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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周末是大学生的狂欢。

意味着可以不设闹钟睡到自然醒,不用坐在教室纠结睡觉还是听课,可以出门逛街,大把时间谈情说爱……

周六,叶闲在舍友的说话声中醒来,姑娘们围着宿舍的长桌子集体化妆,放着音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好吵!

叶闲挺烦宿舍生活的,生活品质如何纯看运气。

被吵醒后睡不着,躺在床上用软件背单词。

叶闲每天勤勤恳恳背单词,拼写单词,练习听力,只为一次性过四级。

这款软件有个排名榜,根据背过的单词量以及背单词的方式积分排名。

有一个用户叫“不背单词”,似乎是两个人,具体体现在头像是两道模糊的影子,或许是一个,反正就是看不清。叶闲对此心有不甘,忿忿不平。

“不背单词”似乎跟叶闲杠上了,排名不是ta第一就是叶闲第一,双方分数差控制在一百分之内。叶闲的胜负心被彻底激发了。之后两个账号后缀的分数像坐火箭,以惊人的速度往上涨。

今天是本季度最后一天了,分数排名截止在中午十二点。叶闲在最后两小时点开软件,发现“不背单词”比她高两百三十二分,叶闲火了。昨晚还是她比“不背单词”高四十六分,这货竟然早上起来背单词。

惹了叶闲的后果很严重。

叶闲一气之下练背一小时三十分钟,在截止的最后三十分钟看了眼排名榜,量ta也超不过她。

排名截止,看着第一的排名总榜,叶闲爽了。

背完单词过了一会儿,一帮人终于化完妆穿搭好走了。

当宿舍突然静下来,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叶闲突然觉得不应该躺在床上刷视频浪费生命,洗漱换衣服决定去图书馆。

坐在图书馆里,叶闲掏出手机继续背单词,终于,三千多单词彻底刷一遍。四级英语单词背完了,正处于阶段任务完成后短暂的浮躁期。横竖是学不下去了,叶闲就从学校图书馆里找来大量看作者或书名感兴趣的书籍,皆是些二十世纪的散文集。

其中梁实秋的散文她最近尤为喜欢,字里行间意境淡雅,措辞考究尽显国文底蕴,所述之事平易近人,读来闲适,借过了数本,最近感兴趣的是《雅舍谈吃》一书。

叶闲从书架上找来那书,打算接着上次没看完的看。看着看着,忽看到一篇讲核桃酪的,骤然想起十岁左右时在一杂志上看的一篇文章,当时反复翻阅,小孩儿总对吃的感兴趣。当然,不只是小孩儿,否则中国人的恩格尔系数早就随着经济高速发展下降了。

原来在过去,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读过梁实秋的文字了。叶闲感觉有点儿高兴,缘分总是来的那么巧。在幼时读过的一篇文章,时隔近十年又一次看到。那感觉就好像曾有一个交谈甚欢的好友,多年未见,本以为忘却了,却在不经意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总归是让人高兴的。

“Hello.”

一道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叶闲吓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

叶闲抬头一看,是陈祠,脸上满是歉意。

“是吓到了,你这是……来图书馆学习?”叶闲看陈祠背着书包问道。

“对,导师布置的任务,赶ddl啊。”陈祠表情无奈,显而易见,他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专业课不费吹灰之力,论文什么轻轻松松早早完成的那种。”叶闲有些意外,实在是陈祠的气质太像个刻板印象中的好学生了。

“我忘了,最近事儿太多了。”陈祠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那你快写吧,不打扰你了。”叶闲善解人意,懂,偷懒这事儿是个人都会。

陈祠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放下书包,掏出笔记本和厚厚的参考书。

两人面对面坐着各自干自己的事,叶闲偶尔抬头看向窗外放松眼睛,陈祠时不时捏捏鼻梁,翻开手边的参考书。一时无话。

“快闭馆了,走吗?”陈祠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坐在对面看书的女生说。

“怎么这么快!嗯,走。”

两人收拾完各自的东西,齐齐站起身来。

六月的天,晚上还是挺热的。刚从冷气充足的室内出来,顿时被热浪包裹。

“这天太热了。”

“希望明天下雨。”

……

两人随意说着闲话,到了食堂路口。

“我要去买饭,先走了,拜拜。”

跟上回差不多的话从叶闲口中说出,让人觉得似从相识,陈祠挑了挑眉。

“嗯,拜拜。”

“油泼面,带走。”

“没粗面了,细面可以吗?”

