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紫藤花的影响,雾岛雪的伤没有像先前一样快速恢复,他强忍着伤痛,跑到镇外。
镇子外面是一片田地,有稀疏的几棵大树与屋子坐落其中。
泥土岛路交错着遍布在田上,时而有马车、驴车经过。
这里虽人烟稀少,食欲也不容易被刺激到,但一到天亮,没有藏身之处的雾岛雪就会在阳光照射下死亡。
雾岛雪站在路旁一棵树的树枝上,凝望着远处的小镇和霓虹笼罩的游郭,在风下,黑袍摇曳着,兜帽下泄露出一些被带起的白色发丝,看不清神情。
在一辆马车驶过时,他收回视线,从树上跳了下去。
吁——
感受到身上一股巨大的拉力,马停了下来,前蹄高抬,又重重落下,带着后面的木板车和雾岛雪都晃了一下。
雾岛雪稳了稳身体,看向前面一脸惊恐的车夫。
“哎?你、你、你……”
车夫指着雾岛雪,吓得都结巴了。
雾岛雪舔舔嘴里的尖牙,亮出尖长的爪子,伸手抓住车夫的脑袋。
“天亮之前到浅草,不然杀了你。”
声音像淬了毒一样,言语充满了恶意。
虽然他并没有杀了这个车夫的打算。
“是、是!”车夫颤抖着说。
见雾岛雪移开了手,坐下来,靠着木板,将帽檐往下拉拉,盖住整张脸,抱着胸,闭眼假寐,实则整个人都绷紧了。
这一路上,他要忍耐着饥饿,不能一不小心在没意识的状态下把车夫吃了。
雾岛雪习惯性用疼痛来压制饥饿,他在走之前带走了一些紫藤花,现在将它们吃下去,既可以给他带来痛苦,也可以减缓他细胞再生的速度,让疼痛更持久。
他嚼嚼嚼,突然觉得这东西要不是对鬼来说是剧毒,还挺好吃的,不过也不能多吃,鬼舞辻无惨给了他不少血,他能化解一些紫藤花毒素,但太多还是有中毒身亡的风险的。
不知道上弦之六在发现自己被耍后会不会告状,鬼舞辻无惨可以通过血液查看其他鬼的记忆,不知道会不会来查看他的记忆,发现他的背叛行为。
到浅草是因为他知道那里有一只鬼研究出了把鬼转化成人的药物,他不知道自己回去后会不会把鬼的体质带回去,他可不想以现在这副样子回去。
“现在是什么年代?”
雾岛雪没有睁眼。
他原先想通过富冈义勇的年龄来推测现在漫画进行到什么时候了,结果富冈义勇不告诉他,他只好问年份后再去手机上查了。
原本车夫时不时在偷偷瞄几眼后面的怪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后,赶忙收回视线,诺诺回答道:“大、大正四年。”
大正三年啊,不知道现在灶门一家有没有遭到鬼舞辻无惨的毒手。
现在雾岛雪还不能光明正大把手机拿出来,他打算在浅草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再说。
之后,雾岛雪就没再说过半句话,默默忍耐着令人烦躁的食欲。
老天终于眷顾他了,这一路并没有爆发食欲,也成功在天亮前到了目的地。
雾岛雪跳下车,刚想着怎么付报酬,那车夫就带着马车马不停蹄地逃了,只留下一阵风与尘土。
“啊,那就不要怪我白嫖了啊。”
他摊摊手,有点愉悦地自言自语,往城里走去。
雾岛雪不知道珠世的具体住处,他现在也不好直接去找对方,倘若鬼舞辻无惨看了他的记忆后发现珠世的藏身之所就不好了。
建个房子,还是找个空房子?可时间不太允许啊。
买和租都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可以称得上是一贫如洗。
得在天亮前找个屋檐才行啊。
后悔了,早知道不要什么乌冬面了,直接让富冈义勇给钱算了。
在太阳出来前,雾岛雪终于找到了一家待租赁的店铺。
不知道这身黑袍能不能挡得住阳光,他暂时还不敢出去,只希望不要有人来,被发现不说,他更怕自己会做出自己最不想做的事情。
如今,他只能在这昏暗的地方,偷偷掩着光用手机看漫画,这好像是他唯一能干的事。
好像变成私宅了啊,真是颓废。
……
雾岛雪用一个白天的时间看完了漫画,大致掌握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他现在所在的时间,是主角灶门炭治郎加入鬼杀队半年前,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未来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
此外,他还知道鬼舞辻无惨也有在浅草的可能。
他警惕了一天,但鬼舞辻无惨并没有找上他,不管什么原因,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在鬼舞辻无惨是否能看到他的记忆这方面,雾岛雪还是抱有疑问。
他的记忆中有不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场景,倘若鬼舞辻无惨能看到这些,世界法则不会崩坏吗?
所以他更倾向与鬼舞辻无惨是无法看到,或是说不能完全看到他的记忆的,但具体怎样,他现在也不清楚。
这些他其实都不想考虑了,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
下午,门外传来交谈声,雾岛雪嗅到了人类的味道,警觉起来。
他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好像是这家店铺的主人来了,糟糕,要快点离开!
