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特尔的葬礼在一个阴雨天举行。我站在教职工队伍的最后,看着那口小小的白色棺材被缓缓放入泥土中。
雨水打在墓碑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窗户。
汤姆站在斯莱特林学生的最前排,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他的黑色长袍被雨水打湿,贴在瘦削的肩膀上,显得格外单薄。
当棺材入土时,他是第一个上前献花的人——我看见他弯腰的姿势如此标准,像精心计算过的礼仪示范。
“这孩子真让人心疼。”凯特尔伯恩在我耳边小声说,“听说他发现了尸体,做了整晚噩梦。“
我看向汤姆苍白的侧脸,他垂下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完美地掩饰了所有表情。
皮克特在我口袋里不安地扭动,它的小爪子紧紧攥着一颗方糖——那是今早汤姆给我的,包装纸上还沾着他指尖的墨水。
“再来点糖吗,教授?”
汤姆将银质茶匙轻轻放在瓷碟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自从梅特尔出事后,他每周三下午都会来帮我整理教案——这是斯拉格霍恩的建议,说是“有助于缓解创伤”。
“三块就够了。”我抬头看他,“你今天魔药课怎么样?”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种教科书般完美的微笑:“还不错。虽然熬制缓和剂时,我总想起...”
话尾恰到好处的停顿,睫毛恰到好处的轻颤。我递过手帕时,注意到他的指甲缝异常干净——太干净了,就像被刻意清理过。
“梅特尔的事不是你的错。”我听见自己说,“你只是恰好...”
“——恰好看见海格带着他的蜘蛛从盥洗室出来。”他接过我的话,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是的,教授。”
皮克特突然从我袖口窜出,抢走了汤姆放在桌上的怀表。他并没有追,只是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我:“您的护树罗锅最近很活泼。”
深夜批改作业时,我发现一件怪事。
汤姆的论文永远干净得不可思议——没有涂改,没有墨渍,连折痕都像是用尺子量好的。
但今晚,在一张被夹在《高级魔咒学》里的草稿纸上,我看到了不同的笔迹:
杀戮咒的三种改良方法
如何让蜘蛛毒液模仿蛇怪咬痕
记忆修改咒语的最大持续时间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被反复涂改过:
加缪教授今天又给了三块方糖——
后面的内容被完全抹去,羊皮纸在那个位置微微发皱,像是被水浸湿过。
我举起魔杖想用显形咒,却听见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
“您还没休息?”汤姆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摞书,“我路过看见灯光。”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羊皮纸上,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在研究新教案?”他微笑着走近,身上带着图书馆羊皮纸和松木味的混合气息。
“是啊。”我将那张纸混入其他教案中,“在想怎么让你们少熬点夜。”
他为我倒茶时,我注意到他的袖口有一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某种锐利的爪子抓伤的。
海格离校前的晚上,我在温室找到正在给阿拉戈克喂食的他。
“教授。”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真的没害梅特尔...那天晚上我在给护树罗锅做窝...”
雨水顺着温室的玻璃滑落,在他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我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几道新鲜的伤痕——细长的,像是被树枝刮伤的。
“我知道。”我轻声说,递给他一包方糖,“把这个带给阿拉戈克。”
回城堡的路上,我在门厅遇见了汤姆。他站在楼梯拐角,魔杖尖端还残留着微弱的绿光。
“夜巡?”我问。
“睡不着。”他将魔杖收回袖中,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千百遍,“霍格沃茨最近...不太平静。”
我们并肩走在长廊上时,皮克特突然从我领口窜出,跳到了汤姆肩上。
令我惊讶的是,它没有像往常一样偷他的东西,而是安静地蜷缩在他的颈窝处——就像诺伯常对我做的那样。
汤姆伸手轻抚它的后背,月光下,他的表情柔和得近乎陌生。
学期结束那天,我在整理办公室时发现:
一盒未拆封的方糖(包装纸上画着微笑的橡皮鸭)
汤姆的级长徽章(不知何时落在我抽屉最深处)
一张被施了隐藏咒的字条:灵魂分裂实验记录:第一次成功。疼痛阈值:尚可忍受。副作用:暂时性味觉丧失(方糖尝起来像灰烬)
我拿起那颗级长徽章,银质的蛇形浮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翻到背面时,我发现一行极小极小的刻痕: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字迹工整得像是用尺子比着刻的,但最后一个字母有些颤抖,像是刻刀突然打滑。
窗外,学生们正在草坪上欢笑。我看见汤姆站在湖边,一群斯莱特林围着他,像群星环绕月亮。
他抬头看向城堡的方向,我们的视线隔空相遇——他举起手,做了个喝茶的手势,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皮克特在我肩上发出细小的呜咽,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后记:未被察觉的细节
汤姆的魔药课笔记本扉页写着:情感是最大的弱点——尤其是甜味带来的。
皮克特收集的所有银器上都检测出微量蛇毒。
布丁至今仍会在雨天发出嘶嘶声,像某种爬行动物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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