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赶紧写作业。”
骆胡宇回神,笑道:“你就不担心,我借鬼面是假,接近你才是真?”
裴重苍无语地放下笔,那表情仿佛在说“有屁一次性放完,赶在我发火之前”,骆胡宇补充道:“我看你那几个室友都挺担心的。”
“你能看上我啥?”
骆胡宇一怔,是啊,裴重苍身边有的是比他优秀比他帅的人,于是他绞尽脑汁说道:“你身上总会有别人没有的优点吧。”
“比如?”
“呃......嗯......唔......”
“想不出来就不要硬想,你这个脑子就不是想事情的料。”
骆胡宇如被雷劈,脱口而出:“我很聪明的好吧!”
“何以见得?”
“我......我很会写检讨!”
裴重苍笑,骆胡宇是指上次把全校领导气到跳脚那种水平吗,那可能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他就写不出那么......气人的话来。在表达能力这方面,裴重苍确实要跟骆胡宇多学学,他连骂人都不怎么会,实在是汗颜。
骆胡宇这会儿一点悲催的神色也没有了,又傻又自信地笑着,就像两人最初见面时那样。裴重苍不禁冒出一丝不忍心来,他真的要推骆胡宇去送死吗?
“其实我不喜欢男的。”骆胡宇忽然说。
裴重苍挑眉,怎么这话题是绕不过去了是吗,你小子是不是gay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老子根本没有在care的OK?
“但是我觉得你人蛮好的,要真有人喜欢上你,应该挺不错的。”
裴重苍摆出一副无语脸,什么叫“挺不错的”,谁不错啊,刚刚才夸你表达能力强,现在就给我打谜语,白夸。
骆胡宇还是笑,说:“说真的,你就没个喜欢的女生吗?”
裴重苍再次拿他文具盒敲了敲桌面,严肃道:“你是来写作业的还是来聊天的,要聊天就滚!”搞什么,拿他当情感电台啊,他俩才认识多久,交浅言深,最烦这种。
“得嘞老大!我这就写作业。”
然而也没安分多久,骆胡宇还是没能按捺住他的话唠本性,自顾自地叨叨了起来。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喜欢一个女生,说漂亮嘛也漂亮,虽然满脸麻子,但是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学习成绩又好,也很爱和我们男生一起耍,我就觉得这女的真不错,能处。结果她给班里另一个男生递了情书,那男的成绩一般,个子也不高,还不怎么会说话,不晓得她到底看上他哪点。”
裴重苍心想,可能女生对于沉默寡言的男生都有种“清冷气质”的偏好吧。
“然后六年级的时候跟隔壁班一个妹子告白,她说我不是她的菜,搞笑,我们男的是萝卜白菜吗。然后没过几天,就听说她跟五年级一个男的在一块儿了。哎我就不明白,五年级的狗东西能懂个啥。”
裴重苍心想,你三年级的时候不也给人递情书吗,有什么脸瞧不上人家五年级的。顺便在心里思考了一秒,喻净这个弟弟到底是被宗琴和卜伊娜哪位姐姐看上了。
到底是哪位姐姐这么不长眼。
“上初中我有个玩得特别好的朋友,我们天天一块看美女看片子看小说,结果有一天他忽然跟我说他喜欢男的!对对对,我当时就你这个表情,哦不对,我当时比你表情夸张点。我他妈直接抓狂——当时就是天雷滚滚的感觉,日吗天天一个池子里撒尿一个脸盆里洗脚的好兄弟啊,咋说弯就弯了呢!”
裴重苍心想,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在一个池子里撒尿,还要用脸盆洗脚!反正他是做不到和另一个男的同时脱了裤子在一个便池里撒尿的,也不能拿脸盆洗脚!
“我问他喜欢的人是哪个,他不告诉我,说对方已经拒绝他了,结果第二天不晓得是哪个嘴臭把他喜欢男的的事到处传,他就以为是我说的。妈的,他也不想想,我他妈是那样人吗!这么多年兄弟情都是演出来的?”
裴重苍心想,有时候人着急上火是没有逻辑的,没必要都扯到感情深浅上去。
“第二天上学,他气势汹汹地上来就给了我一坨子,我他妈直接懵逼,直到他说我背信弃义,老子才无名火起,上去就跟他干了一架。架干爽了,感情也散了,我都懒得解释。”
裴重苍听得直皱眉,这不是典型的二莽子行为吗。
“长着嘴不就是来说话的吗。”裴重苍说完愣住,他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明明他自己就是不爱解释的那种人,现在竟然来劝别人好好说话。
骆胡宇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仍旧自说自话道:“这都不相信我,没啥好说的。倒是那之后,就传出我跟他都是gay的传闻,我妈还迂回问过我,有没有喜欢哪家女孩。嘿嘿,我吓一吓她,就说没得,我现在不喜欢跟女生一起耍,女生太麻烦了。哈哈,她真的被我吓到......”
