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冀为愣了一下,几秒后,他点点头,甚至还笑了一下,“好的。”
然后人模狗样地在我的书上签上了他的大名。
我气得肝疼,又心疼自己的书,一句‘谢谢’说得咬牙切齿。
为了避免自己实施暴力行为——比如此刻我很想把陆冀为剁碎了喂猪,我怀着仇恨的心情,打算去厕所冷静一下。
起身时差点带翻椅子,陆冀为眼疾手快地扶稳了,还看似彬彬有礼地缀了句“小心点”。
他应该感受到了我想剁他的心,扶凳子对视的那一刻,嘴角很不明显地轻轻上扬了下,气得我扭头就走。
走到门口,胳膊还不小心撞到了门框,我捂着手臂往卫生间走,嘴巴里不停小声嘟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后来事情就传成了这个样子。
某女生狂热地爱慕陆冀为,不惜日夜跟踪学神上放学,在上课的第一天,就霸道地占据了陆冀为身边的座位,怎么赶都不走,并且在死皮赖脸得到签名后,由于激动踢翻了椅子,后因过度兴奋,竟然整个人撞到了门框上,神志不清。
我快气死了,一整天耷拉着脸,没跟陆冀为说一句话。
中午饭也没胃口吃,直接气饱了,我发誓,这是我短短的十六年人生里最侮辱的一天。
一上午全是数学课,讲课的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话啰哩啰嗦,半天听不到重点,我隔一会儿就走一会儿神,压根没什么心思听,脸臭得让讲课的老师都瞥了我好几眼。
上午结束,我的笔记本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集合的概念:一些元素组成的总体叫作集合。
并集:AUB=C 交集:A∩B=C
教室里的同学纷纷收拾东西往外走,商量着去哪里吃中午饭,我坐着不动,陆冀为合上笔记本,盖上笔帽,侧过身问我。
“吃什么?”
装的跟没事人似的,我理都不要理他,头一偏,留给他一个无情的侧脸。
陆冀为:“......”
“不吃了?”他问。
“气饱了。”我冷漠道。
他无辜的声音,“不关我事吧?”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更来气,像只野猫炸了毛。
我小声吼他,“怎么不关你事了?!你那是干嘛?还恬不知耻地在我的书上签你的大名,给我的书留下了污点!污点!永久的污点!”
陆冀为一针见血,“是你让我签的。”
我:“......”
他不再理会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还跟左边的同学笑着讨论了下附近有什么可以吃的。
“走吧,跟着他们去吃饭。”
他们?谁们?
我仰脸,傻傻地问,“谁?”
“张飞驰,也是德胜毕业的,他家住附近,说有家炸串店不错,可以去试试。”
“哦....”我从书包里拿出钱包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陆冀为还在跟旁边的男生说话,我猛然发现,陆冀为话也挺多的,他其实不是个闷葫芦,跟人交流沟通的能力也一点不弱,只是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多话。
但真正需要的时候,他可以说得很好,起码比我好得多,我妈总说我整天只知道咋咋呼呼,一点儿有用的心眼儿都没有。
我当时撇撇嘴,嗤之以鼻,现在好像...
嗯不对,刚刚说要去哪儿来着,炸串店?
我有点诧异,跟陆冀为确认了遍,“去吃什么?”
陆冀为低头看我,“炸串。”
我觉得很神奇,“你竟然想吃炸串?”
他挑起眉,“我不能吃炸串?”
“也不是不能,就是...”
就是不太敢相信,我能轻易地想象出自己跟钱浅一块吃炸串、麻辣烫、肯德基等等诸如此类垃圾食品的样子,却很难想象陆冀为也会喜欢吃这种垃圾食品,有点儿不符合他的形象,有点儿出乎意料。
我嘀嘀咕咕的他没听清,微微低了头问我,“什么?”
我咳了一声,“没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
走到半路后知后觉,我怎么出来吃饭了?还跟他说话了?我气还没生完呢!
懊恼极了,最为懊恼自己竟然忘了不要跟他说话,于是踢了两块小石子以泄愤,有块小石子“咻”得一下飞出去老远,撞到路边停着的一辆三轮车上。
我吐吐舌头,余光看到陆冀为不赞同地看了我一眼,我脑袋一偏,再次留给他一个高傲冷酷的完美侧脸。
陆冀为脚步一顿,明显愣了下神,他怕是永远也理解不了我的脑回路。
.................................
