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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装不熟

红着脸爬起来的时候,除了我们教官在憨直地笑,我好像还看到了不远处的陆冀为也在笑。

我目光往那儿一偏,他与我的轻轻一碰,他就没事儿人样地将视线移开了,嘴角的那点儿笑还嚣张地挂着。

陆冀为嘲笑我,他竟然好意思嘲笑我?!他投了十个球一个球没进的时候我也没嘲笑他啊,我还安慰他来着。

当然我是这么安慰他的。

“没事儿,下次你闭上眼睛投,说不定能进一个。”

一整天都是站军姿,太阳又热又晒,明晃晃地烤着,一天下来,晒得人魂飞魄散,浑身从头到脚冒热气。

下午三点半,这一天的军训终于结束,我们跑着回教室搬椅子,四点钟的时候有个语数英讲座,地点还是在操场。

只有站久了的人才知道坐着有多舒服,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恨不得坐个海枯石烂,一丁一点也不想动弹。

今天的语数英讲座据说是高三年级各学科的年级第一向我们分享他们的学习经验与方法。

我用手遮着从侧边照射过来的晃眼阳光,发现不少人还带了纸笔,一边听一边认认真真记笔记。

回教室搬椅子时,同桌孙雅培就收拾了本子和笔一起带到操场,当时我多看了两眼,心里不以为然,现在想想,我可能还是低估了德馨高中浓厚的学习氛围。

在人群里,最安全的生存方法是不要成为异类,当周围的人全部两手空空,那个带了纸笔的人就会成为异类,同样的,当周围人全部带了纸笔,两手空空的人就是异类。

于是听讲座带不带纸笔这事,本身就无关于对错,我们只是跟随大众妄加批判的人,实在算不上坚定有主见。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音响里传送出来的声音辽远而清冽,有种从容温柔的感觉,是一个高三的学姐,我直起腰背,努力伸长脖子,眯起了眼睛去看,却也只能看到一个坐着的模糊身影。

我相信她看我也会是一样,我们在彼此眼中都是陌生渺小而模糊的,唯一不同的是,我是仰视,她是俯视,我能看见她,她却看不见我。

手举着的时间长了,有点儿酸,有点儿累,我索性放下胳膊,任太阳照晒。

最后是一个高三学长讲数学,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反复复强调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数学好重要,数学尤其重要,数学特别重要,数学比语文英语更重要,一定要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数学上,别的学科没那么重要……

他直接这样讲,让前面两位语文和英语的学姐情何以堪,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忍不住翻他两眼。

九月的秋老虎名不虚传,太阳热烈,直直地晒了一天,手偶尔碰到皮肤都会痛一下。

怎么还不结束啊?

我摸摸肚子,抬头看一眼,到吃饭时间了吧。

我想,方法大概是世界上最为虚无缥缈的东西,即便我掌握了所有学习方法,难道就一定适合我吗,别人的学习方法再好、再成功,或许也比不上适合自己的吧,可是,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呢?又该如何验证呢?

旁边的女生脑袋忽地一点,已经昏昏欲睡了,而右边隔壁班的女生还在奋笔疾书地记录笔记,我夹在中间像只摇摆不定的不倒翁,在自傲自信与自卑惶恐之间反复横跳,直至神经错乱。

抢饭永远是门学问,我几乎刚回教室放下椅子就拿起饭卡往外冲,下楼的过程中偶遇到了钱浅,她慢吞吞地沿着楼梯扶手走,一点儿也不着急,身后急匆匆跑下来的人都绕着她下楼梯。

无论去食堂还是超市,所有赶去抢饭的人都火急火燎的,就她一个人悠闲地像是去散步。

而且我猜,钱浅的目的地百分之九十不会是食堂,而我今天偏偏想去吃食堂,恰好还缺少一个陪吃饭的小伙伴,所以……我邪恶地笑了笑。

当我从后面突然抓起钱浅的手往下跑时,她明显吓了一大跳,不过只是脸色惊恐,并没有叫出来,如果换成是我,早尖叫八百遍了,我猜,这就是我妈经常说的——稳重。

钱浅被我拉着下楼,脚步踉踉跄跄的,一直在说慢点慢点,会摔的会摔的。

我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容易摔啊,再说了,周围全是下楼梯的人,四面八方围堵,速度根本快不到哪儿去。

我硬拖着满脸菜色的钱浅来到了食堂,她极其不情愿来食堂吃饭,嫌弃人多,我安慰她,“不多不多。”

钱浅瞪了我一眼,意思是,你在睁眼说什么鬼话。

我嘿嘿地笑,“你就当舍命陪君子吧。”

她木着脸,被人挤得灵魂已出窍。

买饭菜的窗口差不多有十几个,每一个都被人挤得水泄不通,根本不知道卖的是什么,我和钱浅随机排了两队,最后我吃的米线,她吃的荤素套餐。

我端着银色不锈钢餐盘,上面颤颤巍巍有一碗米线,等钱浅从人堆里挤出来,然后我们两个近视眼就站在不碍事的角落里,眯着眼睛找空座。

“杨苮祎!这里!这里!往这儿看!”

