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到了吗？”我拽了拽纽特的袖子，雨滴顺着他的帽檐滑下来，落在我的鼻尖上，“蜂蜜、肉桂，还有一点……龙息威士忌的味道？”
纽特深吸一口气，护树罗锅皮克特从他领口探出头，小鼻子抽动着：“雅各布又在试验新配方了。”
我们站在“科瓦尔斯基烘焙坊”的门口，招牌上的金色字母有些褪色，但橱窗里的甜甜圈依然精神抖擞地跳着踢踏舞，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你说他还会记得我们上次把他厨房炸飞的事吗？”我小声问。
纽特露出一个介于微笑和牙疼之间的表情：“记得？他给那天的爆炸写了首歌，叫《当两个巫师试图用坩埚烤面包》。”
门铃叮咚一响，暖黄色的灯光裹着黄油香气涌出来。
“梅林的臭袜子啊！”雅各布·科瓦尔斯基举着擀面杖冲出来，胡子上还沾着面粉，“纽特！加布！”
他一把抱住我们，力道大得让我怀疑他偷偷吃了膨化咒饼干。
面包店的地下室比记忆里更拥挤了。
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神奇动物》剪报，架子上摆着各种玻璃罐：蜷翼魔的蜕皮（标签写着“勿动！会唱歌！”），鸟蛇的蛋壳碎片（“奎妮的耳环原料”），还有一罐可疑的、会蠕动的粉色糖霜。
奎妮·戈德斯坦从厨房飘出来，金发上的羽毛发卡轻轻颤动：“亲爱的，你们的大脑比上次更闪亮了！”她给了我一个带着香草味的拥抱，“尤其是加布，霍格沃茨的孩子们没把你折腾疯吗？”
“他把他们折腾疯了。”纽特小声补充，“上个月他用快乐咒给炸尾螺办了个生日派对，结果温室变成了迪斯科舞厅。”
雅各布给我们倒了黄油啤酒，杯子边缘的奶油像云朵一样蓬松：“快讲讲！你们这些年都干嘛去了？尤其是对抗格林德沃那会儿，蒂娜总说我记混了细节。”
蒂娜·戈德斯坦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因为他坚持说加布用一盒橡皮鸭分散了格林德沃的注意力。”
“那是真的！”我举起手，“橡皮鸭里装了粪蛋，炸开时还有彩虹特效。”
“然后你被自己的咒语反弹，长了三天鸭子嘴。”纽特面无表情地补充。
地下室爆发出一阵大笑，连皮克特都笑得从纽特肩膀上滚下来。
雅各布搬出一台老式投影仪（“从麻瓜二手市场淘的，我施了点小魔法！”），幕布上闪烁起泛黄的画面。
霍格沃茨，1910年代。
年轻的纽特和我挤在赫奇帕奇宿舍的床上，中间摊着一本《神奇动物图鉴》。
我正试图用快乐咒让一只刺佬儿停止扎人，结果它开始疯狂跳探戈，把宿舍变成了仙人掌舞厅。
“梅林啊！”奎妮捂嘴笑，“你们那时候就像两只毛茸茸的护树罗锅！”
纽约，1926年。
画面里的我和纽特正在中央公园狂奔，身后追着一群被嗅嗅惹怒的毒角兽。
我边跑边喊：“雅各布！快用你的面包引诱它们！”
雅各布在幕布外抗议：“我明明在店里烤面包！这段记忆绝对被修改过！”
蒂娜挑眉：“不，那天你真的拎着一篮面包冲进了公园——还差点被当成新的神奇动物。”
巴黎，1927年
最混乱的记忆片段：我和纽特被关在魔法部临时牢房，隔壁是格林德沃的信徒。
我小声提议：“如果我们用快乐咒感染整个监狱……”
纽特惊恐地捂住我的嘴：“上次你这么干，邓布利多让我们擦了整整一学期的礼堂盔甲！”
幕布外的雅各布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这段是真的！后来法国魔法部禁止你们俩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
话题渐渐转向那些沉重的回忆。
奎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你们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梦见那个巴黎的雨夜……”
地下室安静下来。
我记得那晚的雨，冰冷得像摄魂怪的呼吸，纽特的护树罗锅们蜷缩在我的口袋里发抖，而格林德沃的蓝色厉火吞噬了半条街道。
“你挡在我前面。”纽特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用那套荒唐的‘快乐护盾咒’。”
“因为你说过我的快乐咒像粪蛋一样有冲击力。”我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雅各布往我手里塞了一块热乎乎的苹果派：“但你确实救了半个街区的人，虽然方法是用会唱歌的橡皮鸭引开了格林德沃的火蜥蜴。”
蒂娜忍不住笑了：“那是我见过最荒谬的战略。”
“也是最有效的。”奎妮温柔地说。
皮克特跳到桌子中央，举起一小块面包屑，像在致敬。
夜深了，雅各布和奎妮去厨房准备宵夜，蒂娜在整理文件，纽特和我溜到了阳台上。
纽约的灯火在雨后的雾气中晕染开来，像被打翻的蜂蜜罐。
“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纽约时吗？”纽特靠在栏杆上，皮克特在他肩头打盹，“你差点被一只嗅嗅当成移动金库。”
“而你以为中央公园的鸽子是新的神奇物种，追了它们整整三小时。”
我们相视一笑。二十年的时光在沉默中流淌，像黑湖底下安静的水草。
“明年夏天。”纽特突然说，“要不要一起去澳大利亚？听说那边有会喷火的袋鼠……”
“只要别再让我骑炸尾螺。”我碰了碰他的肩膀，“上次的烧伤疤现在还会下雨天发痒。”
皮克特在睡梦中咂了咂嘴，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旧伤。
第二天清晨，雅各布往我们怀里塞满面包：“这盒是给霍格沃茨孩子们的，哦！这袋特别加了防咒语的面粉，免得你们又炸厨房！”
奎妮给了我一个贴面吻：“你的大脑比昨天更甜了，亲爱的。”
蒂娜检查了纽特的箱子（“确定没有偷渡的嗅嗅？”），最后却往里面塞了一本相册：“你们落下的记忆。”
当我们幻影移形到港口时，纽特突然说：“其实1926年，我们确实用雅各布的面包引开了毒角兽。”
“我知道。”
“但没人会相信。”
我摸出一块雅各布特制的黄油啤酒糖，它在晨光中闪着温暖的光：“要来一颗吗？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
皮克特突然窜出来抢走了糖，但这次，我们谁都没去追。
彩蛋：
回程的船上，纽特的箱子里传出异响——雅各布偷偷塞进去一只会做甜甜圈的迷你面包精灵。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后来收到了“科瓦尔斯基限定糕点”，但没人敢吃会尖叫的草莓塔。
蒂娜寄来的信里夹着一张照片：年轻的我们站在面包店门口，画面角落有个模糊的身影——像极了没鼻子的汤姆·里德尔。（奎妮的批注：“记忆也会长杂草呢，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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