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尚且稀薄,季鸩就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硬生生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他皱着眉,眼睛勉强撩开一条缝,视野里模糊一片。
混沌的意识缓慢回笼,伸手往身侧一摸——凉的,没人。
是黄琥在外面弄出的动静?
八成是这家伙毛手毛脚,又把什么东西掀翻了。
季鸩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不悦地嘟囔:“怎么就这么笨呢……”
困意重卷而来,眼皮再次沉沉合上。
倏地,一声短促的哀嚎惊扰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人。
季鸩烦躁不已,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他坐起身来,浑身酸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被NPC电击的可恶画面突然闪现,他心中一阵懊恼,昨晚走得太急,忘了差评!
他扯过睡衣套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激得脚趾微微蜷缩。
他刚穿上拖鞋走到卧室门口,又是一声高调的哀嚎。
什么情况……
季鸩快步走至客厅,一幅混乱的画面映入眼帘。
黄琥瘫坐在地上,两只手死死捂住鼻子,指缝间不断渗出猩红液体,汇聚成串地滴落在地板上,连背心领口都染上了斑驳。
而沈孑,就站在黄琥身边,近得几乎贴着。
他手里拿着一团被浸染的血色纸巾,脚边不远处还有带血的碎瓷片。
季鸩瞥见沈孑衬衫袖口沾有血渍,以及腕间被手铐勒出的红痕,喉结轻微滚动。
他走上前,没注意到脚下,鞋底碾到几块碎瓷片,试探性地开口:“那个……下手太重了点吧?”
沈孑轻挑眉,唇角扯开一个颇为无奈的弧度。
他没直接反驳季鸩,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像是被荒谬的现实整得有点没脾气,“我看起来像是会跟傻子计较的人?”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黄琥下颌的血迹,纸巾自带的柑香与铁锈味在空气里晕开。
“是他自己撞的。”
他朝季鸩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看不远处的雕花墙,“饮水机不会用,烫到了也不知躲,撞墙倒是天赋异禀。”
季鸩的视线转向黄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自己撞的?”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笨到往墙上撞?
“嗯……”黄琥发出含糊的呜咽,颈侧的牙印泛着暗紫色。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惨,用可怜又点委屈的腔调补了一句:“可疼了……”
季鸩注意力却不在次,他盯着那处咬痕怔了怔。
前夜……沈孑示弱的低语突然在耳畔复苏,随之而来的是对方咬在黄琥颈侧那一幕。
嗯……咬得是蛮狠的。
黄琥没得到主人的安抚,想用脸蹭季鸩的小腿,讨要安抚。
“别乱动!”沈孑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的后脑勺,制止了他这个动作。
“想让血呛进气管?头稍微低一点头,身体前倾些。”
“疼……”黄琥瓮声瓮气地哼唧,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泪珠,“宝宝,疼……”
季鸩见黄琥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恨铁不成钢。
指尖戳着黄琥额头,却是放轻了力道,“活该,谁让你这么笨!”
沈孑见黄琥又不安分,掰正他的头,皱眉道:“还没止血,别乱动。”
“就是,还在流血,乱动什么!”季鸩在一旁附和,这才注意到沈孑脖颈上也有很多草莓,想来是黄琥失控啃出来的。
几分钟后,血流肉眼可见地放缓、凝固。
黄琥松开手,顶着那张堪称惨烈的大红脸,视线有些讨好又有点期期艾艾地投向沈孑,“这下……算还清昨天撞你的债了吧?”
“嗯?”沈孑轻哼了声,嘴角牵出一抹没什么温度却又并非冷嘲的弧度。
“你想的倒挺开。明明是你自己撞到墙上了,怎么还把‘功劳’算到我头上了?”
黄琥缩了缩脖子,手摸了摸酸痛的鼻梁,疼得他“嘶”了一声。
大概是觉得这个“牺牲”够大,他努力找回刚刚被打断的逻辑,“就……就这个嘛!叫恶人恶报!你看,我这撞的,绝对比昨晚撞你那一下狠多了……”
沈孑没接话,那点方才挂在唇边的浅笑慢慢淡去。
他移开视线,沉静的眸子扫过季鸩,眼底掠过一丝微妙的光。“季鸩,你把黄琥养得可够坏的。”
季鸩屈指,将染血的纸巾精准地弹进一旁的垃圾桶,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可没有,不像某人,总是故意压制人家的天性。”
沈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的有理,不过你这种养法,都快把黄琥养成随地发情的小公狗了。”
季鸩不以为意,“他本来就欲求不满,不然怎么会对前金主大不敬……”
话到舌尖猛地刹住,季鸩惊觉失言,眼神略显慌张地瞥向沈孑。
没有他预想中的暴怒或羞愤。
沈孑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模样,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昨日那些令他难堪的事从未发生过。
“好了,不多说了,你还是快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啊?”
季鸩有些恍惚,还没从刚才的失言和沈孑那诡异淡定的双重冲击中回过神,下意识疑惑道:“流个鼻血,这么严重?”
“不是因为这个,是昨晚的药水。”沈孑正色看向他,眼中透着几分困惑与凝重。
“店家既然敢拿催情剂做道具,定是提前做过风险评估。黄琥喝了□□后,行为异常狂躁,不太对劲,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为好。”
季鸩认为沈孑说的有理,他上下打量着黄琥,这么好用的人肉打桩机要是出了问题,就太可惜了。
当下,他果断决定,带黄琥去医院。
趁易感期最敏感的两天还未到来,必须提前排除“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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