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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钱大人

“二公子?”

“二公子,您怎么来了!”

“二公子,您怎么这个时辰才来,宾客们都散得差不多了。”

沈文骁眼也不抬,从鼻子里“嗯”出一声,算是对沈庄别院大门口几个殷勤招呼他的家仆没有视而不见。

自任七绝在天风山顶盖了间“沈庄别院”,还将武林大会从沈家庄搬到了天风山顶,沈家二公子沈文骁就再未参加过武林大会,他常挂在嘴边的,是那句“眼不见心不烦”。

如今,二公子出现在天风山顶沈庄别院门前,算是个新鲜事。

“难不成是我闲极无聊,非要过来看任七绝那臭小子的脸色么?!若非大哥来信三番五次硬支使我,谁乐意来爬任七绝这座破山头!“沈二公子登门实非他所愿,来的一路上都在腹诽——

哼,大哥倒是好啊,那信里写的可真是比唱的还好:

“当年与二弟匆匆一别,我远走他乡孤身漂泊。纵然天涯海角,誓要寻到仇人踪迹。”

好一派义正辞严。然而捅破说穿了,还不是因为他入赘东海吴门后遭嫌弃,拿了吴家女打发他走的钱之后就跑得老远。远得这些年连他影子都不见一个,仇人的影子也没见带回半个。

人影杳无,音信姑且算有。每次启信一看,自上而下从右往左,堆的都不像字,倒像些闹眼睛的虾米,翻来覆去:

“毕竟沈家兄弟血脉相连。”

“与别院七弟要经常走动。”

“莫要失了为人兄长的礼数。”

“切勿令沈家丢了脸面。”

数日前收到的信里,大哥仍是不厌其烦: “武林大会将至,虽有七弟坐镇安排,二弟亦务必从旁协助!莫失礼数!勿丢脸面!”

“虾米脸面!”沈二公子沈文骁心里骂道。

…...

二公子这会儿一只脚已迈进了沈庄别院大门。他抬起另只脚,转念一想:也罢,来都来了,来就来了,至少能见到许久未见的余姑娘。

余姑娘,余星悠,星悠......

沈文骁反复默念余姑娘之名“星悠”,心神便不自觉地荡漾开去。“星“作繁星点点,惹得他心上、身上、哪儿都痒,真恨不得立刻将星星摘下来。

奈何与那星之间却悠悠地隔着个任七绝。任七绝这个臭小子总是会变着花样地提醒——他沈二公子挥着沈家刀的手臂,不,够,长。

唉,已届而立之年,刀法尚能突破否?手臂还能长长否?

沈文骁立即荡漾不起来了。

脑门上顶着个斗大的“烦”,沈文骁入了前院。没走两步,他斜睨见院子一侧置了一张书案。走近一看,书案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放有一本“宾客名册”,沈文骁打开翻了翻。

“湖州武康门”,“平江苏家拳”......都是些没听说过的野鸡门派。还有最后这个——“段陈,西南人氏”......哪里来的山野村夫,无名之辈,连个门派都没有吗?若是没过来看看,竟不知道如今的武林大会,门槛已经低到如此地步。不,是连门槛都没有了!无论什么阿猫阿狗,想来便来。

“啪”地一声,沈文骁将名册合上,骂道:“任七绝那臭小子!岂能就这样由着他任性胡搞下去!”

自从家门遭难祖父离世,这些年来那小子仗着有东海吴门撑腰,眼里无半点规矩!全然无视我沈家立派初衷,弃刀法不顾,整日沉迷一些乱七八糟的玩物。这几年更是将武林大会搞得乌烟瘴气,正如大哥所言,丢尽我沈家的脸面,实乃家门不幸!只恨自己刀法......刀法未成,尚不能挑起重振沈家刀的重任。

沈文骁将名册抓起来,紧紧地按在手里,欲寻任七绝兴师问罪一番。

“二公子,您拿名册作甚?” 方才门口的一个家仆,跟在沈文骁身了前院。

沈文骁转身回头一看:“杨影,你主子人呢?”

“庄主在客堂和一位姓段的公子鉴宝品茶。”回话的中年人确是家仆口气,但若细打量这叫杨影的家仆——着一身上好的柿蒂绫,发簪都是白玉的。一身行头比起沈文骁也毫不逊色,哪里像个家仆!

姓段?就名册上那个西南村夫?还鉴宝?还品茶?沈文骁听杨影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我进去找他!”

