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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记忆

回到家我妈刚好做完饭,我一眼就看到了饭桌上有我最爱吃的炸鸡柳。

我的妈妈李女士是那种世界上最嘴硬也最心软的妈妈,即便她一直嫌嫌弃弃地唠叨着炸鸡柳作为垃圾食品有诸多危害,可偶尔那么一两次,特别是我放假的时候,她依旧会满足我。

当然,我因为见到炸鸡柳过于激动而没有控制住的尖叫成功惹来一顿臭骂。

我妈觉得我驴大小了还远不够成熟稳重,她坚决认为我应该向钱浅和陆冀为学习,学习他们山崩了还面不改色的品质,我嚼着鸡柳,来不及往下咽,含糊不清地跟我妈说。

“妈,他们那不是成熟,是面瘫,是对人生毫无激情的一种消极活法。”

我妈送了我一记白眼。

吃完饭后我平躺在床上,我吃得很撑,只能平躺,侧躺会让我肚子里的食物全部堆坠到一处,难受得很。

躺在床上的我在思考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一会儿我该用什么理由,去敲陆冀为家的门呢?

我的圆规落在学校没带,没圆规我就做不了数学题,完不成数学作业我努力辛苦经营多年的好学生形象就会受损,我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大概的确是脑子不好使,我总是丢三落四的,今天忘这个,明天掉那个,虽然去找陆冀为借东西得看他脸色,可是没办法,作业依旧是要写的,我拥有一名初三学生该有的觉悟。

然而我实在太懒了,尤其是现在这种吃撑了瘫倒在床的状态,脑子反应都慢了许多拍,别说起身出门了,现在连下床我都不想动一下。

不知道墨迹了多久,直到外面橘黄色的夕阳渐渐失去绚烂色彩,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暗,远处的暮色也逐渐侵蚀天际时,我才不情愿地从软和舒服的被子里挣扎出来。

我从冰箱拿了一包酸奶和一包牛奶,楼道白色的墙壁上,还有我们每一家的蓝色防盗门上全部被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广告,通下水道的、治疗不孕不育的、附近新开的超市做活动的、家电维修的.........

小区居委会统一整治清理过几次,可没过多长时间,这些小广告又卷土重来,堪比春风吹又生的野草。

我在这儿住多久了呢?很久了吧?

我一只手握着一包奶,两只手的手心处都沁沁凉凉,就这样站在陆冀为的家门口恍惚走了神。

2002年,为了我上小学,我们全家从村镇的老家搬到了城市里。

这儿的全家只包括我爸我妈和我,我们一家三口,爷爷奶奶依旧住在村镇老家,他们说一辈子住村里住习惯了,不适应也不愿意来城市里生活。

我爸表示遗憾,我妈则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至于我,我大喊大叫,撕心裂肺,眼泪鼻涕齐流,对远离自己从小熟悉依赖的地方充满了不舍与痛苦,也对陌生未知的未来与岁月满是惊慌。

小区是新小区,每栋居民楼一共有六层,我们家就住最高层六楼的东户,搬家的那一天是夏至,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妈一直唠叨着说要吃凉面。

天气特别热,我穿了一件很漂亮的连衣裙,白色裙底衬托着密麻的黑色波点,领口处用黑色网织物勾勒,许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叫蕾丝。

然而当时的我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自己要美翻了,恨不得穿着这身美丽的小裙子就地做二十个后空翻。

当然我没有这么做,来自我妈的眼神杀制止了我,迫于淫威,我只好收起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想后空翻的心。

搬家的这一天是我妈不知道翻了多少遍日历才选定下的良辰吉日,并且从一大早就开始打扮我。

头发梳成了公主头,穿上美丽的小裙子,脚上是双崭新的小凉鞋,只要不开口说话,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要多文静有多文静,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别说我爷我奶了,连我自己照了镜子看,都差点儿认不出自己。

但我妈的一片苦心终究还是白费了,她低估了我的闯祸速度,更不会想到,我在搬家的第一天就迅速给她惹了事。

小孩子对新事物维持的好奇时间通常非常短,当我把新家里里外外跑了五遍,发现无非就是些白墙、窗台和旧家具后,我的那股兴奋劲儿就慢慢消褪了。

再加上我爸还有我妈以及我爸雇的两个搬家工人总进进出出,稍微挡了一下道就被他们嫌弃碍手碍脚时,我已经意兴阑珊地想睡觉了。

楼梯扶手似乎刚刷过油漆不久,整个楼道里都弥漫着油漆没彻底散除的味道,我却对这个味道情有独钟,使劲儿用鼻子贴着扶手刷得锃亮鲜艳的绿油漆闻。

于是当我无聊到难以忍受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爬上了楼梯扶手,打算滑滑梯玩。

可我忘记了自己今天穿的是裙子,而且是新裙子,总之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趴在了楼梯扶手上面,比较悲惨的是,我发现自己不够高,也就是腿太短,能勉强爬上去,却怎么也爬不下来了。

这会儿功夫日头最毒,门轻微掩和着,我爸买了几分盒饭,正和工人们坐在地上吃饭,我妈像是在厨房洗唰什么东西,噗通噗通的。

而我,正饿着肚子,焦急而孤独地挂在门外的楼梯扶手上。

我不敢叫,因为铁定会挨骂,我已经看到胸前的裙子布料上被蹭上了星星点点绿花花的油漆。

慌神半晌,我欲哭无泪,只好一点一点试探着往下蹭,可每往下蹭一点,裙子遮不住的地方就多一点,于是又得往上蹭,这样上蹭下蹭,我非但在原地没动一点,还出了满头汗,进退两难之际,另一边的门突然打开了。

有人从那道门里走了出来。

........................................

