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八。
眼下已经入冬。
虽然还下着雨,淅淅沥沥,但是湿冷的很,他们穿的都不厚,干冷还好,湿冷就受不住了。
赵小修说要请假回家带衣服,裘薇想了想,“我也一起回去。”
校园路旁种的尽是些常青树,一年到头泛着绿,树上提前挂了些红灯笼。
全木白算了下日子,再有五天就是元旦了,今年的元旦他打算跟常逸安一起过,他不打算回家了。
常逸安破天荒的没有推他离开,反而主动邀请他一同居住,常逸安的顶楼被烧了个精光,全木白问他,“要到哪里去住?”
“旅馆。”
是的,校园内就有这样的旅馆,只不过常逸安在学校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去过,全木白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间旅馆。开的地方很隐蔽,就在校园里,专门提供给**的情侣。
旅馆的条件可以说是很差,不是很干净,窗户也很小,不怎么透光,有些潮湿。
常逸安在打扫,全木白也想帮忙。
常逸安看着他手臂烫起皮的伤疤,还有脸上磕磕碰碰留下的血痕,让他去医院包扎,“等你回来我就收拾好了。”
全木白不太想去,常逸安就耐心地哄他,“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你去吧,我等你。”
全木白总觉得事情很别扭,常逸安态度转变如此之大。虽说他跟常逸安独处一室是他求之不得的,可是他现在却高兴不起来,他对将来很迷茫。
更不知道要是再遇上不测的事他要如何保护常逸安,他夸下海口扬言要照顾他、保护他,可现在看来,一直是常逸安保护他。
他走的一步三回头。
常逸安送到他门口就没有再送了,全木白知道,常逸安出不了这所学校。
他赶着最快的那班车去医院急诊处理了一下,等赶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两块烤地瓜。
天冷,烤地瓜。
很搭配。
他回来的时候,常逸安就待在旅馆的门口向外张望,在等他回来。常逸安站在旅店廊下,没有走出旅店的门,所以外面没有下雨。
全木白一进门就把烤地瓜放到常逸安脸颊,他一路走的很快,所以地瓜还有些温热。
常逸安接过烤地瓜。
全木白手腕上缠了一圈绷带,脸上也贴好了创可贴,虽然看起来比较狼狈,但是仍然难掩他五官的精致,况且他个子非常高,身材修长肩宽腿长。
实在扎眼。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更是引人注目。
前台值班的女孩趁着上班空档总忍不住偷偷打量他俩,在这样的地方开房,是什么关系可想而知,女孩并没有曲解他们俩的关系。
全木白的目光刚刚好对上那个女孩,全木白礼貌性地微笑示意,那个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慌乱地低下了头。
全木白倒是坦荡,用缠着纱布的手揉了揉常逸安脸颊上白白的皮肤,“想我了?”
常逸安推着全木白往他们房间走。
房间里被常逸安打扫的很干净,他还换了新的床品四件套,全木白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床单枕套,“你去买的吗?学校有卖吗?”
常逸安关上门后从墙边推过来一个行李箱,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他的东西,“这都是我生前的物品,刚好有干净的床单,想让你睡得舒服一些。”
全木白听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生前物品几个字眼,胸口钝痛。
房间里有些阴冷,常逸安起来去打开空调,空调有些老旧,吱吱嘎嘎的,吹了好一会还没吹热。
全木白有点冷,他穿的不怎么厚。常逸安打开箱子,在里面取出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让全木白穿上。
全木白接过那件羽绒服的时候,突然感觉非常难过,情绪上无比悲伤。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点敏感了,常逸安让他快点穿上不要着凉。
天已经变冷了,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竟然相处了几个月了,他觉得遇见常逸安就是昨天的事。
旅馆没有多余的椅子,全木白穿上衣服后坐在常逸安铺好的床上,常逸安把烤地瓜的皮剥好后,先递给了全木白,常逸安太温柔了,温柔的全木白忍不住想哭。
拥挤昏暗的房间内,除了空调翁翁的声音,剩下的都是静谧。
常逸安打开那台老旧的电视,电视屏幕比较小,只有电脑屏幕那么大,全木白坐在床上等着常逸安换台。
电视也不是有线电视,有的台没信号,有的台是雪花播放不清楚,常逸安连换了几个台,都没有能看的台。
他推开墙上那扇小小的窗户,研究了一会儿回来告诉全木白,“用的是卫星电视,接收不到信号。”
全木白听见他说也探头出去看了一会儿,果然是那种小时候爷爷奶奶家用的那种长得像口锅似的信号接收器。现在已经淘汰了很久了,全木白也不会修这种东西,就说,“不是还有碟片吗,我们放DVD吧。”
常逸安说好,全木白随便挑了一张黑色的光碟,光碟上面什么字都没有,他不知道是电影还是电视剧。
他把碟片推进DVD,电视上就开始播放了,摄像头的视角很糟糕,都快趴地上了,画面中是一个维修工人在通下水道,一个穿花裙子的女性正在旁边看着修理工通下水道。
全木白不明白,修下水道有什么好看的。一连几分钟都这这样无聊的镜头,没有台词,也没有切其他分镜,很无聊的电影。
常逸安开始剥另一块烤地瓜,全木白吃了一口觉得很甜,把自己咬过的地瓜凑到常逸安嘴前面,常逸安也没有嫌弃他,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
烤地瓜都已经凉了。
常逸安却说,“很好吃。”
电视里的镜头终于有台词了,修理工已经通好下水道了,要女主人付钱,女主人说了句没钱后,修理工来了句肉偿,然后就开始脱衣服,两个人就赤条条地滚在一起,镜头上白花花的全是人体特写。
节奏之快让正在吃东西的二人目瞪口呆,全木白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下。
他忘了,在小旅馆这种地方,是需要情感上的润滑剂的,他不需要,但别人可能会需要。
常逸安也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电影,他白皙的脸上泛起红红的薄雾。
他想起身赶紧关上这令人尴尬的电影,起身前还问问全木白,“还看吗?”
