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成为潮柱后,结铃的任务并未停歇,反而因为管辖区域的更替而更加繁忙。
不过,无论任务多么紧迫,随着一年终末的日子日渐临近,敬太郎带来她等候已久的总部通知:“嘎!新年将至,各位队员可酌情休假,休假期内任务优先等级下调!”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结铃立刻向总部报备了休假意向,简单收拾行装后,便踏上了返回狭雾山的路途。
与上一次匆忙的回程不同,这次她特意挑选了年货和礼物。
时隔多月,结铃再次走上了狭雾山的山道,在冬日积雪的道路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还未走到木屋前,木屋的门就被打开了。
“结铃,欢迎回来!”炭治郎看起来比之前更高了些,也结实了不少。
鳞泷则是从他身后走出,而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屋内探出头。
有着粉色眼瞳的少女好奇地看着结铃。
“我回来了……弥豆子?!”结铃话说到一半,惊讶地看着屋子里的少女。
现在太阳还没完全下山,身为鬼的弥豆子不敢贸然走出房间。
炭治郎在一旁解释道:“弥豆子是昨天醒的,虽然还不能说话,心智也变小了,但已经能认出我们了!”
“真的吗?太好了!”结铃惊喜不已,走进屋内,摸摸弥豆子的脑袋,“新年快乐呀,弥豆子,我带了金平糖和水果罐头,虽然不知道以你的情况能不能吃这些东西……”
看着弥豆子的尖牙,她变得迟疑。
弥豆子眨了眨眼睛,发出“唔唔”声。
鳞泷依旧戴着天狗面具:“恐怕不行,弥豆子目前只能靠睡觉补充体能,鬼的食物只有人。”
“我知道了,鳞泷先生,”结铃点点头,将带来的礼物递上,“这是一点心意。”
鳞泷接过东西,目光在结铃的手停留片刻:“看来你的修行没有懈怠。”
“是!一直在努力修行!”
弥豆子醒来后,狭雾山的木屋比往年要热闹。
因为炭治郎要在除夕的黄昏跳一整晚火之神神乐,他们便将年夜饭的日子定在除夕前一夜。
炭治郎和结铃一起帮忙鳞泷先生准备年夜饭,做了丰盛的菜肴和年糕汤。
虽然弥豆子还不能吃人类的食物,但她会帮忙端盘子,夜晚时他们围坐在炉边,聊着近期以来发生的种种。
炭治郎兴致勃勃地讲述他这几个月执行任务的见闻和修行火之神神乐的进步。
结铃也分享了自己去新辖区后的经历,以及开发潮之呼吸的一些心得。
鳞泷先生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会出声指点一两句,无论是关于火之神神乐还是潮之呼吸,身为前水柱的他总能给出自己的见解。
等到了除夕那天的黄昏,炭治郎再次穿上了那套红色的祭服。
屋外的空地上,雪花轻轻飘落,炭治郎深吸一口气,开始了火之神神乐舞。
结铃注意到他的动作和去年相比,发生了某种变化,他能够更好地将呼吸与招式的融合,挥舞之间带起锐气,令她想起炭治郎的父亲舞蹈时给人的感觉。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火之神神乐的意念与她探索的方向有着奇妙的共鸣之处。
这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启发。
一个招式的出剑方式和名字在她脑海中渐渐成形。
“潮之呼吸·肆之型·溯流……”她喃喃自语。
鳞泷侧过头:“你又有了新的感悟?”
结铃在大脑中过了一遍肆之型的预想,点头道:“是的,我想,潮之呼吸的肆之型不是追求单一方向的斩击,而是以刀势引导并借用对手的力量,在格挡的瞬间将对方的力道沿原路以数倍之势猛烈返还给敌人。”
“后发先至的反击技吗。”鳞泷若有所思,他从屋子里拿出两把木刀,“来试试吧。”
炭治郎的火之神神乐远远还未结束,结铃和鳞泷特意走到木屋后方开始尝试。
她握紧木刀,深吸一口气:“请多指教,鳞泷先生。”
鳞泷微微颔首,随即天狗面具下的目光一凝,手中木刀迅捷无比地刺向结铃的中线。
结铃没有选择硬碰硬,也没有立刻闪避。她记得自己刚才的感悟,此刻就要将它运用出来:“潮之呼吸·肆之型·溯流。”
木刀以一种近乎黏着的姿态迎上鳞泷的刀尖,接触的刹那向后引带,身体侧转,卸去部分力量,与鳞泷的攻击短暂地交融牵引。
鳞泷面具下的脸流露出惊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引偏,有脱离掌控之感。
就在这旧力略尽、新力未生的间隙,沿着几乎原路返回的轨迹,结铃手中木刀由引带转为猛烈的突进!
