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来召为假,实则是无界大会的消息被走漏了出来,却偏偏是在小灵界风云再起的关头,轮到小灵界做六个小世界仙法交流大会的东道主。
祈徵希望万事顺遂,但他想想也知道,这种时候最容易出岔子。
“这太清剑宗倒是爽快,听说战帖都下到你们清稽山大门上了。”云展衣啃着烤鸭说。
他施展灵诀,两只油乎乎的爪子立刻干干净净,从怀里摸出一个卷轴,“喏,师尊跑去看热闹,特地拓了一份传给我。”
他们正在陨碧江下游的一处城池,这几天杀了不少来此作乱的妖兽。这里的人修为非常低,他们来之前城池已经快沦陷了,三人灭掉那些妖兽后又往宗门发了传音帛雀,此时正在等驻守的同门。
“太清?好大的口气。”祈徵接过一看。
“这剑宗是哪位上神的香火庙?”令绯也问。
“不清楚,上一次无界大会的时候,道爷我还没进娘胎呢。”云展衣说。
一般这种名字特别高大上的,都受那些后天神的庇佑,才能用着这么招摇的名字还不遭天谴。
“我倒是想起一点,中天池剑冢里似乎有一把剑,上面刻着「太初清元乾剑」。”祈徵说。
“乾剑?看来还有一把坤剑了。”令绯说。
“我师尊说,太清剑宗的人都是一群剑疯子,”云展衣咬着鸭腿,“他们心里把剑当道侣。”
“剑修多是如此。”祈徵说道。
“我可不同,道侣是道侣,剑怎能与道侣相比?”令绯给祈徵空了的茶杯斟满,换来祈徵无奈的一瞥。
“我说,你们两个真是够了。”云展衣啃完鸭腿,优雅地擦了擦手,“你们就不能为我想想办法?”
“知道什么叫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吗?我心爱的姑娘恐怕娃都有了!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
他这话说的,祈徵都听笑了,“怎么,你要去插足人家?”
“云兄若是实在放不下,便去悄悄看一眼,若是他们幸福,你也正好死了这条心,说不定还能太上忘情,无情道大成。”令绯说道。
云展衣瞪着眼睛:“好啊!你们两个真不愧是一对儿!个顶个的损货!”
“那你去是不去?”祈徵问他。
“……她不许我去。”云展衣声音顿时弱下来。
祈徵叹了口气,和多年前的云展衣达到了同一种心境,“你怎么这么窝囊。”
云展衣去没去他们不知道,反正自此之后愈发魂不守舍,三天后留下一只帛雀,直接消失无踪。
清稽山弟子也顺利来到这座城池,交接之后,祈徵和令绯坐着飞剑慢悠悠地四处逛。
“此处已是十分靠近魔修的地界,万事还需小心。”祈徵嘱咐道。
令绯弯了弯眼,把玩着他的手指,“催莺放心,一对儿苦命鸳鸯,上天总是垂怜的。”
“我还没问你,你那些风流韵事都是怎么来的?”他这一说“鸳鸯”二字,祈徵突然想起些事。
“我当时从中州一路向西,到处都是你和某某红颜知己,某某绝世美女的浪漫故事。”
令绯汗颜,他指天发誓:“都是瞎话!催莺我对你从始至终专心无二!”
祈徵神情淡淡:“多年分别,谁又知道呢?”
令绯心里一急,直接用了他的撒娇**,扑到祈徵身上亲亲蹭蹭,“催莺,别戏弄我了……”
祈徵忍不住笑了,令绯撒起娇真的一点形象都不顾,偏偏他祈徵还真的吃这一套。
“你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他伸手捻起飘飞的雪缎。
令绯轻哼:“这还需要学?我天赋异禀……”
——
妖域苍山青翠,直冲云霄的高峰每十里就有一座,而到了而到了人妖魔三族接壤的地界,地势却陡然下陷,巨石林立,长相奇特的蜥蜴不断从缝隙里爬过。
这是一个城池附近的小村庄,临近一条宽广大河,所有人都靠捕捞河里练气期左右的大鱼水龟为生。
这里的人最高修为也只有筑基期,达到练气高阶的人负责每天带队员捕鱼,他们已经是附近实力很不错的村子,可以保持温饱,还建立了道学学堂。
近日,学堂里新招了一个教书先生,这位先生长得极为俊秀,人又温柔,书也讲得有趣,很受小孩子们的喜欢。
这是一座由巨大石板和不知名黑树藤搭建起来的屋子,屋外是宽大的演武场,几个孩子正五心向天坐在树桩上,感受着天地灵气。
不远处,有一把宽大精巧的血藤木摇椅,一个穿着蓼蓝布袍的人正半躺着假寐,眼上蒙着一条白布,看起来似乎有眼疾。
“鳞童,莫要偷懒。”那人突然说了一句。
正闭目闭得快要睡着的孩童顿时满脸通红,立刻精神了,“是,先生。”
他摆好姿势继续试着引灵气入体。
令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勾起唇角,继续闭目养神。
三柱粗香缓缓地燃烧殆尽,时间也已经来到傍晚,出去捕鱼的大人们陆续回家,学堂也宣布下学。令绯看着小鬼头们蹦蹦跳跳地离开,一件件摆好桌椅,才踩着青幽幽的月光往家里走。
“你倒是乐在其中。”祈徵正在窗边看书,远远地看到令绯走进院门。
“这些孩子天赋很低,但若是能进入练气期,对付那些大鱼水龟也就够用了。”令绯说道。
他从怀中摸出一壶清酒,为彼此斟满耳杯。
“你当初还担心我介怀你的魔修身份,瞧瞧,我这光风霁月的正派弟子在这儿躲懒,你身为魔修,却立了几十入道之恩。”祈徵一手拿着酒杯,一手还未放下书卷。
“催莺可是妄自菲薄了,我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令绯说。
祈徵翻过一页书,拿起一片树叶夹在当中,然后撇下书卷,专心与令绯对饮。
“你在这村中威望甚重,今日还有媒婆来敲门,问我要不要给兄弟娶个媳妇。”祈徵慢条斯理地说。
令绯笑着看他:“那你如何说的?”
祈徵淡然地拿着酒杯:“我说,令先生不是我兄弟,是我相公。”
令绯猛地呛了一下,“如,如此直白?”
“如此直白。”祈徵肯定。
“此地民风淳朴,明日令先生可要受些白眼了。”祈徵说。
“也正好卸了这教书先生的生计,我们到别处游玩去。”令绯早就觉得应该换个地方了。
“催莺,近日这般到处游走,是不是有些耽搁你的修为?”令绯一直担忧着这件事。
祈徵抬眼,“我日日与你双修,你修为涨了吗?”
令绯如实说:“涨了许多,还极为凝练,似乎与别的双修不大相同。”
祈徵也是同感,“我亦如此,所以你不必担心,过几天进了魔修的地界,有的你忙。”
令绯一想倒是如此,索性把人扑倒在窗边榻上,一挥手门窗紧闭。
“那进了魔修那边,我们便以道侣的身份行走?”
“魔域可是开放彪悍得很,你生的这般好看,得跟紧我,免得叫人把你拐了去。”祈徵扯下脸上的白布,亲了亲他的眼睛。
“……”催莺好像还挺喜欢他这双煞气腾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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