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谢晦下午六点半上完课就准备回去，走的时候被保卫处拦了下来
南河一中假条审核标准比较严，假条梁有承已经批了，但是少了年级处的盖章
谢晦知道后快步跑到年级处，发现已经锁上了门，梁有承办公室也没有人，谢晦皱着眉，拿着假条的手紧了紧
高飞从教室回来看到站在办公室的谢晦，疑惑问“谢晦？你怎么在这，梁老师去开会了
谢晦写清楚原因后把本子递给高飞
“原来如此，估计梁老师忘记跟你说了，他这个人忘东忘西的，我给年级处打个电话帮你问问”
“谢谢老师”谢晦写道
高飞拿起手机“没事儿没事儿，梁老师说的没错，你这字写的是真不错啊”
电话拨通“哎张老师，今天年级处轮到谁值班了呀，我这有个学生等着盖章呢，哦哦哦，行吧，我跟学生说说”
高飞挂断电话对谢晦说“今天年级处值班的就李老师一个，家里有事回去了，估计回来都要九点了，你看你是等等还是怎么，不着急的话明天去行不行”
谢晦闻言垂眸摇了摇头，眼里的墨色浓的化不开
“那你在这等一会吧，来来来，坐，等会再回教室上自习”高飞拉过身边的一把椅子招呼谢晦坐下
“来看看这张数学卷子，培优班最高分才138，你把这几道题做做”
谢晦握了握拳把背包放下，拿过卷子低头开始看，用了不到半小时写完了高飞划的题目
高飞去教室看了一眼，在门口跟老师唠了会，接了杯水刚坐下，就看到谢晦把卷子递了过来，惊讶的问“你...你全写完了？！”
高飞拿起卷子看了看，全对
高一新生入学考试的成绩还没出来，他对谢晦的成绩到底多好还没什么实感，这下好了，培优班的卷子难度一向不低，最难的这几道题谢晦还全写对了
“这过程写的真不错啊，这个角度很特别，卷面也干净......”高飞赞不绝口
谢晦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7:32了，扫一眼被高飞压着的背包，谢晦拿起笔
“老师，我出去一下”
高飞瞥了一眼就继续看着卷子，点点头说“行，快去快回，我这还有一套一会也让你做做”
谢晦离开办公室，来到教学楼后面，矮墙不高，谢晦没犹豫，从墙上翻过去，动作干净利落
背包在高飞那，谢晦身上只有不到二十块钱，谢晦打了车去地铁站，买票进站，坐完了将近40分钟的地铁
8：27
福利院休息时间一向比较早，志愿老师要等孩子们睡下以后收拾卫生，往常这个时间归一就差不多准备睡觉了
出站后谢晦身上只剩两块钱，剩下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按谢晦的速度估计二十分钟就能到
谢晦脚步不停地朝福利院走，额头起了层薄汗
夏天的夜晚总是闷热，今夜的晚风却分外凉爽，大家都从空调房里出来吹风，路上一下熙熙攘攘的好多人
谢晦打算走小路回去，经过一条窄巷，他听到巷里传来几个人的争执声
这片附近有个技校，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谢晦正要继续走，却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好啊，那你试试看”
冷淡随意的语气带着傲慢，他猛地转过身去，周身突然袭来彻骨的寒意
是归一
八点了，志愿老师开始招呼孩子们上床休息，归一早早的上床盖上被子，没一会儿归一听到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关上，门外的志愿老师放低了声音
“一一已经睡了，真是个省心的孩子”
“可不是嘛，哄完剩下几个就完工了”
等到声音逐渐远去，归一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被子，穿上鞋子，背上收拾好的书包
二楼大厅没有人，志愿老师在房间照顾其他孩子
归一放轻脚步下楼，拉开生活楼的门，走过前院
大门虚掩着没有上锁，归一出来后把大门轻轻关上，没人注意到这个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
归一穿着简单的白t还有短裤，书包上的鹿角挂件左右摇晃，精致的面容惹得路人频频侧目，冰冷而傲慢的眼神让人望而却步
走了二十分钟，归一瞥了一眼身后停下脚步
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到晚风吹来的一股凉意，他知道背后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有人从背后按住了归一的肩膀“好久不见啊归一”
归一顺着肩上的胳膊扭头看过去，来人染着一头黄毛，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额头上有一道不浅的疤
有些眼熟，但归一没去想，他不在乎他是谁，只因现在被拦住而觉得厌恶
小天看着归一依旧漠然不动的眼睛，心中更火“怎么，不认识你天哥了，替谢晦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是挺好使的吗？”
原来是小天，谢晦上初中那一年他就走了，听说他后来上了技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归一眼里带着不耐“原来是你啊，找我是终于想到要跟谢晦道歉了吗？”
听到谢晦的名字小天吐出嘴里的烟，拽住归一的衣服用力将人推到墙上，愤怒的说
“道歉？给老子头上留道疤我TM还要感恩戴德吗！”声音尖锐刺耳
疤？原来他头上的疤是谢晦干的
归一的后背擦过墙面传来一阵刺痛，但归一眼里的轻蔑依旧不减，扫过小天还有小天背后站着的两个人，唇角微勾
“你笑什么！妈的，动不了谢晦还动不了你吗，给我拖到巷子里”小天恶狠狠地说
那两人却有些犹豫，其中一个人开口“天...天哥，这他跟谢晦关系好，万一谢晦回来了...”
归一轻笑出声“是啊小天，我们之间的事还是别牵扯别人了，我跟你去不就行了”说完朝巷子里走去
小天带着嘲讽朝地上啐了一口，朝两人说“怂货，你们滚吧”
两人走后小天也朝巷子深处走去，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归一穿着白衣白裤站在那，即使冷着眼依旧清冷出尘的像不谙世事精灵，小天看过去眼睛都有一瞬的失神
小天走过去用力捏住归一的下巴嗤笑“原来谢晦也这么肤浅，不然怎么偏偏对你那么不一样，他人呢？也不要你了？”
小天自顾自的说着，没有注意到归一眼底越来越深的寒意
他要没耐心了
“你说我要是把这张脸划花，你...”
小天突然顿住，放在归一下巴上的手发着抖卸了力道，不可置信的看着归一，剧痛让他受不住跪倒在地
他的腹部插着一把鹿角口袋刀
归一用冷漠的声音满不在乎说“好啊，那你试试看”抬手轻轻一推小天就躺倒地上，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但你是最蠢的一个”归一站在墙边低头说
空气中的潮湿腐烂气息混着刺鼻的血腥味，肮脏的墙面一脸颓败，野草发了疯的长，青苔绝望的绿，鲜血刺眼的红
谢晦在巷子尽头站停，看到归一就站在深绿与血红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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