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
是裘雁来领裘薇的。
裘雁骑着电动车带着全木白赶来,一路风尘仆仆的,她看起来也没有休息好,全木白才体侧完,裘雁以为能休息会儿,却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一个手腕流血的男人左手扯着裘薇的头发,把她甩的乱晃,“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贱?”
全光勋那时候虽然不是人,但是还能在裘雁面前装一装,全光勋拉着那个男人的领子,要打那个男的,“你再说一遍。”
裘雁看到这样场景简直要吓死了,她快跑上前,一把打在了男人手上,从男人手里把裘薇抢了回来。
裘薇看见裘雁,没忍住一下眼泪流出来了,裘薇窝在裘雁怀里一直抽泣。
全木白找了找身上没有带纸,只能把自己校服脱下来给裘薇擦泪。
这是裘薇第一次掉泪,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掉泪。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她可以发疯,但她不能落泪。
警察让他们双方达成和解。
.
几个小时前,包厢里。
那个男的手腕被裘薇用碎玻璃割破,裘薇那时候死死盯着全光勋,她想让全光勋去死,有人报警了,有人压着她,还有人趁乱摸了她一把。
裘薇回神。
警察把调解书放到全光勋面前,“未成年人伤害他人,监护人负责赔偿,签字吧。”
全光勋签下了字。
晚上回到家后,全光勋还在装,裘薇发自内心的佩服他的演技。而裘雁,浑然不觉,他的这个丈夫有多龌龊。
全光勋看着眼前举起菜刀的女孩,裘薇的样子跟八年前重合起来。
一样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像是要用眼神剜他的肉。
全光勋打了个冷颤。
尽管他畏惧裘薇但仍旧是拿出一副长辈的高傲态度说,“你还不快放下菜刀,人都让你撵走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
裘薇眯着眼睛,她早就把全光勋看透了,从里到外。
她慢慢踱步到全光勋面前,步子走的非常慢,非常有压迫感,她把菜刀架到全光勋脖子上并且一言不发。
“你疯啦,你真是疯了。”,全光勋被吓得大叫,但是他不敢乱动,裘薇在他心里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要是乱动,脖子真的会被割烂。
“我养你十五年,你就这样对我,你这个白眼狼,怪不得你爸妈都不要你,没心没肺养不熟的东西。”
全光勋大喊大叫地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大门敞着,他大喊大叫的动静吸引了很多人,对门的邻居还打开门看热闹,在看见裘薇手里的菜刀后瞬间又把门闭上了,谁也不管多管闲事。
“好了,别说了。”,裘雁开口,“裘薇你把刀放下。”
裘雁收拾着地下的烟头,“都看在一起生活十五年的份上,体面一点行吗。”
裘雁今天留下裘薇的目的是为了缓和关系,没想到全光勋回来搞得事情愈演愈烈。
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家庭关系,在这一刻终于撕开伪装的面目。
裘雁收拾了地下的烟头,看着裘薇还举着刀,全光勋吓得不敢再叫唤。
“把刀放下吧,不值得。”,裘雁向裘薇走去,从她手里接过握着的菜刀,“不值得。”,裘雁很顺利地从裘薇手里拿过菜刀。
全光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又目露凶光,看着客厅里被裘薇搞得乱七八糟的,“你这个麻烦精,走到哪砸到哪。”
“哎呀,好了!”,裘雁终于生气了,全光勋苛待裘薇不是第一天,现在还这样咄咄逼人,裘薇不疯才怪。
裘雁举着菜刀,“你不要再说了,她没有欠你,是我欠你,我还你行了吧,你冲我来,裘薇她是孩子,你不要这样对她。”
全光勋看着裘雁拿着菜刀的手在抖,他知道裘雁性子软好拿捏,借给裘雁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像裘薇那样又打又杀的,于是他主动把脖子伸过去,“怎么你也要砍我,来冲这砍,你砍,不砍我瞧不起你。”
裘雁被他逼得不住倒退,“你别说了。”
裘薇走过来指着全光勋,“你找砍是吧。”,她说着要拿裘雁手里的刀,“我替你砍。”
全光勋一看裘薇又上头了,急忙把脖子缩回去,“我看你们一家子神经病。”
裘雁跺了跺脚,她把菜刀往地板上一扔,“你出去,你出去!”,她指着门口的方向。
全光勋往沙发上一躺,“这是我家,我买的房子,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裘雁终于无话可说了,她跑着出了门。裘薇跟在她身后也跑出去了。
