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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四月二十四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的。

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来这个世界?来这个世界又要做什么?

我活着,是为了继续活下去,还是为了未来有一天会死去?

按理说,这么有哲理性的思考是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十四五岁朝气蓬勃的小姑娘身上的。

可是,它发生了。

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当我懒懒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时,忽然就开始冥思苦想这个问题。

今天是二零壹贰年四月二十四日,新年和鞭炮的回响好像也没过去多久,可一转眼,四月份就要结束了。

学校给我们放了半天假,听说是有什么考试需要占用我们的教室,老师们不情不愿,我们欢天喜地,意外得到的一下午假期,傻子才不开心。

当然,老师们的不乐意倒也有情可原,在距离不到两个月就要中考的关键节骨眼上,学校和老师恨不得把一秒掰开当三秒用。

别说一下午了,就算十分钟,以我们班主任为代表的全体初三老师都舍不得,毕竟他们恨不得我们在睡梦里都在温习知识点。

不过我决定先不想这些了,身在假期中的每一个人都要先学会勇敢地享受,而不是心怀负罪。

此刻躺在床上的我再没有学校里的规矩和拘束,我四肢摊开,毫无形象,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谁会看到我?就算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今天的天气很好,云高高,天蓝蓝,阳光从窗台漫过来洒在床单上,有一小块落在了我的脸上,暖融融的,我舒服地眯起眼睛。

客厅里,我爸正在翘着脚看午间新闻,手里还端着半杯茶水,我妈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煮肉炒菜,刷锅焖米,还有空伸出头来对我爸劈头盖脸一顿骂——因为我爸又将他的臭脚搁在了她擦得干干净净的茶几上。

骂完了,转回身继续在厨房里热火朝天,而我爸嘟嘟囔囔将脚放了下来,伸进拖鞋。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我慵懒拿起来看,是钱浅发来的消息,提醒我下午去她家写作业,别像猪一样睡一下午。

我忍不住笑,回了句,放心吧。

阳光似乎更暖和了一点,落在脸上身上像是要将人整个舒服地融化掉,我伸了个懒腰,四肢在这一刻仿佛重新生长了一遍。

岁月静好,我忽然想到了这个词。

我的头脑里时常会蹦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理智时有时无,逻辑基本没有,一切全凭心情。

然而在这一个普通到未来漫长岁月根本记不住日期的中午,我忽然感受到了幸福这个词语的具像化演绎。

我出生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我爸叫杨亚军,做了二十多年的工地负责人,俗称——包工头,我妈叫李朝阳,一名窗帘制造厂的普通女工,至于我呢,我叫杨苮祎,德胜中学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初三学生。

哦对了,我还有两个很好很好的好朋友,一男一女,男的叫陆冀为,女生叫钱浅,性格一样地闷,脾气却彼此不对付,却都能和我玩得来,世界难以解释的怪事之一。

过去的记忆堆做一处,杂乱而无序,**凡胎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如今眼睛里只见结果,却忘过程,未来是一片浓稠到看不分明的迷雾,是花路抑或是荆棘,掩藏其后,迷茫人心。

我今年十五岁,父母康健,一二挚友,家里不穷不富,不好不坏,普普通通,平平淡淡,是那种世间上最为刚刚好的幸福。

怀着这样没有边际的乱想,我似乎睡着了。

睡到一半,迷迷糊糊,被我妈叫起来吃饭。

我妈叫醒人的方式很特别,也很粗暴,她通常会一句话不吭,拿手掌直接拍开我房间的门。

她不吭声是因为她觉得到点吃饭是每个活在地球上的正常人都应该具备的基本常识及义务,不需要多费口舌提醒。

门‘砰’地一声被拍开,我的心脏也‘砰’地一下停掉了那么一两秒,随之而来的就是心惊肉跳过后漫长的惊吓平复。

我相信,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不幸意外去世,死因一定是心脏病。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我妈也挺辛苦的,真的,打心底里觉得。

她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要忙活着收拾家务,扫地拖地洗衣服,擦灰做饭倒垃圾,她忙了俩小时做饭给我和我爸吃,更郁闷的是,还要被人说做的饭菜不够好吃。

所以当我爸又开始嫌弃饭菜做淡了时,没等我妈发飙,我就直接踹了我爸一脚,让他老老实实的,别那么多事,惹到我妈生气,连累我也要遭殃。

“别挑剔了,有什么吃什么,有本事你做饭。”

我爸和我妈同时抬头看我,我爸悻悻的,我妈则是带了点惊悚,她大概是觉得我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其实我也不是懂事了,我只是觉得,她辛苦了一上午,不该被这么对待。

因为她是我的妈妈,“妈妈们”不该这么被对待。

吃完饭,我抱上书包去了钱浅家里,关门下楼梯时,我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门,蓝色厚重的铁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过我敢肯定,里面的主人一定不在睡觉,大概率在学习,或者在看书,我差不多可以想象出那家伙正襟危坐,没有表情的样子。

我撇撇嘴,把书包背好,冲下了楼。

陆冀为住我家对门,钱浅和我家距离两栋楼,我们从小时候就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却很少三个人一起玩过。

我敲门的时候,听见里面播放着电视机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明脆好听的女声隔着门传过来。

钱浅,你朋友来了!