他本来计划有人来就先躲在柜子里,但外面这一家四口进来,他怕自己无法克制食欲。
脑海中一幕幕血腥的场景闪过,耳边隐隐还能听到小孩的哭喊声。
雾岛雪果断跑到另一个方向的窗旁,确认黑袍把自己整个人都遮住了,掀开窗跳了出去。
哐当!
“唔!”
腐朽的臭味钻入鼻尖,混杂着呕吐物与臭袜子的味道,周围的污水与垃圾让他浑身难受,还有嗡嗡的苍蝇,上方微弱的光线让他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
雾岛雪跳进垃圾箱里了。
真倒霉啊。
他挣扎着爬出来,黑袍能挡住大部分光线,但仍有被灼烧的疼痛感,刺得他赶紧跳了另外一个小一号的垃圾桶,顾不上里面有什么,慌忙盖上盖子。
外面好像有流浪狗在吼叫,应该是发现自己的窝被占领了,但本能得感觉里面是一个很强大的生物,不敢招惹。
哈哈,你一条流浪狗也敢跟我抢垃圾桶吗?
雾岛雪把盖子掀开一条缝,用凶狠地眼神与危险的气息把流浪狗瞪走了。
然后,他就缩在垃圾桶里,时不时把盖子掀一条缝,观察外面天有没有黑。
直到月亮出来后,雾岛雪才重新从垃圾桶里爬出来。
感觉自己已经被腌入味了。
他把袖子凑到鼻尖闻了闻,太阳穴突突地跳,眉头皱紧。
“呕!”
这臭味刺激得他忍不住干呕,但胃里没东西,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好臭,他应该洗个澡,再换件衣服。
但我没有钱啊,这附近好像有一条河,但洗完澡哪里又有新衣服呢?
他无奈地想着。
浅草是比游郭还要繁华的大城市,在这里,经常能见到穿着西装的外国人。
哪怕是到了下半夜,人也不少啊。
雾岛雪蹲在树上磨牙。
他出来没一会,就被浓重的人味刺激到了,后背寒毛竖起,在扑向路人前,先反应过来,跳到树上,尽量拉开与这些人类的物理距离。
于是,这棵大树上长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黑色下面,雾岛雪眼睛泛红,对树下的人呲牙。
**像浪潮一样一**地冲击着他,他又在用与之前如出一辙的方法抑制,但他对疼痛已经快要免疫,收效甚微。
他转动眼珠,注意到了一个小巷。
一个相貌柔和的小男孩正被三个比他高大的孩子逼到墙角,小男孩惊恐地叫着救命,却没有人来帮他。
啊,好老套的情节啊,总感觉以前见过不少这样的场景呢。
雾岛雪想着,往那里跳了下去,把那三个孩子掀开。
感觉我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他想。
“谢、谢谢你”
那孩子意识到自己被救了,怯生生地看着雾岛雪,小声道谢。
雾岛雪倏地转头,有着黑色裂痕的淡紫色眼睛看向对方,他张开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满嘴的血,两边尖尖的牙齿还残留着类似皮肤的组织,漂亮到妖异的脸上攀附着紫色的鬼纹,一头白色的长发,像精怪一样,就是这身味道估计像垃圾成精了。
“哇啊!”
小男孩被吓出了眼泪,忙不迭地逃走了,途中还差点被绊倒了。
“哈哈哈!哈哈哈!”
雾岛雪觉得这场景格外有意思,笑出了声,甚至都要笑出眼泪,但成为鬼后,他的泪腺好像也萎缩了,眼尾红透了,都没出现一滴眼泪。
“人类啊,不就是这样吗?上一秒还在感谢,下一秒就惊恐成这样……”
他喃喃着,没有去攻击那三个已经半昏迷的孩子,就着蹲着的姿势跪了下来。
巷子里回荡着笑声,血从雾岛雪眼角滑落。
他感觉浑身如群蚁啃噬般痛痒难耐,好像只有啃食人类才能缓解这种痛苦。
身上的臭味也让他格外难受。
他感觉胃中翻江倒海,不断干呕。
“好恶心……好恶心……”
他用尖长的指甲抓挠着自己的皮肤,用牙齿啃着自己的手,这样可以缓解痒意。
苍白的脸上多出了一道道红痕,指甲里渗入了皮肤的结缔组织。
突然,一道影子笼罩下来,雾岛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扣住了。
他缓缓抬头,回望过去,脸上血痕与血泪交织着,嘴角咧着,笑容还未散去。
熟悉又陌生的脸把他拉回现实,让他停下了动作。
“阿拉拉,竟然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面前的人没开口,声音就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了。
粉色短发,带着奇怪的绿色眼镜,头上还有两个不知道起什么作用的圆球,穿着丑兮兮的绿色校服,正是他在原来世界的好友,齐木楠雄,一位超能力者。
雾岛雪潜意识觉得,他紧绷的神经可以放松下来了。
饿了许多天的雾岛雪像野兽一样扑过去,刚要下嘴,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扣住了嘴巴,尖牙抵着虎口,划破了皮肤,滚烫的鲜血流进喉咙,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将血咽了下去。
“够了。”
脑海中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没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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