“可以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记得昨天晚上就是你,没粗面了。”

“不是,是前天晚上。”

“啊……葱蒜什么都要是吧?”

“嗯。”叶闲闻言点头。

不多时,面煮好了,阿姨刚刚去了后厨,窗口的帮工帮忙泼油调味。

讲真,叶闲每次去九号窗都害怕那个帮工,明明带着口罩看不见全脸,还是感觉很凶。不可否认,人类的眉眼真的好有意思。

“给。”

“谢谢。”

“没事儿。”

叶闲接过带子没细看,直接拎着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发现舍友们全回来了。

“我们去图书馆借书看见你和陈祠坐在一起了,说,是不是有情况。”舍友们见叶闲回来立即摆出一副从实招来的样子。

“嗯?”叶闲有些意外,“没有啊,就是图书馆遇着,打声招呼,他就坐在那儿了,应该是顺便吧。”

“不信。”

叶闲看着舍友们的表情,觉着头痛。

朋友们,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及想到的,相信你们会遇到过这种情况。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不解释,任由时间将其湮灭。

那边陈祠回到研究生宿舍,唯一一个舍友——白景和坐在桌前电脑修改论文。

“哟!瞧瞧这谁啊?某个说好一起赶ddl,说去图书馆查资料,一去不复回的负心汉回来了。”

白景和一脸怨妇样儿,素然一副陈祠抛妻弃子的模样。

“我临时有事。”陈祠也没想到,下午遇到叶闲把舍友给忘了,又不敢实话实说,怕被打死。

一听事出有因,白景和收敛了点儿。

“那你要查的资料呢?明天就交了。”白景和关切问到。

“咳咳……写完了。”陈祠心虚道。

“写完了?不是,你不是有事儿吗?”白景和戏也不演了,冲上前去“质问”,“中国好搭档就是你呀,亏我在宿舍把内容改了又改,生怕是资料太难找。”

“我们对一遍。”陈祠理亏在先,小组书面作业,两个人一开始说好的分工,资料互补,陈祠负责其中一部分的资料补充。

“这次先放过你。”白景和见好就收,“你什么事儿?论文还写完了!”

“没什么事儿。”陈祠耳尖发红,表情不自然。

“说!”白景和看这小子这死样,知道肯定有内情,“哪个女孩?”试探。

“坐一边儿去,电脑给我。”陈祠不接话,强硬转移话题。

白景和见陈祠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事关平时分,也不贫了,认真起来,刚才的八卦心转头忘一边儿去了。

陈祠松了口气。

时间回到六个小时前,陈祠去图书馆查资料,忽然看见叶闲。

女孩头发半披散着,坐在窗边的桌上低头看书,阳光折射进来照在她身上。

鬼使神差,陈祠拿着刚才找到的专业书走上前:“Hello.”

……

女生宿舍。

叶闲打开塑料袋,发现面条没加增香的辣椒面,但是又懒得回去,将就着吃。刚开始很饿,顾不上什么,狂吃一半后,发现不好吃,越吃越难吃。于是叶闲怒了,一怒之下再怒一下,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拌着之前买的酱继续吃。

叶闲吃着饭想起陈祠,发现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在我旁边坐下了?我和他不熟啊?……应该是窗边的光线好,叶闲得出结论。至于男女关系,笑死,叶闲根本不会去想,舍友调侃也没在意。

现在她面临的最大问题是面条不好吃。

凌晨一点。

陈祠和白景和彻底弄完小组作业,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终于弄完了,赶紧睡吧。”

可能是熬过头了,陈祠躺在床上反倒是睡不着了,睁着眼睛,虚空对焦天花板,想到上个学期。

“那你就找个女生谈恋爱呗。”

陈祠听到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循声望去,一个背影明显是女生的人微微侧头,对着另一个女生说。

说话的女生长发散在身后,露出的胳膊像一根白萝卜。陈祠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形容女生的胳膊像白萝卜。虽然很不礼貌,但是她的胳膊不胖,又不是那种很瘦的,白白肉肉的,真的很像。刚下过雨的缘故,穿着人字拖,大大咧咧的往前走,言论肆意。

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儿,陈祠暗自想。

之后没过多久在代课的课上又见着那个女生了,知道了她的名字和专业。

后来在运动会上,她低头走路撞到自己。

再后来医务室。

他在短短半个月中见了女孩儿三次,记忆深刻,之后再没见过,白天在图书馆看见她不由自主上前。

安静坐在那儿看书的女孩儿周身一种宁静氛围,让人想靠近,不交谈,只是在她身边,静静的各自做自己的事。

就是走路总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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