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夕,莱蕾正在礼堂上空研究那些栩栩如生的蝙蝠装饰,突然奇洛冲进来说有巨怪。大家一下都慌了神,但随即在邓布利多的指挥下有序撤离。
莱蕾像其他幽灵那样不紧不慢的,她甚至还俯冲下去,在斯莱特林桌上拿了块苹果派吃。旁边的血人巴罗淡淡扫了她一眼,似乎见怪不怪了,但眼底的羡慕和悲哀是藏不住的。
莱蕾其实并不必须吃东西。她没有饥饿的概念但有饱的反馈,至于她吃进去的东西,会化作和她身体一样的雾气,给她增添点饱和度罢了。
待到莱蕾精神焕发地回到办公室时,却看见斯内普坐在椅子上。他把长袍撩到了膝盖往上,一条腿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莱蕾发出一声惊呼,立刻滑到魔药架上寻找魔药。她闲暇时就会去研究这个“杀人凶器”,对里面什么地方放什么很熟悉,随即就拿出一瓶伤口清洗剂和几罐治疗药水,小心地往他那条腿上倒。
“很高兴活着看到你回来了。”斯内普痛得面容扭曲,但声音上硬是没什么端倪,“我正打算叫阿格斯来。”
一瓶止血剂下去效果并不显著,莱蕾蹙眉,又往上倒治疗药水。“你不要告诉我是巨怪给你打的。”
斯内普仿佛被气笑了一下,“不,当然不是,是三头犬。该死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同时看住三个脑袋呢?”
“怪不得。”莱蕾放下药瓶,把魔杖抽出来,施法让绷带紧紧裹住斯内普的腿。
“这得有阵子让你受得了,去看奇洛了?听我一句劝,小心点,我怀疑他后脑勺上是伏地魔。”
她后知后觉地回忆梦中书.那书里的东西仿佛在她脑子里生了根,就在那儿不动,随时都候她查阅。
“我知道,但我必须这么做。”斯内普说,语气中透露着无可奈何的决绝。
魁地奇赛季前夜,斯内普一瘸一拐回到办公室,把一本书放到桌子上后坐了下来。莱蕾听到声响从内室滑出来,“上药?”
“是啊,麻烦你了。“斯内普回答,他把脸上不怀好意的阴笑散干净,熟练地撩起长袍。
“什么事这么开心?”莱蕾瞥一眼他,同样娴熟地拿出药剂和绷带。
“没收了波特一本书,格兰芬多扣五分。”
“……幼稚,用的现编的理由吧。”她瞟一眼那本怎么看都不像**的《神奇的魁地奇球》。
斯内普没有反驳,而通常这就是默认了,因为腿上的伤痛更令他注意。“该死的,”他又忿忿地骂起路威来,“那三个脑袋白长了,该拦的不拦,拦我倒是….”
话音未落,只听办公室的门发出一声响动,斯内普立刻放下长袍遮住伤腿,二人的目光在门口正撞上哈利的。
“波特!”斯内普吼着,脸都气歪了。
“我想知道能不能拿回我的书。”
“滚出去!出去!”
哈利飞快地消失了。
“呃…”莱蕾继续手上的工作,“一会儿我给他送去吧,你确实冤枉他了,咱们整点阳间的手段扣他分也不迟。”
“哼,”斯内普冷哼一声,“这倒也不难,他几乎天天闯祸,就跟他那个蠢货爸爸一样。”
第二天早上莱蕾拿着那本书找到了对着早饭无动于衷的哈利。
“嘿,你还好吗,波特?这是你的书.给。”莱蕾把书递过去,把哈利和正劝哈利吃饭的西莫吓了一跳。
西莫好奇地打量着她,但似乎有些害怕,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往香肠上涂番茄酱。
“啊?啊.谢谢你…怀特。”哈利后知后觉接过书。斯内普…斯内普教授他…?”
