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过程中,季鸩悄摸打量着沈孑。
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万事皆在掌握的脸,此刻正微微侧对着窗户的方向,一副极力回避的样子。
季鸩心中冷哼,在浴室都已经清洗过伤口了,现在又开始装!
哪有那么多放不开!
他越想越气,指腹碾着伤口边沿,顿时带上泄愤般的力道,恶意一摁。
沈孑感到不适,眉头微蹙,却依旧沉默不言。
季鸩看到他的反应,心里泛起一丝报复后的快意。
然而,当涂抹药膏的位置微不可察地偏了偏,指节被湿热缠绕的刹那,季鸩只觉心跳漏了一拍。
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却又如此清晰地在季鸩的感知里炸开。
鬼使神差地,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带着某种求知欲和确认的力道再次压回方才的位置。
甚至于,不轻不重地……捻动了下。
这一次,触感更加明确。
他连忙抬头,眼中带着几分期待,想要看看那张故作淡定的面孔是否会出现裂痕。
果然,他从沈孑脸上看到了一丝错愕,那紧闭的下唇明显松弛了一下,极其短促地张了张,像是想无声地吸气,却被硬生生卡住。
季鸩佯装不知情,其实已经装了满肚子坏水,故意针对某处实施计划。
沈孑眉头紧蹙,脸上露出隐忍之意,不自然的红晕以一种全然不受控制的速度,在耳根与脖颈交界处汹涌泛滥开。
季鸩十分诧异,没想到沈孑竟然这般敏感。
不对啊!
既然如此,沈孑和黄琥为爱鼓掌时,应该很享受才对,怎么会痛苦成那样呢?
季鸩想了想,得出不靠谱的结论:是黄琥太粗鲁,没找准定位,像自己这样随便碰碰,沈孑都能……
等等!
季鸩脑子灵光闪现,一个近乎荒谬又充满无限可能性的顿悟,瞬间驱散了心里的憋屈,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窃喜。
原来如此!
二十五年了,苍天终于开眼了,让他逮到沈孑除了沾不得烈酒外的另一个命门!
“沈孑,你脸怎么红了?”季鸩歪着脑袋,佯装关切,指尖却像猫戏耗子般反复折磨。
药膏被体温融化成黏腻的“糖浆”,在涂抹下拉出晶莹的丝线。
沈孑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能感觉季鸩的恶意针对,但仍不愿透露半分软弱,努力维持面上的从容。
“……药膏有些凉。”
凉?
季鸩心中冷笑,他最讨厌沈孑这副虚伪样,明明是波澜滔天,却偏要装得宛如死水一潭。
他刻意剥削脆弱靶心,力道层层递进,嗲着嗓子“贴心”地问道:“沈哥哥,需不需要人家帮你捂热啊?”
“季鸩!”沈孑突然半撑起身体,另一只手抵在季鸩肩头,带着明显的抗拒。
“沈哥哥,这么激动,吓到我啦……”季鸩故作惊恐地瑟缩着身体,嘴上却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混账……你……故意……”
奇异之感混着屈辱冲上喉头,沈孑想骂人,话语却在尾音处断成难耐的气音。
“哪有?”
季鸩偏了偏头,唇畔倏然绽开一朵明媚娇妍的浅笑,眉梢眼角染上了惑人的无辜。
“天地良心,我在给你上药呢。”
“……”
沈孑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抬腿就要踹人。
季鸩看出他有此意,手下毫不留情地再度狠虐。
这招奏效得可怕,沈孑的踹击顿时化作绵软的颤抖。
“季鸩,你完了……”
“哇,我好怕哦!”季鸩笑得更欢,无情地碾压好几下,前所未有的满足和一种凌驾于对方之上的优越感,令他身心通畅。
沈孑知道季鸩多半是在报复自己,一忍再忍,但还是被气得没了脾气,声线不稳地警告道:“够、够了……再这样,我真要动手了……”
季鸩深谙“得手即走”的道理,脸上的娇蛮与挑衅瞬间敛得干干净净,换上一副极致清新微笑。
“好的,沈哥哥,人家知道错啦。”
他抽出几张纸,替沈孑擦掉多余的药膏,用最无辜的语气调侃着:“唉……早知道疙瘩这么金贵,我就绕着走了。”
“……”
不等沈孑反应,季鸩像只得胜的孔雀,昂首阔步地离开了房间。
他刚回到卧室,就看见黄琥正跪在羊毛地毯上。
哼,还挺会找地方。
黄琥听见动静,猛地抬头,一个滑铲梭奔而至,结结实实地跪在季鸩跟前。
“宝宝!”一声变调的惨嚎刺破房内的安静。
“发什么疯。”
季鸩后退半步,避开黄琥的纠缠,俯视黄琥蹭着自己大腿呜呜流泪的样子,只觉恶寒。
“哭丧呢?”
他踢了踢黄琥的肩膀,鞋尖朝下移动,上面的绒球蹭过那处软琥,挑眉道:“怎么,吃药吃废了?”
“不是,是我……我……”
黄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攥着季鸩的脚往自己胸口按,“宝宝我错了!求你别踹掉我!我以后都听宝宝的话!”
“……”
季鸩倍感无语,原来这笨蛋以为他会因为沈孑的事,将其抛弃。
“行了,我知道了。”
他收回脚,见黄琥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嫌弃地皱了皱眉。
转瞬,他又露出魅惑笑容,指腹擦过对方脸颊上的泪渍,悠悠开口:“放心,你是人凭弟贵,只要你的宝贝弟弟还有用,我就会无限宠爱。不过……若是废了,记得及时告诉我,早点滚,知道吗?”
“没!没问题!”黄琥连连点头,可怜巴巴地凝望着眼前这个美貌的大金主,“只要宝宝不抛弃我,弟弟时刻准备着!”
季鸩摸了摸黄琥的脑袋,象征性给对方撒了点糖,“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嗯!”黄琥悬着的心终于沉下来,还好宝宝没抛弃他,不然他又要成穷光蛋了。
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赶忙站起身来,脸上挤出讨好的忠犬笑容,“宝宝,我给你清洗身体吧?想要什么姿势……”
“不必,今晚没心情。”
季鸩今天已经玩过头了,累得很,他需要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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