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华灯初上，睡不着觉的夜猫子几乎都刷到了同一个视频。
视频中，胡然然穿着单薄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站在热闹的商业街口。
街灯洒下微黄的光，映得他肌肤莹润，背影修长。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不慌不忙地摆好架势。
空竹在手心轻巧地转动，起手，抛掷，线条干净利落。
呼啸声划破夜空，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哇！好厉害！”
“这动作专业啊，电视上都没见过这么标准的。”
人群聚集起来，拍手、欢呼。
胡然然动作如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停顿。
飞刀在空中翻转三圈，被他准确地接回；火轮甩出火星，在夜色中拖出一道明亮的弧。
整整十几分钟的表演，他没有一个动作失手。
最终，他稳稳收势，抱拳鞠躬。
围观的观众掌声如雷，有人往他身前的木盒里丢钱币，也有人兴奋地说：“一定要拍下来发网上！”
然而，拍视频的人显然不专业，看起来自己还总是被表演吸引，以至于视频的角度始终偏斜，要么被火光遮住，要么只拍到他的背影和侧脸。
正脸，始终模糊不清。
这一段视频很快被传到社交平台。
不到半小时，就被人纷纷转发，热度逐渐攀升。
有人转发时调侃：【这背影，像古早武侠片里的绝世高手。】
有人认真分析：【看着动作，不像摆拍，真的练过十年以上的水准。】
甚至还有人感慨：【这才是非遗的魅力吧？比综艺里那些扯着嗓子卖笑的艺人带感多了。】
可惜视频画质不佳，评论区几乎一半都是在猜测表演者的身份。
【男的还是女的？】
【为什么一直看不到脸？好急人！】
【拜托，再发点别的视频！】
人们的好奇心被彻底吊了起来。
——
岑钧刚结束一整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公寓。
夜色笼罩着城市，他推门而入，屋内却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刚换下外套，一道毛绒绒的影子便轻快地扑了过来。
“喵！”
小猫摩卡趴在他腿边，仰着头，眼睛又圆又亮。
岑钧蹲下身，伸手把它抱起来，顺着它的脊背抚摸，轻声道：
“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摩卡在他怀里蜷缩，呼噜声轻轻震动着。
他低头看着猫，眉宇间不自觉带出几分宠溺。
他在外人面前冷淡寡言，被营销号成为毒舌高冷影帝，可对动物，尤其是这只猫，却始终柔声细语，耐心得惊人。
“你啊，才是我的小祖宗。”
岑钧一边揉猫，一边脱口而出，语气轻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摩卡舒服得翻了个身，四肢朝天，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岑钧失笑，伸指在它的肚子上轻轻挠了挠。
猫咪眯眼，发出低低的咕噜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种安宁。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了。
他低头一看，是朋友发来的消息。
“岑钧，你得看看这个视频，绝了！”
岑钧皱眉，单手操作，顺手点开。
屏幕上，街头的火光照亮人群。一个修长的身影腾空翻转，落地时动作干净利落。
空竹在夜色中呼啸，杂技的美感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围观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画面抖动，但丝毫掩盖不了动作的精准与流畅。
只是可惜，整个视频都没有拍清楚那人的正脸。
岑钧本能地挑了挑眉。
“哼，这动作……”
他轻声自语。
手机那头紧接而来了朋友的电话，一接通对面就忍不住兴奋地嚷道：
“看见没？这人绝对不是业余的！动作稳，技巧纯熟，根本是专业水准。落地缓冲那一下，你仔细看，功底深得很。”
“你最近要参加的综艺不是就和非遗杂技有关吗，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我看这个年轻人简直都是传承人水平了！”
岑钧没有急着回应，而是垂眼看着怀里的摩卡。
小猫把头蹭在他胸口，眼神懒洋洋的。
他用手指顺着毛一路抚下，唇角弯了弯。
“确实……不一般。”
“你也觉得吧？”
朋友在另一头忍不住笑，
“要不是没拍脸，我真怀疑这人能一夜爆火。”
岑钧轻嗤一声：
“靠脸火的人太多了，靠真本事的，却少得可怜。”
“哈哈，你这是被打动了？”
“只是觉得……这种下过真功夫的人，比那些满身黑料的艺人强。”
岑钧眼神微微一沉。
他的经纪人整天劝他去参加综艺，好不容易有个感兴趣的主题，结果后面居然来了个黑料艺人。
听说叫什么，胡然然？
经纪人还整天提及合同已经签了，不让他违约。
岑钧盯着视频中反复播放的背影。
那人抛接火轮的动作干净利落，背影轻盈，仿佛在夜色中舞动的狐影。
朋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依旧兴奋：
“岑钧，你说这人要是去那档综艺，不是能吊打全场？”
岑钧挑眉，抚猫的手停了停，随即摇了摇头：
“但节目组可不一定会邀请一个素人。”
摩卡察觉到主人的动作停顿，抬起头喵了一声，像在抗议。
他只得继续顺着毛抚下去，柔声哄着：
“好，好，不气。”
手机那头传来朋友的调侃：
“哎呀，你就这点死心眼。可你再看看视频，这个人的动作，真功夫啊！要是真能上综艺，简直是节目组的救命稻草。”
岑钧沉默片刻，盯着屏幕上那道模糊的背影。火光拖出长弧，背影凌厉而优雅。
哪怕不见五官，依旧让人心动。
“……比那些黑料艺人，确实更有资格。”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笃定。
“哟，我这是听到了什么？岑钧居然夸人？！这还是那个毒舌影帝吗？”
岑钧被调侃得没好气：“只是实话。”
他轻轻捏了捏摩卡的爪子，猫咪嫌弃地甩了甩尾巴，却又赖在他怀里不走。
岑钧眼神不由柔了几分，但语气依旧冷淡：
“现在娱乐圈，炒作的太多，真正肯下苦功夫的人太少。能把杂技练到这种程度……不简单。”
朋友笑道：
“你这是心动了吧？大影帝一见钟情？”
岑钧嗤笑：
“我心动？别闹。”
“得了吧，你这话都替节目组说完了。要我看，视频里这人要是报名，估计能直接碾压你们所谓的流量咖。”
“那也得看他是不是愿意来。”
岑钧收起笑意，语气冷下去，
“不过有一点，要是舞台上真的出现那个黑料艺人，我可不会给好脸色。”
朋友被他噎得一愣，半晌才笑：
“行行行，你这臭脾气。”
岑钧没再接话，低头看怀里的猫。
摩卡正懒洋洋地打呵欠，粉色的舌尖一闪而过。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它的小肉垫，像是在自我安抚。
片刻后，他重新点开视频。
那人抛出的火轮在空中划弧，干净利落地被接住。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惊呼，掌声像浪潮一样涌来。
岑钧目光定定，低声道：
“要是真能在综艺里看到这样的人，也不算浪费观众的时间。”
而他并不知道，视频里的身影，正是那个他极度排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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