速度与力量远超她平日的普通攻击。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在庭院中炸开。
鳞泷向后微微滑退了半步,稳稳地握住了木刀,手臂依旧能感受到透过木刀传来的、属于他自己和结铃力量叠加后的冲击感。
鳞泷左近次放下木刀,缓缓开口:“将防御与反击融于一瞬,对时机的把握和刀法的掌控要求极高,但你确实做到了,‘溯流’这个名字,名副其实。”
得到鳞泷先生的认可,结铃面露欣喜,她长出一口气,热气在在冷空中化为白雾消散。
刚才那一招对她的体能消耗不小,但成功用出的让她十分舒爽。
“多谢鳞泷先生指点!”她对鳞泷鞠躬行礼,二人便回到前院,观看炭治郎的火之神神乐。
弥豆子蹲在门口,瞧见他们回来,举起手摇晃着,似乎在招呼他们快点去那边坐下。
治郎的舞蹈从日暮持续到夜深,直至天明。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地面,他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胸膛剧烈起伏,在冬天寒冷的季节,汗如雨下,但脸上却无比畅快。
弥豆子赶紧钻回屋子,结铃和鳞泷帮她关上门后,一同鼓起掌。
结铃由衷地高兴:“比去年更加流畅了!”
鳞泷欣慰道:“你的动作几乎没有中断,这是很大进步。
“现在去补觉吧,今年附近的镇子会举办新年祭典,等傍晚我再叫醒你们,带你们去寺庙祈福。”
他侧头看向屋子:“弥豆子也可以一起去。”
炭治郎面露不敢置信:“真的吗?鳞泷先生!弥豆子也可以一起去?”
“真的可以吗?”结铃同样惊讶不已,让身为鬼的弥豆子在夜晚外出参加人多的祭典,这无疑是个艰难的决定。
鳞泷点头:“嗯,我相信弥豆子,况且把她一直关在屋里也不好,还是放在视野内最安全,到时太阳已经下山,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就没问题。
“结铃,炭治郎,你们要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
“是!我一定会保护好弥豆子的!”炭治郎立刻大声保证。
结铃也郑重地点头:“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弥豆子,绝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傍晚时,结铃给弥豆子梳了一个好看的发型,和服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套上去,弥豆子乖乖地站着,任由结铃帮她整理。
准备妥当后,四人趁着夜色,向山下的镇子出发。
炭治郎紧紧牵着弥豆子的手,结铃则护在另一侧,鳞泷先生走在最前面。
来到镇子,夜晚的灯笼将街道照得通明,人流热闹非凡。
弥豆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里有五彩斑斓的灯笼、各种形状的摊位,无论是对心智完整的她还是现在的她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
她不时发出“唔唔”声,拉着他们的的手指向她感兴趣的东西。
炭治郎耐心地弯下腰,像和小孩子说话一样给她讲解:“弥豆子你看,那个亮晶晶的是金鱼哦,在水里游来游去…那个圆圆红红的是苹果糖,很甜很好吃……等你变回人类,我们就买它们,好不好?”
“你们看,还有很多舶来品呢。”结铃走到一家新开的宠物店前,手指摸上玻璃窗,展示窗里有一只站在站杆上的彩色大鸟。
大鸟看见她的靠近歪了歪头,突然冒出一句话:“你好!你好!”
“彩色鎹鸦……?!”原本只是对新鲜物有些好奇的结铃发出惊呼。
“好漂亮的鎹鸦。”炭治郎同款表情。
“原来西洋也有自己的鎹鸦。”老年人鳞泷也靠了过来。
弥豆子好奇地敲敲玻璃窗,彩色大鸟贴到玻璃上,对弥豆子说:“你好,我是鹦鹉,我是鹦鹉!”