沈文骁拔腿欲入客堂。杨影快跑几步抢在前头前手去拦。二人一拉一扯,沈文骁手中的“宾客名册”不慎掉落在地上。

沈文骁俯身去拾,忽闻一个并非杨影的声音,落在头顶前方不远处:“茅草屋,何在?”

是名女子的声音。沈文骁怔了一怔,赶忙抬头去看。

这背后女子的声音,让杨影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慌忙转过身来。

二人面前,突兀兀冒出一位妙龄少女。

杨影盯了女子半天,脑中蹦出四个大字:貌美无双。

杨影乞丐出身,肚子里墨水不多,功夫也不高。但自幼侍奉“天下第一剑”余修走南闯北,后来又跟着任七绝出入西泠东海。“见多识广”四个字不敢说,“见识”二个字,他自问还是有的。

杨影上下打量这女子,何止容貌,从头到脚,全身皆是不凡。单看她这一身衣裙,非绫非罗非绸非缎,层层叠叠的却仍显得轻盈无比。衣裙五光十色,光彩逐层渐变,每一层的裙角边缘以无数碎珠玉石点缀,却不见一丝绣线。杨影又揉了揉眼睛,心道:不知这样的宝裙,要值多少钱?

沈文骁从不把余星悠以外的女子当作女子看,女子的衣裙入不了他的眼,他自然也想不到杨影所想。此刻,沈文骁目光聚集在被少女背在身后,向下直至她脚踝,向上越过她头顶的一把巨斧上。大斧斧刃朝上向外,呈宽阔的半月形;斧柄向下,少说也有五尺长。

沈文骁暗自揣测:此女究竟何时从门口进入内院?又如何绕至自己身前?阿猫阿狗聚集的武林大会居然来了这样一位高手!身负一把大斧竟悄然无声,想必是修得了极高的内功心法,不知是何门派。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竟从未听说江湖上有使斧头的,斧头帮?

杨沈二人各怀各思,对少女所问置若罔闻。

少女再问:“天风山顶茅草屋,何在?”

“不知女侠如何称呼?”沈文骁拱手作揖问道。

少女轻蹙眉头。但杨影看她神情,倒不像是对沈文骁“答非”有什么不满,却更似对沈文骁“所问”有几分疑惑。

少顷,少女开口回道:“大人。”

没想到女侠如此豪爽,竟直接报上芳名!

但沈文骁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

让女侠再重复一遍恐有失礼数,大哥信中千叮咛万嘱咐勿要失了礼数。沈文骁灵机一动,换个问法:“女侠贵姓?”

少女低头略一沉吟,答道:“姓钱。”

杨影却前前后后看得明白、听得清楚,在心里琢磨着:有钱的大人,为女取名作“钱大人”......

“敢问钱女侠,师从何门?可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有无拜帖?”沈文骁一连串地问道。

“钱大人”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地瞥了沈文骁一眼,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转而看向沈文骁身后的杨影,提高了声音,一字一顿对杨影说道:“我、问、你,茅、草、屋......”

“钱大人”字犹未尽,前院正对的客堂方向,却突然传出一句——“拆了。”

听这口气,茅草屋确是“拆了”,不容置疑。“拆”得专横霸气,“了”得利落彻底。

院中三人循声而望。

“任某年少时所住的茅草房子,姑娘怎知?”来人的声音离得近了,却愈发轻柔酥脆起来。酥脆裹着层薄薄的笑意,笑意同人一齐飘进院里。

来人正是任七绝。

“庄主!”杨影三步并作两步,凑近任七绝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任七绝嘴角上扬,说道:“原来是‘钱大人’姑娘,失礼。”

见“钱大人”默然无应,任七绝“呵”地轻笑了一声,上前几步又道:“钱姑娘,认得我?”

“钱大人”充耳不闻,只是极为专注地看着任七绝,从他头顶挽髻的发簪,看到脚上着的长靴,又看回头上的发簪。

沈文骁见状,又暗自不屑起来:“任七绝这小子难不成是什么奇珍异兽吗,值得钱女侠这么个看法。”他见女侠的目光似乎停留在了任七绝头顶的发簪上,颇为好奇地注视了好一会儿,又沿着簪末装缀的步摇上下扫了几个来回。

于是,沈文骁也顺着“钱大人”的目光瞄了几眼任七绝头插的发簪,以及长垂至肩的步摇。沈文骁眼珠向上一翻,心内啐道:轻浮!还不如小时候乱头粗服胡挽袖子的蠢样,倒还不那么碍眼!