全木白摆摆手说,“不看了。”
画面中男人跟女人正在疯狂地撞击,扬声器中传来阵阵高亢的叫喊声,常逸安烫手似的摁死了电源。
扬声器中的叫声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常逸安又回到全木白旁边,挨着全木白坐下,这会儿气氛完全不同,尴尬中弥漫着一丝暧昧。
常逸安的腿贴着全木白大腿外侧,那该死的空调居然开始制热了,全木白觉得自己脸颊有点发烫,他站起身,“有点闷,我去透透气。”
常逸安就那么看着他走了出去。
.
全木白生涩地点燃一支烟,这是他第一次抽烟。
他以前对吸烟这件事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现在居然对烟草及其渴望,渴望这一点小小的烟草能舒缓他烦闷不已的复杂心情,寄希望于尼古丁能处理他难以消化的情绪。
吸了一口后,呛口气体直直灌进肺里,刮着他的呼吸道,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太辣了。
随着一根烟着完,他的心情没有任何的改变,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他把烟盒随着打火机一并扔进垃圾桶里。
回房间之前他还特地用漱口水清理味道,他洗干净手后等手心的水珠干燥后才推门回到房间。
常逸安已经睡了。
外面天是暗的,因为下过雨的原因,天暗的快些,他看了看钟表,还很早。
常逸安缩在他的天蓝色小熊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很冷的样子。
全木白关上门,轻手轻脚脱了外衣后掀开被子从常逸安后背搂过他,把他圈在怀里。
常逸安身上还是那么的凉,冰凉刺骨。
一个体温高的吓人,一个没有体温。
全木白的温度隔着衣服传递到常逸安身上,常逸安放松了些,没有那么紧绷了,也不再瑟缩成一团。
全木白轻轻呼气,热气喷在常逸安后颈,“晚安,我心爱的人。”
.
后半夜全木白睡得很不安稳,不是因为常逸安,而是因为太吵了,从他睡着后不多时隔壁房间就传来床头撞击墙壁的声音,一会儿哭声,一会叫声,鬼哭狼嚎的。
隔着墙壁都能听见空气中有节奏的拍打撞击声,全木白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常逸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披着件薄薄的衣服,歪着身子正趴在床头,手下拿着本子和笔,好像在写日记。
常逸安见他醒了,主动把床头的小灯关上,“太亮了吗?”
“不是你,实在是太吵了。”,全木白捂了捂耳朵想清静一会儿。
常逸安把本子放下,摸着黑过来,主动圈住全木白,让全木白靠在他胸前,“我帮你捂着,你再睡会儿。”
全木白顺着他躺下,躺在他腿上,“几点了?”
常逸安告诉他,“十一点。”
还很早,这个点往常全木白还没睡觉。
全木白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他拉着常逸安的手不放,“你怎么醒了?”
常逸安说,“睡好了,不困了,想记一下日记。”
“日记写的什么?”,全木白转着他手指上的戒指。
常逸安‘嗯’地犹豫了一会,才说,“写的我跟你。”
全木白让他讲故事,讲他们两个的故事。
常逸安告诉全木白,他第一眼见到全木白就很喜欢他。
他们第一次见面全木白实在窘迫,落水狗一样,全木白说,“我那么狼狈你还喜欢。”
常逸安摇摇头,全木白在黑暗中看不到他摇头,只能听到常逸安讲话,“可是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你了。”
正式开启七日篇,七日篇的节奏会比较慢些,感情线会比较细腻一点,等七日篇结束就打boss了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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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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