正努力地搜寻,钱浅碰了下我的胳膊,“好像有人在叫你。”

李连翘知道我近视,生怕我看不到,直接站起身来朝我挥手。

于是我和钱浅跨越人山人海,朝既定目的地前进,我负责在前面开路,钱浅负责别跟丢,因为怕撞到人,我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让一让,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等到走近了一看,陈知默也在,咬着一块馒头冲我眨了眨眼。

“难得,”李连翘满意地点点头,“聚这么齐,就差花蕊了。”

我把餐盘放下,腿跨进蓝色连体圆凳里,终于得以坐下,拿起筷子碰碰齐,说道。

“花蕊不吃饭吧,她减肥。”

我还是比较期待德馨高中的饭菜的,说不定会好吃,迫不及待地先捞了一筷子米线尝尝味道。

味道……有点儿奇怪。

我拿着筷子定格在那儿,眉头微皱,钱浅一直在旁边盯着我看,等到终于看到我露出这副表情,她才垂眼偷偷地笑。

德馨高中食堂的饭菜只能说是……不好不坏吧,远称不上美味,勉强下咽。

当然用李连翘的话说就是非常难吃。

我们四个互相聊了聊各自的老师,互相认识的同学,后来主要是李连翘和我在聊,李连翘语速飞快,我被她带的语速也加快。

而旁边的钱浅和陈知默跟我们一比,像是放慢了倍速,两个神似老年人的高中女生,你一句我一句,慢慢悠悠,不紧不慢,仿佛能聊到天荒地老。

抬眼正好看到陆冀为从前面走过,他和同学在一起,端着餐盘,一边说话一边寻找座位。

橘色的夕阳从食堂大扇的窗户外照进来,陆冀为经过的地方正是夕阳灿烂的落脚点,理所当然地把他整个人温柔地包裹在里面,发着光,暖洋洋的。

尤其他还在笑,高高瘦瘦的少年,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轮廓,嘴角还泛着淡淡的笑意,下一秒不知道听到同学说了什么,似乎心情很不错,笑眼弯弯的,简直像换了个人。

我一时看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冷酷陆冀为吗?人前人后好像有两幅面孔,切换自如的,我慢慢皱起眉头。

陆冀为似有所感,忽然侧过脸,看往这个方向,正和若有所思的我目光撞到了一起,再然后,轻轻挑了下眉。

我愣了愣,手一抖,米线的汤汁弄脏了下巴,我懊恼地放下筷子,去翻纸巾。

陆冀为经过我们的桌旁,站定了,我自顾自低头擦下巴,擦桌子,擦碗沿,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几秒钟的时间,就是不想抬头,气氛忽然安静,安静到有些诡异。

余光里,钱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擦桌子擦得很认真,到最后,还是钱浅跟陆冀为打了个招呼,两个人都淡淡的,一副半生不熟的样子。

陆冀为走了,我才抬头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他身边的男生个子也高高的,发型非常非主流,像顶高高的山头,走几步回一次头,有些腼腆,眼睛却亮亮的,能看出是在笑。

再回过神,看到李连翘嘴巴张得大大的,塞进一个鸡蛋绝对没问题,瞪着钱浅,好吃惊。

“你认识陆冀为啊?!”

钱浅温温吞吞的,喝了口紫菜汤才点点头,“啊……”

李连翘明显很兴奋,饭都顾不上吃了,“怎么认识的,熟吗?你有他□□号吗?”

陈知默在一旁抚额,“你别这么激动,冷静,冷静。”

“住一个小区,所以认识。”钱浅顿了顿,似乎想了一下,“不熟。”

迎着李连翘充满希冀一闪一闪发着光的眼神,钱浅淡定地说,“没有□□号。”

李连翘很失望地叹了口气,戳着餐盘里的米饭,“我还想向他请教一下学习方法呢。”

我埋着头,往嘴里扒拉米线。

其实我有点儿羡慕李连翘,她可以大大方方、坦坦然然地说自己想去请教学习方法,如果换成是我,可能永远不会在人前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呢?因为自尊心,还是虚荣心?我想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又或者我是明白的,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除了钱浅,没有人知道我和陆冀为也住同一个小区,而且还是门对门的邻居,我也从来不在学校里提起,况且真的没什么好提的。

陆冀为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我爸妈眼中好到不能再好的孩子,连放屁都是香的,我从小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实在不想在学校里给自己再创造一片阴影。

不过,在学校里和陆冀为装不熟这件事,似乎是我先引起的,最早的时候,陆冀为迎面碰到我会打招呼,我那时正跟同学走在一起,好整以暇地把头扭开,左边瞅瞅,右边瞅瞅,装没看到他。

仅这一次,陆冀为后来话都不跟我说半句,在学校里碰见了,再也没理过我。

所以刚才他忽然走过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笑成那样?一点儿也不正常,还是说我眼花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可是,在方才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这家伙轻笑着走在光里,是真的很好看啊。

感冒让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根本不在状态,直到李连翘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

“啊,什么?”

“我问,你脸怎么有点红?”

陈知默和钱浅像两个好奇的小动物,听李连翘这么说,也一齐凑上来看我。

我镇定地拿手去摸脸,手指所触碰处,皮肤轻微刺痛。

“没事儿,”我说,“应该是晒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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