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烬深一上车,锦泽的目光锁在他受伤的手臂上,坐过去勾他的肩膀:“小三,你这样有意思吗?”
商人就是商人,心眼比针尖还密。
医院离书店拢共不到一公里,不去市医院,偏要来这所中医馆。
再送晚些,怕是手臂上的血都要流干了。
“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事。”锦泽唇角一弯,“就是没想到,杀伐果决的傅家长孙,竟然会被一个连刀都拿不稳的小喽啰伤成这样?小三,你说,是你的反应力退步了呢,还是心里憋什么坏呢……”
“我能憋什么坏?你是觉得我闲得没事让人往自己身上砍一刀很好玩是吧?”他粗粝的嗓音沉得要命。
可他越是这么说,锦泽越是不信,“你要没这点狠劲,早就被关傅宅的那几个老东西给弄死了。”
他往后一倚,看着脚边那大袋治肾虚的药发愁,心想:姜姒这丫头还挺损的,给他配这么多肾虚药!
“要不,你提两袋回去?”他看了眼傅烬深。
谁知,傅烬深手指用力地敲了敲车门边缘,朝张正说:“就在这下。”
“在这?”
“嗯。”
五秒后,只听他不咸不淡地说:“下车。”
张正立马解安全带。
“不是你。”傅烬深的目光落在锦泽身上,又强调了一遍,“你,下车。”
锦泽:“???”
华新街道是川江的主干道,是书店到中医院的必经路,至于沈一白的医院,就在这二者之间。
被赶下车的锦泽还没走二里路,就被开车路过的姜姒遇见,搭上了她的车。
“这个时间应该是午饭时间,姜医生随便找个热闹的街市将我放下就行,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免得耽误你的私人行程。”
锦泽打开手机瞄了眼时钟,12点30分,再过一个小时中医馆就到营业时间,她开车去这么远的地方,难道下午翘班了?
“不耽误,”姜姒打开二维码,把手机递给他说,“加个联系方式,我把目的地发给你,我下午安排有点紧,有合适的地方你告诉我,我送你到马路边上,你自己打车回去。”
“好。”
锦泽伸手接过。
加完联系方式,收到她发的定位后,锦泽笑了下:“这个医院还挺眼熟,没记错的话,傅烬深的弟弟在这住院。”
姜姒嗯了声,“我是傅一珩的主治医生之一。”
“哦?”他突然来了兴致,“他弟弟可不好伺候。”
他故意只开了个头,想打听下她的口风。
谁知道沉默了半天,只听她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哦?”
“……”
他咬牙切齿地。
这姑娘和傅烬深一样,都是块硬骨头,难啃。
“他这个弟弟,个性比较鲜明,下手也没什么分寸,不过有傅烬深在,估计也不敢闹你。”他说。
“我下手也没什么分寸,昨晚我甩了他一耳光,这才消停。”
姜姒本该将车停在马路边上,但方向盘握在手中,快到医院时,将车驶进了地下车库。
她打开车门,将包拎在手上,绕到右车门,敲了两下车窗玻璃,说:“你就不好奇,你口中的个性比较鲜明的弟弟,现在被调教成什么样了?”
锦泽勾了勾唇。
关上车门,跟了上去。
调教?
这个词,让人无限遐想……
……
“傅一珩,你玩赖!”
“为什么不能玩赖?谁规定不能玩赖?!”
“谁规定的?傅一珩,你能不能有点游戏精神?”
“赢了就是赢了,怎么,你还输不起?”
“……”
病房内,程霜和傅一珩一人一个吊瓶扭打在一块,门咔嚓一下轻响,傅一珩把牌一收,一个健步身体滑铲进被子里。
姜姒进门时,两人已经按原先演习的那样,规矩躺好。
“别装了,打牌而已,只要别偷跑出去,干什么都行。”
姜姒把饭盒扔在床边桌上,搬了把椅子出来,自己坐在程霜的床位上。
“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程霜闻到味儿就过来了。
“糖醋里脊,红烧鸡腿,清炒油麦菜,蒜薹炒肉。”姜姒报了菜名,眼尾扫过在玩手机的傅一珩,说,“给你也带了一份,一块吃吧。”
他咋舌,“我……也有?”