任七绝笑而不语,由着“钱大人”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倒也全然不在意。

毕竟,他头上那东西,也不是第一次让他如此被人打量了。

实际上,“那东西”并非发簪,而是把发簪大小,方柄斜口的刻刀,为任七绝年少时小篆微雕时最常使用的一把。而所谓“步摇”,则是刀柄末端装缀的一段细索,约半尺长,为似金银之物屈曲环扣而成,但光泽奇异,绝非金银。总之,与女子头上的镶嵌珠玉的流苏坠子大为不同……

“七绝哥哥,酒壶……”

啊!是余姑娘!

沈文骁眼珠瞬时翻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客堂追出的身着鹅黄衣衫、身材高挑的负剑女子。

沈文骁最喜余星悠将那把古色古香的名剑——“天下第一剑”余修的乌鞘长剑,斜背在身后。余星悠只要一负剑现身,在沈文骁看来,便等同她将“女承父业“、“天下第一”的旗帜都背在了身上,那便是沈二公子眼里不容争辩的、天下第一的雅正端庄、美丽大方。

“天下第一的雅正端庄”,正在对着任七绝吐舌头做怪相。

…….

任七绝与段淳相谈甚欢,而天色渐晚,二人便相约明日再续。余星悠奉她“七绝哥哥”之命,将“段陈”公子与随从阿金二人留宿在沈庄别院。她安排好了东院客室,将二位客请过去,转个身回来却发现她七绝哥哥将酒壶落在了客堂。她拿着酒壶追去前院,不想这个时辰,院里还有宾客在。

余星悠收起吐舌怪相,改了口,颇为端方地说道:“庄主,您的酒。”

她恭敬地为任七绝递上酒壶,转过脸,却不料被“钱大人”和她那五光十色的衣裙晃了双眼——

余姑娘强绷的“雅正端庄、美丽大方”一瞬间便溃散无影。

“呀????呀!!!!!”她迭声惊叹,又是拊掌,又是跳脚,随即毫不客气地凑上前去,径自伸出手撩了撩“钱大人”层层叠叠的衣裙。

“钱大人”竟也不作任何反应,余星悠又顺势轻轻地拨了拨衣裙边缘的珠玉。她一番探究之后收了手,抬起头又盯着“钱大人”的脸,凝神细审。

任七绝仍是浅笑静观,握着方才从余星悠手里接过的酒壶,负手而立。

沈文骁却乱了方寸。他方才眼见余星悠猛然迫近“钱大人”,而此刻二女之间不过气息相缠的咫尺之距......沈文骁脑中轰然作响,欲上前分开二女,却又如同遭受到某种冲击,一时间手足无措,张口混沌,只得“咳,咳,咳,咳”,卖力地连咳四声。

……奈何,如秋风过耳。

余星悠“听而不闻”的功夫全然不逊色于“钱大人”。她只管盯着“钱大人”,将她一张脸看了个巨细靡遗,随后情不自禁地叹道:“小妹妹,是仙女呀?仙女下凡了呀......”

自余星悠从客堂里追出来,“钱大人”眼光便从任七绝转移到了余星悠身上,亦任凭她触碰衣裙,由着她贴面端详。

“钱大人”亦是身材高挑的少女,此时此刻,便是与身材同样高挑,年纪要更长些的余星悠四目相对。

负剑的妳看着背斧的我,负剑的我看着背斧的妳。

杨影觉得院中气氛愈发古怪,琢磨着要不要弄出点动静,或者开口随便说点什么,不妨说回刚才的那个茅草屋——任七绝年少时所居,其实杨影跟着余修和余星悠父女,也去过一次......

杨影正想着,思路却被“钱大人”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纵声大笑所打断。

“钱大人”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之豪迈,令杨影惊愕不已。

只见“钱大人”由放声纵情地大笑,逐渐转为幽幽地笑不露齿。

她敛了笑,伸手指了指余星悠,又指向任七绝,说道:“有趣,有趣,真有趣。”

“有趣虾米。”沈文骁心道,握紧手中刀鞘。

经“钱大人”这番,沈文骁与杨影已由初见她时的各怀各所思,转为所思大体一致:这姓钱的,来(怕)者(是)不(有)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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