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离开后。
天终于露出一丝曙光。
常逸安身形不稳,打了个摆,手中的伞也拿不稳了,一下子脱力般地朝后昏倒,全木白惊慌着接住常逸安。
“常逸安。”,全木白叫他。
“常逸安,常逸安。”,全木白抱着他晃晃,他看见常逸安痛苦地闭上眼睛,倒在他怀里。
常逸安身上都是湿的,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湿漉漉的头发打着绺贴在额头上,嘴唇发白,失去了往日的气色。
常逸安就这样昏倒过去了。
全木白看到常逸安洁白的皮肤上破开一层层的小口,微微张着像是受伤的样子,但是却没有流血,正在汩汩地向身体外溢出水珠。
他想把常逸安打横抱起,谁知他起身的瞬间,视线发黑重心不稳,头重脚轻地带着常逸安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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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木白醒后已经是正晌午了,太阳正当顶,阳光刺的他眯了眯眼睛,他看着倒下的木门还有屋里的一地残损,昨晚发生的事他全想起来了。
他忽的起身四处查看,常逸安就躺在旁边赵小修的床上,他赶紧过去查看常逸安情况。
他摸摸常逸安的额头,还是那样冰凉,他又摸摸常逸安的眉毛,常逸安眉头皱得紧紧的,非常不舒服的样子,全木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是看他那样子心疼坏了。
“好疼吧。”,全木白把常逸安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常逸安。
赵小修突然拉着一辆平板车从外头进来,“你醒了?”
赵小修把板车放倒在地,“快把他抬上来,咱们走。”
“去哪里?”,全木白站起来‘嘶’了一声,他肩膀上的伤口钻心的痛。
“离开这个破学校,这个破闹鬼的地,去哪都行。”,赵小修还拿了捆绳子,他打算把常逸安捆在车上,拉着车下楼带他走。
“这车你怎么弄上楼来的?”,全木白问他。
赵小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就别管这些了,我一个人也背不动你们两个人啊,你醒了最好,快搭把手。”
“外边怎么样了?其他人有受伤的吗?”,全木白还在关心别人。
“外边一丁点事没有,反倒是你们两个,得赶紧去医院。”
其他人确实一切照旧,什么都没发生。昨晚的一切全都聚集在这间宿舍,他们的门烂了还躺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炸碎的一地的铜钱碎片,要不是屋里稀巴烂他还真不敢相信昨晚上是真实发生的事。他还以为是做梦,好像是身处结界中的梦,别人都无法进来的恐怖游戏。
赵小修跟他说,昨天晚上他们闹鬼时隔壁的门怎么拍都拍不开,等那水鬼走了后,常逸安跟全木白双双晕倒在地,赵小修一个人把他们两个从地上搬到床上,他又去喊人,其他宿舍的人被他陆续喊醒,其他人都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说闹鬼了,别人怎么都不信,还问他是不是在宿舍里打架了。
他知道这时候跟别人求助也没用了,就噔噔噔地跑下楼,去跟正在干活的大爷借了个平板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弄上来,说什么也要带着两个昏迷的人在夜晚降临前出了这学校的大门。
全木白看了看赵小修,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常逸安,选择坐在了常逸安身边。
赵小修见他不为所动,连忙去拉他的手,“你走啊,你起来啊。”
全木白坐在常逸安身边背挺得直直的,表情严肃,“我不走了,你走吧。”
“什么叫你不走了?你疯了?不要命了?” ,赵小修放下手里的绳子,“你犯什么病,学校里其他人我都说过了,他们不信我的,你又不是救世主,你留下来能救别人吗?还不是等死吗?”
全木白又回头看向常逸安,他身上的破口处渗出水珠,常逸安现在状态非常不好,紧咬下唇,似乎很难捱的样。
赵小修看他那样急忙诱导他,“你再不走他凉了,他早上晕过去就再也没醒,你还指望校医务室能给他开检查吗?得赶紧去医院,别再耽搁了,再耽搁你心上人真凉透了。”
全木白挣开赵小修的手,“我不是为了别人,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只是我带不走他。”,全木白看着赵小修的眼睛苦涩地笑了笑。
赵小修后退了两步,脸上都是疑惑,他左看看全木白右看看常逸安,“全木白你什么意思,你耍我?”
