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木白忙着整理残存的法器,赵小修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认真的。
“你真不走了?”,赵小修用手指着常逸安,“为了......他。”,赵小修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常逸安了。
全木白直起身抬头看他,“你已经问了很多很多遍了,我真的不走了。”,全木白抬手拍拍赵小修肩膀,“趁天亮,你赶紧回家,路上要是遇到裘薇一定看好她,不要让她来学校。还有我要是死了,你可别忘了我。”
赵小修一把挥开全木白的手,“谁说我要走了,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赵小修抱着胳膊一屁股坐在床上,“哥们一场,哥陪你死还不行吗?”
全木白捡了把椅子坐在赵小修对过,“这不是闹着玩。”
“谁跟你闹着玩,小时候你照顾我,现在我照顾你,更何况咱们多个人说不定还有办法呢,也不一定会死吧。”,赵小修也不知道会不会死。
全木白还想说什么,赵小修一把拦住他,“你别说了,我都懂。”
全木白说,“这不是我懂不懂的事,你不该拿生命冒险。”
赵小修回答他,“那你呢,你没玩命,你现在是为了谁在干嘛?你这个时候又懂了,我反过来说你,你会听吗?”
全木白犹豫着没有讲话,他知道万一他死了,他家里也会有人伤心,可是他没有办法不管常逸安,他要保护他,要是搭上命,也只能说自己没本事。
赵小修看他这幅样子,“你别劝了,我肯定不走了,咱们想想办法,晚上怎么能保住命吧。”
全木白直视着赵小修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好一会儿才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咱们不一定会死。”
“不能坐以待毙。”,全木白告诉赵小修,“咱们得准备些东西。”
“好。”,赵小修点头。
宿舍人多,全木白知道今晚水鬼还会出现,他怕自己连累到其他人,“收拾东西去图书馆。”
赵小修想把常逸安捆在板车拉下去,被他制止了,他背起常逸安,肩膀上的伤口撕裂般地疼痛。
他们走的时候,匡屹然就站在他们门口,并没有进来,只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就走了。
全木白更无心关注他,他背着常逸安下了楼,路上引起不少侧目,不少同学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无心计较,一路背到图书馆顶楼常逸安的房间。
图书馆顶楼红色木门前,全木白背着常逸安不太方便拿钥匙,“赵小修,钥匙在我口袋里。”
赵小修听到他的话把钥匙从他口袋里掏出来,赶紧开门,全木白脸色也不好,伤口没有处理,肩膀上还压了个成年男人,路上赵小修想要替一会全木白都被他拒绝了。
全木白把常逸安放到里屋的小床上,直到现在常逸安还没有醒,全木白打发赵小修去外面取了许多酒精桶、打火机还有一些其他东西,赵小修出去后,全木白单膝跪在常逸安床前,“快点醒过来好吗,我很担心你。”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
全木白用毛巾裹着常逸安脖颈上裸露出受伤的地方,希望水珠不要再往外溢出,不一会毛巾就潮湿了,常逸安的皮肉丝毫没有要愈合的迹象,他眼睁睁看着常逸安破损的皮肤,汩汩溢水,却无力解决。
全木白后背虽然疼痛,但他可以忍受,而常逸安身上的伤口他束手无策,一点处理的办法都没有。
“你身上疼不疼,怎么这么多的伤口。”
全木白有些无力地趴在常逸安胸口,“你不是每天都黏着我,怎么现在不理我了,你不想我了吗。”
“我每天都还要接收你的一百条信息呢。”
“睡醒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全木白在常逸安床前跪了一会。
片刻后,全木白提起精神站起来,他看着墙边常逸安作好的画,常逸安已经裱起来了,看来是真正完成了,全木白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在看到骷髅骸骨上的一滴泪,还有颅骨上的裂纹时,他的心脏隐隐有被攥紧的酸涩,那骸骨上一道极其明显的裂痕,颅骨几乎碎裂。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看这幅画,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他手指轻抚画中髅骨的裂纹,叹了一口气,他把画放下,他还有必须要面对的。
他把还有用的东西从包里倒出来开始布置。
过了好一会,赵小修带着一大包他要的东西来了,他接过东西后手下不停地在布置。
“我来。”,赵小修让他歇一歇去处理下伤口,“你这么带着伤也不是回事,这是我从校医室拿回来的急救包,你看看处理下,别让伤口发炎了。”
赵小修把包扎用的东西给全木白,全木白接过后直直奔着常逸安去了,他打开急救包,翻找里面能用的东西。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全木白把能擦的药膏都擦在常逸安外翻的皮肉上,然后帮他缠上一道道绷带。之后他才找了面镜子,背对着镜子处理自己肩膀的伤口。
十个血窟窿伤口边缘结痂,泛着诡异的乌黑,他拿酒精棉球在伤口上胡乱擦了擦,酒精碰触到伤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赵小修看他这一副凄惨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红线,跑过来给他消毒。
“用酒精多疼啊,你得用碘伏。”,赵小修从药箱里扒拉出一瓶碘伏直接倒在他肩头。
确实是没那么疼,全木白向赵小修道谢,“谢了,哥们。”
赵小修摆摆手让他不要乱动,
“你用不着,你别死就行。”
全木白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承你吉言。”
等赵小修给他清理干净创口后又给他缠了绷带,全木白没有耽误时间,趁着天亮尽最大的能力,因为他知道一旦天黑,他就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全木白往地下沿路倒着酒精,他让赵小修去把窗户全打开,今天晚上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出去。
赵小修一路把窗户全开开,不放心还在窗户合页夹住障碍物,生怕窗户自己关上。到图书馆大门那里,赵小修把破窗器放在门口,不知道用的上吗,只是放了再说。
“好了。”,赵小修气喘吁吁跑上楼来。
全木白放下手中的酒精桶,“我这也好了。”
太阳马上下山,橘黄色的夕阳包裹着整个校园,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全木白告诉赵小修他布置的路线,让赵小修一定按照计划行事。
赵小修狠狠点头,“成与不成,我都心满意足了,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全木白跟他握握手,
“好。”
.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太阳压进地平线,他们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屏息。
全木白跟赵小修拉起最后的墨斗线绑在窗框和门框上。
屋里传来一声轻哼。
是常逸安的闷哼声。
全木白飞快地摸着黑去房间里,
“你醒了?”