如果说,在我年轻的生命里第一次懂得了羞耻是什么滋味,那一定不是我尿床的时候,也不是在我摔成狗吃屎的时候,而是在我第一次打扮得像个美丽的公主,却最终如同一只□□趴在楼梯扶手上动弹不得的时候。

推门走出来的是一个男生,和我差不多大,黑色T小恤和黑色短裤,穿灰色运动鞋,脖子上还挂着一把钥匙。

我扭头看过去,空气那会儿大概凝滞了得有三四秒吧,我原地石化,全身僵硬,他面无表情,神色淡漠,只有嘴唇轻轻抿了下。

忘了从哪儿听来一种科学依据,姑且算是靠谱的科学依据吧,大概是说人的大脑和记忆拥有一种保护机制,会刻意淡化和忘记令你感到痛苦、尴尬、难过种种类似的负面情绪。

因此后来当我再回忆起那天的那一幕场景时,只记得陆冀为轻抿了一下的嘴唇,我鼻尖难闻的铁锈味,以及那浓浓淡淡令人沉醉的油漆味。

至于我当时的心情呢?全忘了。

然而我记得自己朝六岁的陆冀为伸出了手,一本正经,还特别礼貌地跟他说了一句,“你能帮我下来吗?”

后来我们俩混熟了,陆冀为才告诉我,当时我扭着脖子,胳膊伸长在两人中间,额头出了许多汗,头发乱糟糟地糊在上面,明明是一副滑稽可笑特别窘迫的样子,但我却表现得无比淡定。

闷热的楼道里,我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楼梯扶手上,眼睛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分外亮,毫不羞愧地伸出手请求救人,仿佛天经地义。

这些都是陆冀为的记忆,我的记忆里只停留在他开门出来的那一刻,后来我是怎么下来的,是靠自己的努力挣扎下来的还是他真的出手帮忙了,我一点儿也不记得。

那天是真的很热,临到傍晚才稍微凉快了一些,陆冀为说,那天下午我一直在跟着他跑,他甩都甩不掉。

对于他的这个说法我始终保持怀疑态度,笑话,本姑娘怎么可能做别人的跟屁虫?不可能的,我会独自美丽。

那你怎么解释打架的事?

我沉默了。

太阳终于落下去,天气凉爽了点儿后,小区里好多小孩都跑到楼下玩,我小时候的社交能力很强,不像现在一样,见人就躲,半天憋不出一个屁,于是我主动上去跟人家搭话。

大概是我那天打扮得很美(裙子上的绿油漆不足以影响我的美貌),那些小孩子们都特别愿意跟我一起玩。

我们玩起了踢皮球,后来不知怎么,球踢着踢着,就变成了抢皮球,我还记得那个皮球的样式,黄色和蓝色的条纹图案,崭新而鲜艳。

我们分成了两队,比赛到了最激烈的时候,是陆冀为拿到了那颗球。

有时候,小朋友的胜负欲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大人,我举起胳膊,还没来得及欢呼呢,就睁大眼睛看到抱着球的陆冀为被一个高了他一个头的男孩子‘砰’地一下推到了地上。

推人的小男孩凶神恶煞,年纪看起来比我们都大,个头也高,身体也壮,似乎欺负弱小欺负惯了,周围的小朋友渐渐都停下来,站得远了些,默默看着,神情有点儿紧张,也带了点儿害怕。

高个头的小男孩把球抢在怀里,居高临下又得意洋洋地望着被自己推倒在地上的人。

陆冀为的反应很平淡,他站起来,低头察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有没有擦伤,又拍了拍短裤和屁股后面的灰。

看完了,拍完了,转身就走,连一眼也没分给抢球的男生,是那种最为**裸的无视。

结果可想而知,恶霸小男孩冲上去,凭借个头和体重优势,把陆冀为压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就在围观的小朋友们开始哭天喊地呼唤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时,他们忽然看到,一个影子‘刷’地一下从他们眼前飞了出去,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们都没看清楚冲出去的人是谁。

没错,就是我,他们刚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那个穿着裙子,裙子还沾了绿油漆的陌生小朋友。

小时候的我真是又莽又壮,那会儿我还没有学会后来才懂得的审时度势和明哲保身,那会我连幼儿园都没上,大字都不识几个,我只记得这个叫陆冀为的小男孩是我们队的,而且他还是我的对门邻居。

我冲出去的那一刹那,什么也没想,因为胸中已经被澎湃的正义感和集体荣誉感填得满到不能再满了。

然而冲上去后,我发现自己轻敌了,或者说,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自不量力。

打人的恶霸小男孩真的没比我们白长两岁,那一身的肉死沉死沉,我怎么推、怎么拉、怎么拽,他动都不动一下。

于是,低估敌人和高估自己的后果就是被敌人摁在地上摩擦。

不过这没关系,英雄一开始总是要历经些磨难的,我虽然力气小,但我胆子大,嗓门也高,我还有因臭美而特意留起来的长指甲。

于是再混战了五分钟后,围观群众就听到了来自我高昂亢奋的喊声和另一道不堪忍受的惨叫。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战斗力,不管她的年纪有多小,只要她想战斗,她就是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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