我们走进炸串店的时候里面已经快坐满了人,正是饭点,附近上班或干活的人都过来这儿吃口饭。
这家店店面不大,只有七八张桌子,我和陆冀为、张飞驰还有一个叫丁菡的女生凑了一张桌子。
张飞驰性格大大咧咧的,很爱笑,爽朗阳光,留着一个极具喜剧效果的鸡窝发型,看着很好相处。
丁菡长得清秀文气,总是扎一个丸子头,讲话细声细气的,人也很仔细,我们坐下后她抽了十几张纸巾认认真真擦了遍桌子,然后托着腮等上菜,一句话不说,高冷极了。
我们四个人都点了份面,陆冀为、张飞驰点了大份,我和丁菡点了小份,之后又去挑了不少炸串。
结账的时候张飞驰忽然从我们各自的小盘上把炸串抓走,一马当先冲到柜台前把账结了。
我很不好意思,在柜台前揪着他的衣服不让走,一定要把钱给他。
他死命要从我的手中抽走衣服,奈何我手劲儿大,他扯了半天也没扯开,急得脸都发红了。
我也急,不想平白无故占人便宜,坚持要给钱,于是我俩一揪一扯,跟演电视剧似的,店里的人都在朝我们看,呵呵地笑。
收银员大姨也快被我们逗笑了,一挥手,送了瓶大窑汽水给我们喝,让我们俩坐着争论去,不要堵在路中间影响她做生意。
于是我和张飞驰红着一张老脸,拿了汽水,灰溜溜回位置坐下了。
“你简直是孙二娘,手劲儿也太大了吧?!”
我还在平复心情,张飞驰冷不丁拍了下桌子,他拉起自己被我揪得皱巴巴的衣角展示给我们三个人看,一边展示一边惊奇地看着我,啧啧称奇,仿佛我真的是孙二娘转世。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生夸,不过夸的内容是手劲儿大,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他还在没完没了地展示自己那片皱皱的衣角,没个完的节奏,我平静地提醒他,“你露肉了。”
他愣了一秒,立马放下,还使劲用手压了压,紧紧护住T恤下摆,像这里有谁要非礼他一样。
丁菡低头笑起来,陆冀为也没忍住勾了下嘴角。
我们等待上面的间隙,随便地聊着,过了一会儿,张飞驰似乎又皮痒了,看着我,感慨地补了句。
“真的,我刚才都扯不过你,你力气太大了,真是个汉子。”
“......”
我瞬间失去了说话聊天的**,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不太会做人的样子?
我从旁边的筷子筒里抽了双筷子出来,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眼睛一弯,笑眯眯说,“那是你力气太小,不太行。”
张飞驰正在喝大窑汽水呢,闻言一口汽水喷了出来,正中对面,陆冀为是主要受害者,我是次要受害者。
他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我们,一边递一边说对不起,慌乱中还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汽水洒了一桌,于是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我轻轻叹了口气,擦着胸前t恤喷溅上的痕迹想,好吧,这个张飞驰,感觉的确不太聪明的样子啊,原谅他了。
丁菡坐在我们对面抿着嘴笑,陆冀为一直在安慰张飞驰不用放在心上,小事而已。
张飞驰还是有点儿过意不去,说了不知道第几遍对不起,我虽然觉得这人的脑子有点儿不聪明,但心地还是挺好的。
况且人家还请我们炸串,加上陆冀为在旁边有意无意捣了一下我的胳膊肘,于是我也连忙表示,没关系,回家洗洗就干净了。
好在面终于上来了,这一茬算揭过去,我们安安静静吃面。
不过我在用筷子捞面的时候面太滑,没捞起来,面重新落回汤碗里,溅起的汤汁飞到了对面丁菡的脸上。
这下轮到我了,我赶紧道歉,丁菡只是摆了摆手,并没说别的,不过脸色似乎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这之后,我的面吃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溅到对面的丁菡,而两个男生像猪似的吃得飞快,我们还没吃完一半,他们一碗面快要见底了。
反观丁菡,吃饭那叫一个美丽优雅,简直是我见过的吃饭最淑女的女生,几乎是在一根面一根面地挑着吃。
我在心里默默腹诽,照她这个吃法,吃到嫦娥下凡也吃不完。
下午的课程全是英语,辅导班都是这种大块大块的课程,不给拆,一天只有两门,上午一门下午一门。
据说请的是德馨高中的名师,不过名师的水平也有高有低、参差不一,比如上午的数学我基本没怎么听进去,然而下午的英语我就听得很认真。
我总结了两点原因:
一、英语老师讲得有趣
二、英语老师长得漂亮
原谅我这么肤浅,没办法,我是个颜值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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