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小区,车轮碾过路面的积水,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沈孑将车停好,扭头看向副驾驶座,黄琥已在路途中睡去。
沈孑探身,轻拍了拍黄琥发烫的脸颊,低声唤道:“黄琥,醒醒,到家了。”
黄琥鼻腔里发出一声难受的哼唧,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抗拒,身子往座位里缩了缩,好似在寻找更舒适的姿势。
沈孑无奈叹气,熄火下车,绕到了副驾驶座。
他刚拉开车门,黄琥的身体因失去车门的支撑,朝地面栽去,好在他眼疾手快,立马托住黄琥,将人往怀里揽。
背起黄琥时,沈孑踉顿了顿,身下的伤口,实在太影响他动作了。
黄琥的住处安装有指纹锁,倒是省去了沈孑找钥匙的功夫。
“黄琥,指纹。”
沈孑侧头提醒,感觉到背上的躯体在轻微颤抖,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这般严重……
当防盗门打开的瞬间,他的耳边传来了黄琥虚弱的呢喃:“肚子.……难受……”
沈孑背着黄琥走进屋子,穿过昏暗的客厅,径直去了卧室。
他按下墙上的开关,暖光灯登时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将黄琥安置在床上,床单被高大的身躯压出层层褶皱。
黄琥蜷缩成虾米状,苍白的嘴唇溢出了细碎的低吟。
沈孑给黄琥喂了药,又替黄琥褪去鞋袜,这才注意到对方脚底布着厚厚一层茧。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他扯过被褥轻柔地盖在黄琥身上,掖好被角,正欲去洗手。
沙哑而微弱的话语,突然从身后传来。
“别走……”
沈孑脚步一顿,转身看去,只见黄琥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露出的耳尖泛着病态的潮红,一只手还在空中微微晃动,似是在寻找依靠。
沈孑的脸色柔和了几分,“我可没洗手。”
他说着,拿手背抚过黄琥发烫的脸颊,轻声安慰:“没事的,睡一觉就会好。”
“别走……”黄琥突然握住沈孑的手,手心里全是汗,黏糊糊的,“难受……不想一个人待着……”
沈孑不语,另一只手轻轻拍着黄琥的肩,耐心地安抚着,直到黄琥的呼吸逐渐平稳,沉沉睡去,他才将手从黄琥手中抽离。
沈孑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清洗着手。
冷水溅在腕表上,沈孑微眯了眯眼,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纵容季鸩了,照顾黄琥本不是他的工作。
洗完手,沈孑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不放心,又去卧室看了一眼,黄琥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异常。
刚要关门,骤响的铃声割裂了寂静。
黄琥皱眉,嘴里发出了低吟,身子在床上不安地扭动,但始终没睁开眼,似乎在梦里挣扎。
沈孑见状,走近床头柜,拿起手机,按下了音量键。
来电铃声瞬间静音。
他看着备注显示的“妈妈”二字,指腹在接听键上悬停片刻,滑动了屏幕。
电话里传来阵阵嘈杂,紧接着是略微嘶哑的女声:“喂,琥琥啊,最近过得还好吗?”
沈孑没有立刻回复,走至阳台,夜风裹挟着不知名的花香吹拂着他的面庞。
他单手抱胸,淡漠地看着楼下闪烁个不停的霓虹灯,不知在想什么。
“琥琥,你有听到妈妈在说话吗?”女人又追问了一句。
沈孑收回目光,淡淡开口:“黄琥生病了,刚入睡。”
“……”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女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是谁?”
“黄琥的朋友。”
“哦哦!”女人立马转变态度,语气变得热情起来,“原来是琥琥朋友啊!等琥琥醒了,你跟他说一声,家里的钱不多了,让他打些钱回来。”
沈孑脸色遇冷,指腹摩挲着阳台护栏。
他和黄琥在一起时,是送房又给钱,黄琥全汇给家里了。
现在轮到季鸩包养黄琥,黄琥同样把所得的报酬汇给了家人,可这家子竟还不知足……
沈孑看着指腹上沾染的些许灰尘,眼神透着几分冷漠,“黄琥事业受挫,手里没钱,现在还生病了,卧床不起。伯母,既然你手里有余钱,不如先汇款给黄琥看病?”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死寂,沈孑甚至能听见女人吞咽唾沫的声音。
“那些钱……是留给孩子读书吃药的,不能用!”女人仿佛被触到了底线,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沈孑听到这话,心下了然。
他并不指望女人真能拿出钱,只是替黄琥感到不值。
黄琥一心为家,可这位母亲倒是没看出几分真心,但小心思全套在黄琥身上了。
“是吗,我会想办法帮忙的。”沈孑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谢、谢谢啊!”女人连声道谢,接着语气一转:“既然琥琥生病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让他多多休息。”
沈孑盯着手机屏幕,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走进卧室,将手机放回床头柜。
黄琥睡的很沉,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沈孑坐在床边,看着黄琥的睡颜,轻声叹息。
这张脸确实显傻,难怪会被人当做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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