裘雁一路跑到花坛跟前,捂着脸开始哭,“他怎么这样,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裘薇跑过来在她身后站定,“一早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没发现。”
裘雁的泪从眼角一个劲流淌,她大学时候全光勋就追求她了,那个时候的全光勋跟现在判若两人。
全光勋是朱正芬的学生。
那天裘雁去给朱正芬送资料。
恰巧碰上全光勋在朱正芬办公室。
全光勋觉得她漂亮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裘雁跟他笑着打了招呼。
全光勋知道了裘雁是老师的女儿后更加殷勤了,还当场用卫生纸叠了一朵玫瑰花送给裘雁,全光勋就是用这样的手段追到裘雁的。
如此廉价的感情。
裘薇摸了摸身上没有口袋没有纸巾,她把自己肩膀送过去,“擦我身上吧。”
裘雁把脸埋在裘薇肩膀,“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对我,我没想过他要打我,我没想过他会这样骂你。”
裘薇说,“你当然想不到,他就是个凤凰男,跟你结婚也只是图你的条件,他看上的是你的家庭。”
裘雁父母都是大学讲师,她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的,全光勋高攀了她,她跟全光勋结婚完全就是被全光勋洗脑了。
裘雁的眼泪洇湿了裘薇的肩膀,“我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裘薇觉得现在提起这个话题是最合适的,于是她说,“离婚吧,跟他离婚。”
裘雁抬头看着她。
裘薇继续说,“我跟全木白都成年了,我们能赚钱了,就算不上学去打工我们也养得起这个家,你别再趴到他面前跟他过这样的日子了,你半辈子都毁在他手里了,后半辈子为了自己想想。”
裘雁看着裘薇,“木白他小时候跟我也说过这样的话,你们两个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要我离婚离开他。”
“可是没那么容易啊,我的工作又丢了,我现在只能赚这么点钱,我怎么撑得起一个家。”
裘雁有些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她曾经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学生,刚毕业一年就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到一万多的月工资,现在沦落到去做没有社保还要被压两个月工资的工作,甚至稍微怠慢一点对方还会羞辱她,‘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裘雁在想,如果当年她不跟全光勋结婚,她现在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跟她路上看到的那些白领一样,端着咖啡手提电脑,打扮的精致,体体面面的上班,每个月她或许还能给自己多买几身衣服。
所以她现在不是不想离开全光勋,只是她真的没能力。
裘薇清了清嗓,她早就研究过无数次婚姻法,“起诉离婚,找个好一点的律师,最多半年。婚内财产平分,会判给你一部分房子还有车,到时候可以换成钱,离开他日子会过得很好,你相信我。”
裘薇又说,“你想想你这些年被他压榨的,你在这个家做的劳动换到别人家,你去别人家去做这些家政,一个月低了一万块都没人干好吗,你又要做饭洗衣打扫家务,照顾小孩,还得伺候那个贱人。”,裘薇说到全光勋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一个男人赚钱不是就应该对家庭做贡献吗,这不是应该的吗,你看看别人家,谁家的男人会因为自己赚的钱交给妻子,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在家当皇帝了,他把妻子当奴隶一样使唤,他到底有什么可这么自傲的,他到底在牛气些什么。”
“而且如果他不跟你结婚,他今天能坐到这个位置吗?就他?我不是瞧不起他,我只是实话实说,他就是个废物,那个位置就是一头猪坐上去都能干的风生水起。”
裘薇说起来就滔滔不绝,过了许久,裘雁才终于抬起头来,“我要仔细考虑考虑。”
裘雁跟裘薇在下边吹了半夜的风才回去,屋子里仍然是一片狼藉,被裘薇砍翻的麻将桌,地下撒的烟灰,碎了的烟灰缸。
她们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还什么样,全光勋在等裘雁回来收拾。
主卧里传来全光勋打呼噜的声音,裘雁要收拾,裘薇拦住她,“明天再弄,明天我们两个一起收拾。”
确实太晚了,裘雁也很累了,她疲惫的不行,可是她完全不想跟全光勋再同床共枕。
于是她跟裘薇说,“今晚我们挤一挤。”
裘薇愣了一下,裘雁没有要去全木白房间而是要跟她挤一挤。
“好。”
当晚,她们两个人挤在一米二的小床上,裘薇更不敢翻身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