“你也可以没有。”
姜姒毫无征兆地把打开的食盒再盖上。
“姜医生,”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率先认输,“我这两天我吃的清汤寡水的,没有一丁点油水,你人美心善,先前都是我有眼无珠,不识好歹,你要是有气对我发,别把这糟蹋了……”
他边说边把姜姒手中的食盒悄无声息顺走了,打开食盒挖了一勺,“这红烧鸡腿可真入味。”
“是挺入味的,闻着挺香。”
锦泽把椅子往后一拽,毫无征兆地坐在傅一珩面前。
傅一珩脸一僵,“锦泽哥?”
锦泽“嗯”了一声。
“你来这干什么?”
锦泽清了清嗓子,缓慢地转动手上的指戒,回:“听说,姜医生医术高明,不仅能治病,还能调……”他转动指戒的手一停,笑说,“还能管教人,我来观瞻一下。”
——管教?!
傅一珩觉得不可置信。
她?
她……哎……
她不打人就不错了,还管教人?!
傅一珩敷衍一笑,打开手机给傅烬深发消息:
[FSH:不得了哥,你猜我在医院见到了谁?锦泽哥!]
对方已读不回。
程霜私下拉了拉姜姒的衣角,两眼发直问:“姒宝,这人谁啊?”
“哦对,忘了介绍了,”姜姒提高声量,毫不怯懦地回:“他叫锦泽,是爷爷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
程霜:“相亲对象?”
傅一珩:“相亲对象?”
两人异口同声。
桌板下,傅一珩掏出手机盲打一通:
[FSH:靠靠靠,最新消息!!!锦泽哥竟然是姜医生的相亲对象!!!]
过了一分钟,手机那头终于有了一丁点动静:
[FSY:。]
“相亲对象?”锦泽低头一笑,没有顺坡承认,但也没有就此否认,“姜医生原来是这么定义我两的关系的?”
“难道不是吗?”
姜姒给自己削了个苹果,对半切开,另外一半给了他。
姜家和傅家虽早有婚约,但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写定文书,交换信物。新年时,老爷子给傅家老宅去了封信,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问候,信结尾询问了婚约是否作废。
在这段关系里,傅家虽然是上位者,但老爷子也不是个守旧的人,一直等不到傅家的回信,私下和锦老爷子一商量,两人一拍即合。
只不过还没来得和锦泽见上一面,就被傅烬深的一场定婚宴按头认下了傅太太这个身份。
这一世,一切都还未发生。
既然锦泽和傅烬深认识,她不介意把这水搅得更浑一些。
“不是,”程霜私下拉了拉姜姒的衣角,面上可劲儿在陪笑,但能听出她对锦泽的不满,“姒宝,老爷子什么时候要给你介绍相亲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姜姒翻出最新收到的消息,说,“我也没想到,锦泽是锦老爷子的孙子,为了避免认错人,我还特地问老爷子要了照片。”
程霜两指一滑,把照片放至两倍大,“照片拍得倒是人模狗样,就是……真人怎么这么泰,还穿花衬衫?”
“你在夜色酒吧不就喜欢这款?”
“男模是男模,对象是对象,这我还是分得清的,”说到这,程霜用肩膀轻轻地顶了顶她,“不过,你把他叫上来,你就不怕你指腹为婚的未来老公吃醋?”
“吃醋?”姜姒咬了口苹果,“你说,他是吃兄弟的醋呢?还是吃我的醋?”
“是,相亲对象。”锦泽长舒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把另外半个苹果扔进了傅一珩的食盒里,起身揉平裤子上的褶皱,朝姜姒说:“他两是吃上饭了,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姜医生要是不忙,不如陪我吃过午饭,晚点我开车送你回中医馆?”
“行,听你安排。”
姜姒答应得很干脆,拎包就跟了上去,期间还挽上了他的手臂。
“靠,还挽手!”程霜将勺柄重重地砸在床板上。
反观傅一珩,此时已破防,手速快到飞起:
[FSH:哥,他两还挽手!锦泽哥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他像模像样挽姑娘的手!他……他难道喜欢姜医生这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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