“不是他授意的,但他没拦我。”莱蕾瞥一眼教师席上那个黑色身影。
“你跟斯内普教授是什么关系啊,平常好像很少碰到你。”赫敏问,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才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啊…”莱蕾随手拿了一块烤面包吃。“因为我死在魔药课教授办公室,所以我大部分时间在那儿…算是历代——也没几个——教授的助手吧。”
赫敏惊讶地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你死在了那儿?噢…天哪,死在教授办公室里…我…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莱蕾笑着点点头,意犹未尽地又摸出一块烤面包。还转头对哈利说,“这个真的很好吃,饿肚子去比赛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她飘进地板,下去了,身后留下一串窃窃私语。
当莱蕾再次见到哈利时,已经是第二年的万圣节前夕,在尼古拉斯·敏·德西—波平顿爵士500年忌辰晚会的时候。
她受邀参加晚会,偶然发现了六神无主的哈利、赫敏、罗恩三人。
“你们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莱蕾轻快地说,好像她身处的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灵忌辰晚会,而是安宁祥和的乡间小径。
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涌到莱蕾身边。闪着光亮的眼睛紧盯着她,好像生怕挪开视线后她就不在了似的。
“幽灵的宴会都这样吗?”哈利紧张地小声问,一边环顾着四周。
“是呀,一贯如此。不过不幸的是,我仍保留着活人的习惯,并不太适应这样的聚会…”莱蕾无奈地耸耸肩,但她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惋惜。
“不幸?真是万幸。”罗恩压低声音说,“你不必去忍受那些…味道浓郁的……食物。”他似乎拿不准该不该把那些东西称作“食物”。
“哦~说到食物,你们饿吗?我刚从礼堂拿了些南瓜馅饼和坩埚蛋糕…”莱蕾拿出一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帆布小包在里面掏着什么。“哦,还有一个焦糖布丁。”
罗恩看起来简直要为她欢呼了,激动得眼睛瞪大了一倍。“噢老天,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他们对莱蕾的态度前所未有的亲切。莱蕾抽出魔杖给他们变出了三把叉子,在他们围在角落里狼吞虎咽时,她则在一旁重新用魔杖盘好头发。
这根裹着中国火球龙心神经的鹅耳枥木魔杖上有些银粉装饰,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珠贝般的光泽,倒是莱蕾身上最像寻常幽灵那般乳白色的东西了。
“非常感谢你的款待,怀特小姐。”赫敏诚心实意地感谢她。
莱蕾见他们吃完了,就把叉子放在幽灵的餐桌上,“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叫我莱蕾都没问题。”她摆出一个自以为亲切的微笑。
“谢谢你,莱蕾。”赫敏也笑了,“我们走吧…哈利?你还好吗?”
只见哈利先是一脸惊恐,而后眉头紧皱。向莱蕾告辞一声就拉着赫敏和罗恩匆匆跑出了房间。
莱蕾眨眨眼,看了一会儿无头骑士团的表演就向房间上方飞去,从桃金娘的盥洗室冒出头,发现了正在哭泣的桃金娘。正想开口安慰两句。
“不…不用管我,让我,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哦…我就该老实待在抽水马桶上的。”她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
也许是因为都曾遭过霜凌,同病相怜,桃金娘对莱蕾的态度还算友好。
“唉,”莱蕾作势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往外飞去,打算看看礼堂里的宴会散没散,却突然听到斯内普的声音。她循声而去,却在不经意间看到盥洗室门口的走廊,被墙上鲜红的大字吓了一跳:密室已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真见鬼…哦,见我自己。”莱蕾收回目光,就继续上升到斯内普说话的房间——是洛哈特的办公室。
一动不动的洛丽丝夫人躺在办公桌上,以邓布利多和费尔奇为首的几个教授正和哈利,赫敏和罗恩在桌子两侧对峙着。
赫敏注意到从地板上冒出头的莱蕾,惊喜地叫起来,“莱蕾!太好了,拜托帮忙向斯内普教授解释一下,我们刚刚确实去了忌辰晚会。”
“哦…哦,是的,他们去了。”莱蕾被一群人神态各异的目光盯得发毛。
“几百个幽灵都可以为我们作证。”哈利补充道。
“那么,在那之后呢?为什么不来参加宴会?”斯内普漆黑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光亮。
“因为我们累了,要去睡觉了。”哈利在赫敏和罗恩的注视下很有底气地回答。
“不吃晚饭?我认为,幽灵在忌辰晚会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适合活人吃吧?”斯内普枯瘦的脸上闪过一丝渗人的得意笑容。
“我们不饿,”罗恩大声说,“莱蕾给我们拿了一些食物。”
斯内普的笑容僵在脸上,生硬地把头转向莱蕾。那探究的神色仿佛希望她能否认似的。
“呃…事实上,是这样的,甚至…还有没吃完的布丁。”莱蕾将焦糖布丁捧出来。
“非常感谢你的证词,怀特小姐。”邓布利多对莱蕾点点头,“我想哈利他们确实是无辜的。”
斯内普显得十分恼怒,但迎上莱蕾无奈的目光又无法抱怨什么,只得忿忿退进阴影里。
“我的猫被石化了!”费尔奇愤怒尖叫着,眼球外突,“我希望看到有人受到一些惩罚。”
“我们可以治好它的,费尔奇。”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斯普劳特教授最近弄到了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们长大成熟,我就会有一种药可以使洛丽丝夫人起死回生。”
“我来配置,”洛哈特插嘴说,“我配置肯定有一百次了,我可以一边做梦一边配置曼德拉草复活药剂……”
“请原谅,”斯内普冷冷地说,“我认为我才是这所学校的魔药课老师。”
“以及还有我这个助教。”莱蕾嫌弃地瞥了洛哈特一眼。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你们可以走了。”邓布利多对哈利、赫敏和罗恩说。
莱蕾悄悄地钻下地板,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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