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白驹过隙，转眼大二结束，大三的第一学期的期末又快要到了。晨昏颠倒，夜以继日的复习在全校拉开序幕。
周末，叶闲背着书包早早到图书馆，顺便帮舍友占几个座，舍友们以带饭一周为条件祈求叶闲帮忙占座，她们实在起不来。
一大早，叶闲裹得严严实实的，长途跋涉，历经二十分钟到达图书馆——风太大了，走路费点儿劲儿。
掀开门帘进去的瞬间，眼镜一层雾气。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摘下眼镜擦擦。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舍友发消息说昨天“凌晨”六点睡的，太困了，实在起不来，不来了。
呵呵！她就知道，她起床舍友睡觉，能起来才怪。
图书馆一众复习期末的学生，浓厚的学习氛围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叶闲从脱掉厚外套坐下就开始看书。
中国传统兽医学从周朝发展，至今三千年的历史，被压缩成短短两天的时间被叶小闲同学通读。中国速度，当之无愧。
图书馆的暖气开的很足，宽大的桌椅总让人找不到支撑点，面前摊开的书本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这个可怜的姑娘近十个小时的时间了。
这一切都让人昏昏欲睡。叶闲实在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
迷迷糊糊感觉身旁的人将一件大衣盖在她身上，让人更加想沉溺在梦乡里。实在睁不开眼了，像是泡在温水里，浑身懒洋洋的，索性继续睡，反正肯定是认识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应该不算长，叶闲睁开眼，身上一件黑色大衣，谁啊？一觉醒来身上多了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堪称惊悚。刚才的记忆完全睡没了。
左顾右盼，看到陈祠坐在木桌对面，瞬间回神。
“这是你的？”刚刚睡醒，眼睛睁开了，脑子还是迷瞪，发出的声音沙哑。
陈祠笑着点点头，摇了摇手机示意她看手机。
“刚才看你穿的太少，怕你感冒，你的衣服被压在底下不好拿，冒昧用我的衣服给你盖一下。”
叶闲看完朝陈祠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扯下大衣递给陈祠。
“你不冷吗？只穿件大衣。”叶闲同样手机交流，发消息给陈祠。
“刚刚我的袄被白景和拿走了，他的撒上饮料，回去换衣服。”
突然不知道该回什么了，叶小闲同学指指书，表示要看书，不聊了。陈祠了然。
差不多该闭馆的时候，叶闲收拾收拾要走，见陈祠也要走的样子。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
踏出门口抬头那一刻，目光所至颇为震撼。大块大块的厚云平铺开来，裹挟着夜空，暗蓝的间隙几颗星子闪烁，极漂亮。
很多人拿出手机拍照，相互交流。
“哇哦！你看。”叶闲示意陈祠抬头。
“嗯。”
拍照欣赏一会儿，叶闲率先说：“走吗？”
“走。”
“我要去食堂，你去吗？”不知道为什么，陈祠给人的感觉温温柔柔的，总想跟他说些什么。
“我不去了，导师发消息，我得去一趟。”陈祠语气满是歉意。
“那，拜拜。”
“拜拜。”
两人分道扬镳。
食堂清理垃圾的大叔抓着抹布和小桶背于身后，昂首挺胸，缓步于一众吃饭的学生间，像是一位高贵的领主在巡视自己的领土。气度无关身份。叶闲在等待出餐时给陈祠发分享。
冬日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肉卷面，最是抚慰人心。
晚上回到宿舍，意料之内，舍友叽叽喳喳聊个不停，直到熄灯时间仍旧。
我们抬头是星空，低头是大地，这些都是远古人类认为广袤无垠的事物，它们有边际，但是我们只是站在这里，以限有的目光看不到，以现有的技术测不到，不妨试着走一走，看一看，就会看到大地止于海洋，太阳系限于银河系，它们被更广袤的空间包容着，没有尽头。
但是，文字前的你，我亲爱的朋友，想象一下，在一间容纳六个人，三四十平的宿舍中的吵闹，以层叠声波的形式收入你的耳朵，被大脑分析，然后你会惊喜地发现，你的大脑像大海深处的呼吸一样会发出嗡鸣，随之而来的烦躁如潮汐般不止时，你就会发现空间的奥妙。
假如叶闲学空间物理，哦，天呐，鬼知道应该是什么，空间，声波，材料，随便什么相关的学科，下一届诺贝尔奖就有着落了。
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背书复习。
研究生宿舍那边，陈祠仍然在笔记本前忙碌着，突然回想起白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叶闲穿着单薄，趴在桌子上打盹儿脸颊被暖气烘得微红，联想她日常脸上的苍白，像是皮下毛细血管不再流淌，总让人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虽然知道很冒昧，他们没这么熟，但他还是将衣服披在她身上。黑色的大衣越发衬得她被暖气烘得白里透红的脸较平时的苍白有生气。
每次见她都是以去食堂吃饭结束，她似乎饮食不规律，或许是没有特地偏爱，不知道吃什么，在吃什么上举棋不定。
做事迷迷糊糊的，总是撞着人。
她又很坦然。
她不怎么在网上聊天，似乎是没什么话题。但是每次一起走路总会说个不停，话题多样，路边的野花，晚上的月亮，徬晚的黄昏，看过的书，听起来不错，她有一双发现生活中微不足道事物的眼睛。她不怎么谈起人，比如朋友，同学，老师，她只是对令她不高兴的人皱下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去做自己的事情，不会对此过多关注。
她看过很多书，但从不炫耀自己会多少，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在谈话不经意间显露。人文类的多些，智能，计算机等理科类的不感兴趣，对此兴致缺缺。
她喜欢穿浅色的衣服，从没在她身上见过深色的衣服。她似乎不喜欢配饰，项链，手链从没在她身上见过，耳朵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耳洞。
她的人缘很好，上次医务室可见一斑，不多时就有朋友去看她，但她不过多与人的交往，游离热闹之外，像是局外人，冷眼旁观，只等毕业就销声匿迹，不留痕迹。
……
只是见过几次，聊过几次，他能想到她这么多。
他觉着叶闲很有意思，想靠近些看看。
后来叶闲得知陈祠与她相交的缘由，不以为然。
人有千面，展露在一个人的面前的不会是全部。就算是她的家人也不算百分百了解她。
实际上，她会厌烦，会抱怨，会放弃，会喋喋不休令人烦的废话。
她不对人评论，只是觉着没意思。不和人过多打交道，只是觉着累。看书只是无聊，不喜理科是因为学不会……她是个叛逆的人 ，某些方面来讲。
大概是距离产生美，她也是俗人一个。
“你复习得怎么样？”叶闲一进门被舍友围住。
“不怎么样。”叶闲回答。
“那就好。”“这下放心了。”“……”自己的堕落不甚重要，但是别人的努力让她们心生焦灼。
叶闲：“……”
“你为什么发消息让我晚去？”白景和下午换完衣服刚要出门就收到陈祠的消息让他过会儿再去送衣服，奇了怪了，没过多纠结导师发消息让他过去，他只好把衣服放在图书馆一楼大厅柜子里就走了。这会儿好奇问道。
“没什么，外面太冷了，不想你在匆匆赶过来受冻。”
“陈祠，你怎么突然这么肉麻！”白景和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老板找你什么事儿？”
“哦，有一个讲座，要我帮忙整理材料。”白景和想到导师的活儿，又扑到书桌前继续干活，刚才的谈话抛之脑后。
陈祠长舒一口气，自嘲自己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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