房门打开,咚咚跑来的动静很快逼近,脚步声带着点小小的雀跃欢喜。

再接着防盗门自内向外推开,映入我眼睛里的,还是那一张恬静的脸,表情淡淡的,只有唇角轻轻向上微勾,表明主人此时还不错的心情。

我俩没说话,钱浅默契地替我拿了书包,方便我脱鞋换鞋,她知道我一向不爱背书包,又重又坠,夏天时后背总被捂得汗津津,濡湿一片。

客厅里有个女生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了个抱枕,身上穿着家居长袖长裤,淡黄色,上衣胸前还印了只小熊,头发被随意扎在脑后,没扎全,掉了一缕下来。

只是露了个侧脸,却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很好看的女生。

不愧是校花,我在心里默默感叹。

嗨,我跟钱明瑟打了个招呼。

大理石茶几上放了几盘应季水果,电视里放的是偶像剧,演到精彩情节,钱明瑟欢呼一声,硬拉着钱浅和我坐下来,于是我们三个就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完了一整集电视剧。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爱往钱浅家里跑,对她家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家,我们回屋关上门时,钱浅还笑着跟我讨论刚才的电视剧情。

我仔仔细细看她,观察着她的细微表情,确认她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心情不错。

心里松了一口气,随手抽出钱浅书桌上的漫画书来看,又拆了包葡萄味的□□糖含在嘴巴里。

我毫无坐相地歪在椅子上,忽然就觉得,这作业,能别写还是别写了吧,破坏气氛。

偶像剧里的爱情难舍难分,童话故事里的爱情一生一世,言情小说里的爱情忠贞不渝,而现实世界里的爱情,却总是一地鸡毛。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地区、每一个城市,甚至此时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感情破碎,夫妻异心,分道扬镳。

离婚不是罕见的事情,它很常见,可即便这样常见的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发生在亲近的人身上时,还是会让人在突然之间不知所措。

那种感觉就像是大暴雨来临,你站在暴雨的中心,猛烈的雨水在脸上糊了一片,封住口鼻,任何痛苦和呐喊都是发不出声音的,能做的,只有咬紧牙关承受。

钱浅的父母在我们小学六年级时离婚,没过多久又各自再婚,钱浅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掉过眼泪,甚至没有和我倾诉过什么,她只是变得很安静,很安静。

一直到今天,我都很害怕钱浅会想不开,担心她会割腕,会吃药,会跳楼——因为我曾经跟我爸妈立下毒誓,如果他们敢离婚,我马上就从楼上跳下去,让他们永远地失去我。

那时候我爸和我妈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后来我再说,他们就装听不见,理都懒得理我。

不过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钱浅不再动不动发呆,也不再长时间沉默,脸上的笑容开始多起来,又变回了我们小时候没心没肺的样子。

果然有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时间是世上最好的理疗师。

我吃着□□糖无所事事,一会儿扣扣桌子,一会儿摸摸墙壁,房间贴了墙纸,淡淡的蓝色小碎花,有时候盯着那些花纹看久了会眼花。

钱浅的房间总是收拾得很干净,也无比整齐,比我的狗窝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我妈总是让我向钱浅学习如何将房间收拾整洁,我每次都很虚心地点头,然后学了那么多年,狗窝依旧是狗窝,凌乱得极具我个人特色。

我妈嫌弃我是肯定的,不过这么些年过去,我从没听到钱浅嫌弃过我一句。

她总是会在我乱糟糟的房间里找到一处角落,然后安然坐下来,该写作业写作业,该发呆发呆,一点儿不受影响,小小年纪活得跟寺庙里的大和尚一样老沉淡定。

钱浅从床脚拿来一个垫子丢在地上,坐下后,拧开酸奶盖,喝了一口酸奶,有些奇怪地仰脸看我。

“怎么不喝?”

白色酸奶有一点沾到了她的唇角,依然微微上弯的弧度,似乎心情很好。

我‘哦’了一声,她总是将书桌和椅子让给我,自己坐地下,我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用一种几乎审视的目光眯着眼睛打量她。

钱浅被我直勾勾且颇具意味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笑着用笔点了下书本,目光清清亮亮的,“你干嘛?”

“你最近...”我声音刻意压了八度,营造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慢吞吞问,“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呀。”

她立刻回答,清亮的眼睛里含着温柔的笑,仍有一丝躲闪,但看得出来,她现在挺开心。

我哀哀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转回身去翻开练习册,余光中,钱浅重又低头学习,唇边那抹清浅微笑一直都在。

我为我的朋友感到高兴,即便我并不知道原因,她好像终于走出阴霾,变回了那个开朗的女孩子。

然而同时,我也有一点小小的失落,我在想,如果我的朋友愿意和我一起聊聊天该有多好,不管是她开心的时候,还是难过的时候。

可惜钱浅不是这样的人,她总是淡淡的,很少在外人面前情绪外露——哪怕是我。

开心的时候不会,难过的时候,就更不会。

我其实有一点儿寂寞。

开文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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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四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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