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把汤姆·里德尔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坐在我对面,手里捧着一本《高级魔咒原理》,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那里有一道被咒语灼烧过的焦痕。
“所以,关于灵魂分裂的理论。”他抬起头,黑眼睛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沉静,“如果施法者本身不具备‘完整’的情感,是否会影响咒语的效果?”
我正往茶杯里丢方糖(第三块,和往常一样),闻言差点又打翻糖罐。
“哇哦。”我笑起来,“你现在的课外阅读比NEWTs考官还超前。”
茶杯里的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他的表情。他微微低头,睫毛垂下一片阴影:“只是好奇。”
我抿了一口茶,甜得发腻——正合我意。
“任何魔法都需要情感作为媒介。”我放下杯子,“但‘完整’是个很主观的词。就像有人觉得茶必须加三块糖才算完整——”
“而有些人认为原味才是纯粹。”他接话,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这孩子总是这样,把对话变成一场优雅的攻防。
“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紧张吗?”
汤姆轻轻合上书:“不会。”
他说得那么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自然法则。
“真羡慕啊。”我伸了个懒腰,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当年考魔药学的前一晚,把生死水配方背反了,结果熬出一锅会唱歌的紫色浆糊,斯拉格霍恩教授现在还会拿这事调侃我。”
汤姆的指尖在书封上敲了敲:“您不需要紧张。学生都很喜欢您的课。”
“是吗?”我挠挠头,“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喜欢看我把博格特变成橡皮鸭。”
窗外传来一阵嬉闹声。几个低年级学生追逐着跑过草坪,袍角沾满了草屑和阳光。汤姆的目光追随着他们,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默剧。
“暑假有什么计划?”我问,“回伦敦吗?”
“孤儿院安排了数学补习。”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念天气预报,“以及……一些私人研究。”
私人研究。
我的茶杯突然结了一层薄霜——可能是我刚才无意识用了降温咒。
“听起来挺充实的。”我努力让语气轻快些,“我打算去美国待两周,见几个老朋友。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在霍格沃茨教书,上次通信时还以为我在魔法部养龙呢!”
汤姆微微挑眉:“您很久没联系他们了?”
“啊,这个嘛……”我摸了摸鼻子,“去年寄的圣诞卡被嗅嗅当成筑巢材料了,复活节礼物则被一只护树罗锅当成了私产,纽特说它们把我的信都藏在了某个树洞里。”
汤姆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我桌上那堆被动物啃过的文具上。
暮色渐浓,办公室里的影子越拉越长。护树罗锅们开始窸窸窣窣地往糖罐里钻,它们的就寝时间到了。
“汤姆。”我突然说,“如果你在孤儿院觉得无聊……或者想找个人下巫师棋,可以给我写信。”
他抬起头,黑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
“甚至可以直接来找我。”我继续道,假装没注意到他瞬间绷紧的指尖,“我在巴黎的住所有个超大的书房,存了不少**区的‘违禁品’,当然,这话别告诉邓布利多。”
空气凝固了一瞬。
“您很擅长这个。”他忽然说。
“擅长什么?私藏**?”
“不。”他站起身,袍角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给不需要的人提供他们不想要的关怀。”
这句话像一记无声的咒语,精准地刺中了什么。
我望着他收拾书本的背影——那么挺拔,像一棵拒绝弯曲的幼树。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在想,这孩子怎么连后脑勺都透着‘别来烦我’的信号。”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现在。”我笑着把最后一颗方糖推向他,“至少你愿意当面说出来了。进步很大。”
汤姆转过身,黄昏的余晖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嘴唇动了动——
但最终,他只是微微颔首:“晚安,教授。”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雪落在结冰的湖面。
深夜,我趴在桌上给纽特写信:
亲爱的Newt
环球旅行的计划可能要推迟——我答应了一个孩子,暑假随时等他来信。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纽约探望雅各布他们?我还没有告诉他们我在霍格沃兹当教授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PS:你那边有没有适合十一岁男孩读的书?最好是那种……能让他相信世界不全是阴谋论的。
护树罗锅从糖罐里探出头,偷走了我的钢笔。
窗外,第一滴夏雨落在窗棂上。
后记细节
那封没写完的信第二天出现在了邓布利多的桌上(附着一张字条:“试试《诗翁彼豆故事集》——A.D.”)
整个暑假,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棚屋始终有一只雪鸮在待命,但它从未被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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