裴重苍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尽了,外头仍然静悄悄的,只有偶尔路过的学生聊天声。
好安静,骆胡宇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在耳中也越来越低......
“结界布上了吗?”
“布上了——草,又有人来了!”
黑夜中,一道道影子如黯淡流星般闪过,前面的冲开一道口子,后面的跟上,刚花大力气布好的结界前功尽弃。
与此同时,草丛中、树梢间也冒出不少影子来横加阻拦,双方相撞,发出噗呲声响,鲜红的血溅了一地。
“无关人员都解决好了吧?”
“嗯!”
白翳可和初洄赶到时,十三中门口保安已尽数陷入昏睡,他们原本打算在天刚暗下来时便离开宾馆,然而他们算差一着,没想到这群疯子竟然为了粟奴敢直接对他们出手,从宾馆一出来,他们便走入了不知是哪一方设下的迷宫。
白翳可和初洄都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人,五分钟还走不出来,就直接手撕了迷宫,然后把这笔账算到了今天到场的所有人头上!
两个怒火冲冲的人,从山脚一直杀到了山顶。
“设结界吗?”初洄问。
“这种破事老娘不会,无所谓,反正这群疯子会处理好后事的,今天,一个都别想跑!”白翳可捏紧拳头,早在宾馆里的时候她就换好了行头,此刻潇洒利落的她,做好了横扫千军的准备。
初洄默默往边上站了点。
白翳可是死查局最强战斗力,同时也是公认的疯子。她疯起来是什么都不管的。
学校里已无人在外走动,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直冲食堂而去,却被食堂中冲出的一道红影击破,两相冲撞之下,地上多了一副红黑泼墨画。
紧接着,一个紫色人影蹁跹而来,被从后方追上来的人一刀劈成无数个紫色碎片,下一秒碎片重新拼凑成一面带刃的旗,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忽的一抖,一面变成了五面,齐刷刷射出!
执刀之人横刀一挡,却挡不住旗帜的千钧之势,兵刃相见碰撞出叮当声响,食堂中的人却一无所觉,两人仍在明亮的灯光下垂头专心写着作业。食堂的光再亮,也照不亮黑魆魆的夜。
“太莽撞了。”吴充说。
他在公司,殷樱在现场,两人连着语音。殷樱低声道:“这女人,还是老样子。”
她是看着白翳可上的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把周遭负责监视的明府人员都吓得够呛。她晓得白翳可很强,以前是下棋很强,现在是打架很强,但没想到这么强。
但是光她强有什么用呢,这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明府都不敢轻易出手,她竟然就那样杀了上去,不吃亏才怪。
果然,监控视频很快就传来了,白翳可被人围攻了。
想要粟奴的势力不见得是朋友,但死查局,一定是敌人!
监控视角里,白翳可一脚蹬地能跳得比电线杆子还高,手拿伸缩电击棍跟拿金箍棒似的,左右前后舞得虎虎生风,一棒子打死一个不要命的。吴充不由得感叹:“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死查局收录了不少怪人,但毕竟是政府机关,应该不会启用妖怪和异人的吧。可白翳可这个程度,不是异人都说不过去啊。
殷樱苦笑,艰难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算什么人,我只知道,她一定不是人类。”不然当年他们的棋社也不会散了,人类社会容不下非人的存在。
殷樱的履历对吴充来说就是透明的,与殷樱有关的人里,传奇人士非常多,毕竟是棋界,总有那么一些与神人见面握手的机会。但身为棋社社长的白翳可资料非常有限,这就很奇怪。
一个能独自撑起一个棋社的人,一个能在解散棋社之后加入死查局的人,怎么会是履历表中所写“自小棋艺超群,性躁,力大,散社后被揽入死查局,后不详”如此潦草。
是之前白翳可的存在并没有引起明府的注意,所以才没有进行进一步调查吗?还是说有关白翳可的信息都被死查局控制了。
至少在吴充看来,白翳可绝不只是“力大”这么简单。
她不会轻功,但跑起来速度不比某些妖怪慢;她没有系统地学过兵器,但不论手里拿的是什么,在她手里那就是可以用来杀人的武器;她不会腾云驾雾,但一蹦三尺高的同时还能短暂滞空......
吴充在这一刻很庆幸,今晚明府与死查局的目标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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