟多是纨绔子弟,稍微懂事点的在作文章上也只是马马虎虎,反倒只有太后这个随堂陪读的小女儿竟是诗词文章信手拈来,颇得先生器重,年纪轻轻便成了当地有名的才女。

可惜女子有才并无什么用处。

而正好当时昭文皇后因生下赵昶后身体落下病根,不再能侍寝,先帝便大扩后宫,搜罗天下美女,进行了登基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选秀。风流倜傥的先帝听闻她的才名后十分倾慕,指名将她选入后宫,不过先帝后宫嫔妃众多,年轻的太后也并不受宠。又因兰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她在京城辐照不能,在一群纨绔子弟的挥霍下,兰家终于还是渐渐败落了。

云昭昭本来拿着这枚玉牌只是感慨万千,当初刚穿书时自己处心积虑,筹谋多时便是为了隐姓埋名逃去江南,可如今得了这个可以出宫的令牌,她却割舍不下京城的家人们。

就像当初薛炼说要带她离开一样,她现在的答案还是没有变。

况且太后所说的经历与她现在处境有些不谋而合,令她格外感同身受。

这个时代的女子,受限颇多,依附男子而活,想要靠自己重振家业,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不是一个“难”字可以一言以蔽之的。

虽说她穿书后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可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在职场里永不服输,迎难而上的草根女孩。灵魂深处那粒坚韧的种子在经历了这个时代的种种后,反而根生得更深,枝叶萌发得更加茁壮。

云昭昭静静地听太后讲完自己的故事,郑重地将手中的玉牌还了回去。

“昭昭,你这是何意?”太后狐疑,“哀家如今能帮你的只有这个了。”

“太后娘娘,谢谢您。”云昭昭吸了吸鼻子,执意道,“但臣妾已做了决定,臣妾要留下!父亲母亲对臣妾的养育之恩深重如山,臣妾此生无以为报,就算拼上这条命,臣妾也要保护他们!哪怕是死,臣妾也不能让他们在下面孤孤单单,没有子女承欢!”

她说要留下的时候,眼里仿佛燃着一团火。

“你……”

太后盯着她的眼睛,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位“声名远播”的云家千金,世人都说她娇蛮跋扈,任性妄为。可如今,自己劝她逃跑时,她却比京中任何一名温婉贤淑的贵女都要豁得出去,也更加勇敢。

太后大抵是这宫里除了周徵以外最了解赵昶的人。她抚养他长大,知道他的性子与脾气,更见识过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隐藏的暴戾。

从前赵昶还小时,她这个养母只是个不得宠的妃子,看上去唬人的贤妃头衔还是靠这个孩子得来的。赵昶从不把她当回事,吃穿用度稍不合他意,便换来他充满戾气的拳打脚踢,与语言辱骂。

她不敢声张,因为在先帝眼中,赵昶是昭文皇后留下的唯一嫡子,承天命所生,文武双全,聪慧无双。而直到赵昶长大成人后,为服群臣,性子才有所收敛。

但这次云家的事,她一早就多有留意,赵昶是摆明了不将云琛及其同党一网打尽誓不罢休,所以她才想出劝云昭昭见机出宫离京这样的事。

她不愿见到这个与昭文皇后年轻时一般生机勃勃的女子,陨落在这被朱墙围拥着的巨大坟墓里。

但云昭昭心意已决,自己也没有其他立场劝她。

太后想了想,还是将玉牌塞进了她的手里。

“罢了,你不愿离开就留下来吧。这个玉牌你拿着,哀家老了,在这宫里呆了二十二年,对宫外的世界早就没了念想。你拿着它,如果有需要出宫的时候,也是有几分用处的。”

云昭昭攥着玉牌,有了此物,她便可以随时回家见到父母,将来要做什么也方便许多。

而太后从自己入宫前就派了苏嬷嬷指点宫规礼仪,在宫里又多次对自己扶照一二,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只觉得手中的玉牌似有千金之重。

“好了,”太后见她感动得泫然欲泣的表情,掩口轻笑道,“你若存心想感谢哀家,腊月十五乃以兰的忌日,你陪哀家一同去云台寺上香吧。”

“好。”云昭昭发自内心地应道。

二人正说着,忽见外间一名宫女神色惶惶地赶来禀报,说是陛下派司礼监和禁军的人来了。

太后心知来人是奉赵昶之名带走云昭昭的,便命苏嬷嬷带其从慈宁宫的后门离开。

然而云昭昭刚起身同太后告辞,还未踏出佛堂,便见司礼监汪海与御马监薛炼带着几十名禁军不顾宫女的阻拦,冲进了慈宁宫里。

以兰是昭文皇后的名字啦。

男人果然还是不成器的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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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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