全木白自顾自地跟赵小修告别,“赵小修你走吧,你爸妈能有你这么个儿子不容易,我跟你当了小半辈子的朋友我也知足了,我......”,他说的这一通话跟交代遗言似的。
赵小修一拳砸在全木白右肩,“你说什么胡话,我爸妈有我这么个儿子不容易,那你爸妈就容易了?你要发癫回家再发,别再犯病了。”
全木白挨了他一拳,后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开始微微向外渗出血水,“我妈妈还有裘薇,有裘薇在。”
赵小修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于是指着常逸安向全木白发问,“你不走跟他有关系是不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不能走,你为什么要为了他留下来,宿舍大门是关死的他昨晚是怎么上来的?为什么他一来那个水鬼就不见了?”
全木白一脸凝重坐在床上不说话。
赵小修上前去仔细地观察常逸安,终于被他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于是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常逸安脖子,毫无脉搏而且手底的温度冰得吓人。赵小修以为自己摸不清楚,又转手去探常逸安呼吸,他手在常逸安口鼻前悬停了有五分钟,连一丝微弱的呼吸都没有,赵小修不敢置信,大惊道,“他死了!”
赵小修大惊失色慌张地退后差点把自己给绊倒,全木白上前捂住赵小修的嘴,“你别再说了。”
赵小修难以置信地看着全木白,“他还活着吗?是死了?还是?”
全木白没有回答赵小修的任何问题,而是让赵小修安静些。
赵小修看着全木白又折返回去,蹲在常逸安床前对着常逸安讲话,语气及其平静,“说好了,你做我男朋友,我保护你,我不会走的。”
全木白用手背蹭了蹭常逸安额头,常逸安居然舒缓了一下眉毛,虽然不明显,但是赵小修敢肯定自己绝对没眼花。
“全木白你拿我当傻子?咱们十几年的兄弟你这样瞒我!”,赵小修几乎要哭了,这几天离谱的事一件接一件,他难以接受,“这叫什么事啊,你就是怎么着你也得跟我说一声啊,你也不能这样瞒我啊。”
全木白叹了一口气说,“对不住。”
赵小修抓着他的衣服盘问他,“你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解释不清,你别再问了。”
全木白躲着赵小修似的,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他自顾自地把地上还能用的符纸捡了起来,又找了找还能用的东西,发现并不多了,只剩几张黄符纸还有一扎风筝似的黑线,剩下的这些东西都是掉到地下来不及捡的,其他的都在凌晨消耗掉了,也不知道这个黄师傅怎么搞的,说好的祖师爷的血侵染的黄水晶百邪不侵,管用只管一点用,要想逼退邪祟还差点事,这下可好了,黄水晶碎了,他手上又没有别的辟邪的东西,他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办。
他笑的很无奈,是真没办法了,那个黄师傅说不准根本没那么灵,也许来了也无用,他又想起裘薇来,于是给裘薇发了条信息,“不要回学校!”
全木白就是这样,看着性格活泼开朗,实则性格憋闷遇到事情喜欢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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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裘薇在收到信息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两个小时前。
山上。
裘薇拖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黄师傅指挥她让她放到后备箱,她艰难地把箱子抗上去。
黄师傅又让她回院子里去拿包裹,她气喘吁吁地取来一只黄色的包裹放到副驾驶,黄师傅已经在后排等她了,她上了车,车门自动关闭,汽车慢慢朝着山下行使。山上信号不好,裘薇错过了全木白的信息。
两个小时后,汽车慢慢开下山,现在正要上高速,裘薇看着两个小时前全木白发来的信息,心中不安,他给全木白回了电话,电话提示对方正在忙音中,她知道是全木白不肯接电话。
裘薇放下手中电话,转头向他旁边的黄师傅道,“黄师傅,糟了!他们出事了!”
黄师傅挪了挪自己的肚子,“不要慌,现在正值未时,太阳还未西斜而下,水鬼不敢作祟。”
裘薇很是着急,她伸着头问前排的司机,“司机师傅,还有几个小时能到?”
前头司机看了看手机导航,地图路线上有些红色,显示拥堵,“前面堵车了,如果不堵车的话,大概凌晨能到。”
裘薇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一旁的黄师傅,“那怎么办?”
黄师傅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小辫,“走小路绕路上高速,越快越好。”
前头司机听到他的话,方向盘一转,掉了个头朝另一个方向飞速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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