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洗完紧挨着赵庆云坐下，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送到嘴边，轻咬一口。暄软的包子皮和着浓郁的肉香，令赵耀食指大动。
“妈，你手艺渐长啊！”赵耀嘴里喊着食物呜哝着夸她。
赵庆云笑说：“这不是你妈的手艺，呶，这些都是玄华做的，我就熬了个粥。”
赵耀扫一眼桌子上的小笼包、煎饼馃子、蚵仔煎、虾仁蒸蛋，不禁对面前这只大橘猫刮目相看。
“你真会做饭啊？”赵耀把目光移向正在喝粥的玄华身上。
玄华挑挑眉，眼角含笑：“味道怎么样？”
“好吃。”不是赵耀夸，是真好吃，他又瞟一眼包子旁边的煎饼馃子，忍不住拿起来尝了一口，双眼一亮，饼皮软弹、馃子酥脆，“这个也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以后我天天给你做。”玄华饱含爱意看着他风卷残云。
赵庆云听着斜眼瞧自家儿子，笑着说：“耀耀，你可别跟玄华闹脾气，小心他一生气就不给你做好吃的了。”
赵耀脸上一红，闷头喝起粥来。
吃完饭，赵庆云要去西施凉皮店，本想让他俩在家里好好歇歇，可拗不过俩儿子想帮妈妈干活的心，还是让俩人跟着去了。
人间五月，天已经有些暑热，吃凉皮的人也越来越多。
临近中午头，西施凉皮店门外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排队。
玄华帮赵庆云在后厨拌凉皮，赵耀则在外面招呼客人排队摇号。
西施凉皮店的店面不大，店外面摆了四五张桌子，最多也就只能坐下二十来人。
一到饭点，人头攒动，队伍排得越来越长。
“老板，我建议你们增加点人手，人这么多，排队时间一长，人就不乐意了。”一位正在排队的中年女子对赵耀说。
赵耀瞧她面善，笑呵呵地回了一句：“平常只有我妈在这，她一天也就做那么多，卖完了就关门了。她买凉皮只图个高兴，哪天干不动了，就把店关了。”
“哎呦，这小伙子心真大，卖凉皮多赚钱啊，关掉多可惜！”一位年长富态的阿姨插话。
赵耀只是笑笑，没接话。
“老板，来点醋！”一个粗犷的男声穿透人群钻进赵耀耳朵里。
“来了！”赵耀蹬蹬蹬跑屋里拿了瓶醋，又蹬蹬蹬跑出来放到桌上，“您的醋！”
正要转身，赵耀被要醋的男子拦住了。
“老板，你们这是什么破凉皮！有头发！还有苍蝇！”方才赵耀还没注意这人的长相，这会儿与之正面对峙，瞧他一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般地攥起拳头要打人。
赵耀无意与他争执，赔了个笑脸：“既然是我们的问题，那这一单我就给您免了，再送您一碗，如何？”
男子情绪激动，脸上横肉蠢蠢欲动，圆溜溜的黑眼珠嵌在脸颊和眉毛的横肉之间显得格外滑稽。他得理不饶人，一把抓住赵耀的领子，满口喷粪：“我告诉你，要么你们赔钱，要么我把店给你们砸了！”作势要去拿旁边的凳子。
动静越来越大，有些正在排队的客人开始拿起手机拍视频，还有些人怕惹祸上身，满脸惶恐地悄悄走开了。
赵耀不想闹乱子，好言相劝，双手抓住领口，想把自己从他的钳制里拉回来。可那人虽比赵耀只高了一两厘米，但身材粗壮、肥硕，力气格外大。
“这位先生，您有话好好说，一切好商量。”赵耀试图春风化雨，可那人根本听不进去，猛抬手将他提起来双脚离地。
赵耀被他这么提溜着，脸都憋红了。
“喂，有话好好说，你抓着别人做什么？”方才那位插话的富态阿姨过来想帮赵耀说好话。
一脸凶相的男子冲那阿姨怒喝一声，把她吓走了。
“老子就要你们赔钱，赔不赔？”他用威胁的语调反问。
赵耀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他要的不多，这钱他愿意赔，于是和声和气说：“您把我先放下，咱们商量商量。”
男子眼神凶恶地看赵耀一眼，手一松，把他放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压得凳子发出叽叽哇哇的鸣响。
“赔我一万，不然我就砸店！”那人用粗硬的手掌拍打着桌子，若不是那桌子结实，只怕这会儿已经碎掉了。
见过吃霸王餐的，还真没见过吃霸王餐外加抢劫的。
“您看啊，我们这店是小本买卖，我们赔您一千块钱，再送您一碗凉皮，怎么样？”这已经是赵耀能给他的最大赔偿，如果这人不答应，他就报警。
男子一听横眉冷竖，嘴角一撇，腾地站起来，伸手又把赵耀提溜起来，狠狠一甩把他扔向旁边的桌子上。
赵耀身子不受控制地撞在桌角，啪啦一声，桌子倒了，赵耀身子不稳整个儿趴在地上，被桌角撞到的小腿钝痛。
“嘶！”
“打人了！”
“啊！”
排队的人四散而逃。
赵耀双手撑地，紧皱眉努力仰起头，见那人正迈着厚重的步子摇摆着朝自己走来，那气势简直要把他给吃了。
“别打了！”有几个年轻的姑娘看不下去，想去帮忙，但见男子目露凶光吓得转身就跑。
男子上前扯住赵耀的头发正要往上提，却忽然发出一声闷响，轻飘飘松开了他。
“你是谁？”被玄华一脚踢倒在地的男子踉跄着爬起来，咬着后槽牙用两只可笑的眼珠瞪他。