炭治郎凑近玻璃窗:“你的名字是叫鹦鹉吗?我也有一只鎹鸦,它叫天王寺松卫门。”
“我是鹦鹉,不是鎹鸦。”彩色大鸟又道。
“看来鹦鹉就是西洋鎹鸦的称呼。”结铃立刻懂了,“你好,鹦鹉!”
“我是鹦鹉,名字不叫鹦鹉,我还没有名字。”彩色大鸟似乎有些急了。
宠物店老板听到外面的动静,笑着走出来:“几位客人,这是从西洋过来的鹦鹉,才两个月大呢,它很聪明,会学舌,喜欢的话可以进来看看。”
炭治郎虽然很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谢谢您,我们只是看看。”
弥豆子似乎有点舍不得离开,又看了鹦鹉好几眼。
“看来弥豆子很喜欢这孩子。”结铃犹豫地问,“不如我们把它买下来?”
“可是我们没办法照顾它……”炭治郎担忧的是这个。如果把这种叫做鹦鹉的鎹鸦带回家,就要对它的生命负责,他平时在外杀鬼,也已经决定好带弥豆子一起寻找变回人类的方法,根本没时间也没条件饲养这只漂亮的大鸟。
“是哦……”结铃也意识到这点,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固定的居所,整日在杀鬼和藤之家修整的路上,很少像现在这样留宿鳞泷先生家。
宠物店老板笑眯眯看向鳞泷:“鹦鹉是人类最好的伙伴,用来陪伴老人也是很好的选择,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孩子来对待哦。”
然后鳞泷就收到了三道视线。
结铃、炭治郎、弥豆子齐齐看着他。
鳞泷叹了口气。
他们都还是孩子啊,就算在十五六岁正应该享受青春的年纪已经拿起刀去杀鬼,但他们终究还是孩子,也会有孩子的心性。
他看了看橱窗里那只色彩鲜艳,此刻正对他们探头探脑的鹦鹉,又看了看身边这三个年轻人。
……他在狭雾山上也确实有些孤单了。
“你们不在的日子,有它陪我也挺好的。”
炭治郎和结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弥豆子也开心地举起双手,三人原地欢呼起来。
“鳞泷先生最好了!”
“鳞泷先生最棒!”
“唔唔!”
看见鳞泷拿出厚厚的钱包,宠物店老板笑容更盛:“这位老先生真是有眼光!请放心,我会准备好鹦鹉日常需要的饲料和照料注意事项,它很聪明,很快就能适应新环境的,你们可以给它取一个名字哦。”
鳞泷沉思片刻:“就叫它……寿次郎吧。”
他的鎹鸦已经年终正寝,希望新的成员能平安活到老,同时也希望他身边的孩子们能够长寿百岁。
于是,去寺庙祈福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位新成员,一只站在笼子里好奇地东张西望,偶尔蹦出一两句“你好”、“我是鹦鹉”的彩色大鸟。
炭治郎和结铃一路都在逗弄着新伙伴,炭治郎甚至开始认真地跟寿次郎介绍:“寿次郎,以后狭雾山就是我们的家了,这位是鳞泷先生,我是炭治郎,这是结铃,还有弥豆子……”
寿次郎歪着头:“鳞…泷?炭治郎?结铃?弥豆子?”
“它学得好快啊!”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走着,终于来到了镇子的寺庙。
空气中弥漫着线香气味,四人一鸟来到手水舍,仔细地用水勺舀起清水,净手漱口。
他们走到正殿前,分别将一枚硬币投入功德箱,结铃和炭治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他身边的弥豆子也学着他的样子。
鳞泷先生站在他们身后稍远一点的地方,也同样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结铃在心中默默祈祷。
她祈愿新的一年能有足够的力量守护重要之人,愿炭治郎和弥豆子能跨越苦难,早日找到变回人类的方法,愿鳞泷先生身体健康,愿鬼杀队的大家都能平安,也请佛祖保佑父亲、母亲、智雄,能在天国一切安好。
这就是她今年……或者说,此生的所有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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