常逸安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全木白想查看他的伤口,被他推开了,“我没事。”
赵小修也进了屋,“没事就好,醒了就谢天谢地了,要不然等会儿还真不知道背不背的动你呢。”
全木白还想跟常逸安讲话,被常逸安捂住口鼻,他轻声跟二人说,“嘘,它来了。”
全木白迅速作出反应,拉着常逸安到准备好的地方,他已经没时间跟常逸安再解释一遍他的计划了,只能跟赵小修快速打暗号。
赵小修接收到他的指令,心下了然,一刻也不敢耽误去提起门口的电锯,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脏跳动在黑夜中格外响亮。
窗外响起吱嘎的声音。
是水鬼在挠玻璃。
玻璃摩擦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渗人,一声一声,响起在远处,水鬼是在分辨他们的位置,由远及近,并且越来越靠近。
全木白在心里大惊,来了!
全木白护着常逸安后退。
那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在他们的窗户前,水鬼找到他们了,水鬼空洞乌黑的头颅出现在窗外,正趴着窗户看他们。
全木白在心中暗骂。
靠,渗人。
水鬼从窗户钻进来的瞬间,被缠在窗框上的墨斗线烫了一下,发出阵阵黑烟,不过这并没有阻止水鬼的步伐,水鬼拖着身子朝屋里全木白方向而来,一路上弥漫着黑烟,灼烧出恶心的气味。
那水鬼几下就破了墨斗线,拖着可怖的身躯翻进了屋里。
水鬼一路压迫他们,他们三人一路退至门口,常逸安的肩膀抵上门框,他突然弹了一下,趴在全木白背上,要张口呼痛。
全木白突然想起来,门口也被他绑了墨斗线,他只记得水鬼怕这墨斗线,却忘记了常逸安会不会受伤,他懊恼自己粗心,连忙护把常逸安护在怀里。
水鬼从地下翻滚着站起身,污秽的口中发出阵阵吼叫,像山中的野兽。
那水鬼瞬间前移要扑向全木白,全木白站在原地不动,心中紧张得不行。
‘嗞’的一声,是水鬼被开光后的红线烫出的声音,水鬼走进了他们的陷阱,现在是赵小修发力的时间了,只见赵小修单手拉住红线的一端,另一手借力,三把椅子向水鬼聚拢,椅子上的红线死死缠住水鬼,让这怪物动弹不得,全木白倏地上前掏出口袋黄符,一把贴在了水鬼胸前,管他有用没用先贴上再说。
只见那黄符在那怪物胸前不过十余秒顷刻化为灰烬,水鬼怒吼一声挣扎着要破开束缚,赵小修被扯得差点松手,全木白迅速掏出另一张不待水鬼挣开马上又贴上,他跟赵小修大喊,“最后一张了!”
赵小修猛然间将红绳缠在墙上的钉子上,拉响手里的电锯,锋利的锯刃直冲水鬼头颅而去,扎进水鬼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在其可怕的脸上搅弄起来,水鬼翻滚着粘液不断地用粘液包裹锯刃,一时间竞可怕至极。
全木白拨开门口的墨斗线,让常逸安先钻出去,常逸安矮着身子从中钻出,全木白又大喊,“赵小修,快撤!”
赵小修可以说是瞬时间松开电锯,朝门口飞跑去,待赵小修出门的瞬间,全木白拉开电闸,一时间白色的灯晃在众人脸上,屋门被全木白关死,三人合力抵在门外,电闸合上的一瞬,屋内头顶上的电风扇顺势转起,顺着扇叶的转动,风扇上的一桶巨大的浓硫酸倾盆而下,全泼在了水鬼身上,水鬼刚挣破红线符箓,被这浓硫酸一泼也是吃不消,霎时间带着屋内的椅子连连翻滚在地,像是滚沸了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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