赵耀被玄华扶起来，见玄华虽然够高，可体型与他相差悬殊，小声问：“你行吗？”
玄华冷哼一声，盯着那人，目光一凛：“那就试试看！”
玄华高帅的外形和超高的武力值迅速吸引了爱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不一会儿他身边已经站满了拿着手机拍照摄像的人。
那些吃瓜群众期待着白马王子痛打欺负另外一位王子的邪恶巫师，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好整以暇地准备看好戏开场。
果然如群众所愿，白马王子三下五除二将邪恶巫师打得落花流水，还顺道报了警送给他一场牢狱之灾。
“你没事吧？”赵耀看着玄华手背的骨节有些淤青，心里湿漉漉的。
“没事。”玄华紧攥着的双手这才松开，撩眼看他，“你呢？”
“哎呦，这怎么回事？”赵庆云方才去一趟菜市场买了点绿豆芽，错过一场痛快好戏，但对于她来说，没亲见儿子被打或许是场幸事。
“没事，妈，一个闹事的，已经被玄华教训了，刚被警察抓走。”赵耀简洁明了地说了一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庆云把买来的绿豆芽放进水池里。
风波过去，门外又排起了长队，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再也没碰见那般霸道无理的人。
凉皮卖完，西边的晚霞染红天际。
“妈，你的凉皮生意这么好啊。”玄华用赞赏的语调与赵庆云搭话。
赵庆云眼角的鱼纹挤在一起：“多亏了你帮忙。”
“还有我呢？”赵耀也凑过来，却被他妈轻轻踢了一脚，正好落在伤处。
赵耀眉头一皱，痛苦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儿子，我可没使劲儿啊。”赵庆云以为儿子在假装疼痛，好引来老母亲的心疼，没放心上。
赵耀自然如她所愿，下一秒，就笑嘻嘻地抬头冲妈妈挤眉弄眼。
但站在赵庆云身后的玄华却察觉到赵耀的不适，疾步过来，拉着他，看向赵庆云：“妈，我想和赵医生去外头转悠转悠，就不陪您回去了。”
小两口新婚燕尔，自然该多腻歪磨合，到处玩的，如今却来帮她卖凉皮。赵庆云想到这儿，马上愉快地答应。
“去吧去吧，你们去看个电影，喝喝小酒，我不用你们陪。”
赵耀没看出玄华的意图，但玄华既然说出了口，他就不能再反驳，不然可能又要被玄华挑剔说违反协议。
俩人出了西施凉皮店，刚拐了弯，赵耀就猝不及防地被玄华拦腰抱了起来。
赵耀脸皮本来就薄，现在又被一个这么好看的男人抱着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他更觉得羞赧，用手推了推他：“放我下来。”
“别动，你腿不疼啊？”
赵耀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腿受伤了？”
“方才妈是不是踹到你伤处了？”玄华尖利的猫眼瞄他，“你刚才叫那么大声。”
“是有点疼，但还没严重到要被人抱着走路的程度，你快放我下来。”赵耀注意到街上时不时有人朝他们看过来，指指点点。
“看别人做什么？”玄华不撒手，抱得更紧了些，“去医院瞧瞧。”
“不用，没伤到骨头，买点跌打水就行了。”赵耀可受不了一点小伤就跑医院去检查，“我自己就是医生。”
“宠物医生啊？”
“哼！”赵耀气呼呼地瞪他，“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咬你了。”
他来真的，见玄华不松手低头对着他的脖子啃了一口。
“嘶！你属狗的啊？”被他咬得疼了，玄华才慢吞吞地把手松开。
“您猜对了，我还真是属狗的！”赵耀得意地看着玄华脖子上血红牙印。
玄华揉了揉被他烙下的印记，故意问了一句：“请问赵医生，被狗咬了需要打狂犬疫苗吗？”
赵耀一听他在骂自己，回头瞪他一眼，作势要打他：“你才是狗！”
玄华笑了笑，举双手投降：“赵医生，眼前就是药店，你站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买跌打水。”
“等等！”他喊住正要往药店走的玄华。
“怎么了？”五官极端精致的男人回眸看他，疑惑的琥珀显得光彩夺目。
赵耀上前两步，抬手扯了扯他的衣领，遮住他刚留下的牙印。
“露出来不是更好吗？”玄华勾勾嘴角，却惹来一双白眼，摇摇头转身朝药店走。
望着男人高大坚定的背影，赵耀的脑海无来由牵出甜丝丝的错觉。
赵耀：嘶！
玄华：老婆哪里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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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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