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胜今天很受宠若惊,匡屹然居然主动开着车来接他,还说要提前回学校,让他上车。
阿胜虽然不喜欢上学,但是学校还没开学,提前去也没什么,主要是他女朋友刚刚还打电话约他一起出去逛街。
他先上了匡屹然的车,坐在副驾上他给可萌打电话,可萌的电话无人接听。他很奇怪,可萌刚才还在催他,现在又不接电话了。
他给可萌留了一条留言后放下手机讨好匡屹然,“匡哥,你家的车真不错。”
这也不算是讨好,这是阿胜的心里话,他还没坐过这么豪华的车。
匡屹然居然勾着嘴角笑了起来,笑的有点发邪。
不过阿胜没多想,匡屹然一直是打不准猜不着的性格,不过跟着匡屹然混准没错。
匡屹然歪着手臂撑着下巴,另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单手控制方向,扬着头给了阿胜一个侧脸,阿胜觉得他要是有匡屹然一半潇洒就好了。
很显然匡屹然今天心情不错,居然主动开口跟他说话,“阿胜,如果有一件东西你想得到,你会怎么做。”
阿胜想了想,他现在最想得到的就是匡屹然的人生,可是他哪里敢说出来,“匡哥,别人我不好说,要是你想要的东西,那你马上就可以得到。”
“马上得到。”,匡屹然思考着阿胜的话神色一暗。
匡屹然手指点着方向盘,“我现在就是要马上得到他。”
匡屹然被阿胜的话说到心坎上,他一直是强取豪夺的性格,被他看上的东西,就早晚是他的,现在他要去取他想要的东西了。
匡屹然的车行驶在公路上,朝着他的目的地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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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
因为还没有开学,所以有些空荡的冷清,这也恰好给了众人布场摆阵的空间。
单勿殇抱着胳膊指挥其他人干活。
裘薇放下一盆贡菊花,她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大冬天头上热的快冒烟了。单勿殇让她不要停,给她一把铲子让她去挖坑。
单勿殇打开怀表,现在还不到申时,太阳虽然马上有斜下的迹象,但是不足为惧。
他们的场阵已经即将完成,单勿殇有把握对付那恶鬼。
校园东北角,校人工湖畔。校方沿湖围了一圈警戒线,现在都没有撤掉,一行人就在警戒线外面站着。
常逸安待在凉亭下,单勿殇不许他走出来,因为他们今天的布置大部分物品都是纸扎出来的,淋雨就湿。
全木白搭建好了灵棚,黑白的灵棚驻扎在湖边,灵堂周围围着一圈花圈。
灵棚两侧沿路全是贡菊花,这是不小级别的葬礼摆设。
灵堂下方摆着酒杯香烛,还有纸扎好的房笼,车弄,都是贡给死人带到地府去用的。
常逸安待在凉亭下画画,不是他自己要画的,是单勿殇要他画的。
画中是王飞死前的样子,戴着圆框眼镜,眼中的怨恨被常逸安用墨水遮盖住。
他画好后,全木白递给了单勿殇,单勿殇把画纸撕下用相框裱住,摆到了供台上。
单勿殇拿着毛笔在灵牌上题字,‘沉痛悼念’,提好了字她掀开黄布盖着的巨大的牌匾,‘奠’
单勿殇指挥黄师傅挂在灵棚正中,“黄豆,都挂上去。”,黄豆赶紧去接她手中牌匾。
黄豆最不喜欢别人直呼其名,但是对方是单勿殇,他也就忍了。
谁知裘薇举着铲子突然哈哈大笑,“哈哈黄豆,原来黄师傅你叫黄豆噗哈哈哈。”
裘薇待在黄豆那里做工当牛做马一个月,黄豆还拿她当驴使唤,她现在看到黄豆吃瘪她心里乐开了花。
黄豆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跟裘薇计较,反而是很麻利地把匾挂上,他不敢粗心,今夜零点一过注定不安宁,白天可不敢马虎。
全木白拿着一把更大的铁锨来一起挖坑,裘薇也赶紧挖,她也不敢怠慢。才刚化完雪,地上都是泥巴,趁着太阳还在头顶上,他们加快速度。
一辆厢货车从校外开进校园,一路开到校东北角,停在单勿殇面前。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合力把后货箱里的棺材抬了下来。那口木棺着实是不轻,那两个男人差点就抬不住。
他们挖坑挖的不慢,全木白一直无话,汗水从他脸颊上滴下,掉在了土坑里。
土坑挖好后,单勿殇让那两个男人把棺材打开,只留棺盖放到地上,棺身抬进挖好的坑里。
那两个男人松手后,一声厚厚闷响,棺椁着地。
棺椁着地后,单勿殇将手中取来的两把泛着金属冷色光芒的刀放入棺椁中。
单勿殇巡视四周一圈,还差最后一步,她从大衣内侧口袋取出两个手掌大小的草扎小人。
她走到不远处将这两个小人放在她面前,把木桩钉在地上,用红色绳线分别将两个小人绑在木桩上,两个小人中间用红线相连。
黄豆把地下多余碍事的泥土铲走,给棺椁清扫出畅通无阻的路径来。
沿路又从棺椁一路撒上白色贡菊花瓣,直至灵堂下方,但他还觉得不太够,又问全木白,“你是不是童子,童子尿有用的,能驱邪。”
全木白头都没抬,就说他不是。
“什么你不是!你这就不是了?”,黄豆似乎不愿意相信,“你才多大?!你就不是了?!”
“唉。”,黄豆叹了几口气,“我是,我找个地方去尿。”
黄豆端着坛子走的,没过多久又端着坛子回来了。裘薇捏着鼻子离他远点,“你别过来啊。”
黄豆放下坛子,凑到单勿殇跟前,“单大师。”
单勿殇拿着一个蒲团似的东西垫在腿下,她正跪在地上,给那两个草扎娃娃头顶画着巫咒。
那两个小人面上全是黑紫色咒语,咒语画完后一切已经准备完成。
黄豆又凑得近了点,“单大师。”,他再一遍喊单勿殇。
单勿殇这才抬起眼皮,“说。”
黄豆做了做心理准备,“单大师,不知道你有没有从丧夫的低谷中走出来,要是走出来了的话,我黄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单大师要不要考虑二婚?”,黄豆很是期待。
单勿殇勾了勾唇角,“我夫早死,怎么你也不想活长?”
“你这说的什么话。”,黄豆挺直腰杆,“我黄豆别的不说,八字是顶好的,长命百岁是好说,遇到邪祟恶鬼哪次不是逢凶化吉,我命硬这事单大师可不要担心啊。”
单勿殇从衣袋里拿出来的钢针,摆到黄豆面前,“既然黄师傅命这么硬,想来这事还是你做比较合适。”
“黄师傅你扎不扎得这针啊。”,单勿殇拿着钢针在黄豆眼前晃。
黄豆看着这哪里是钢针,跟烧烤签子似的,这扎上去不得要命,他咽了咽口水,收敛了色胆,“还是单大师您来吧,我黄豆还要施展请神术呢,打扰了,打扰了。”
黄豆灰溜溜地从单勿殇那里回来,全木白裘薇都已经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凉亭坐着休息了。
凉亭很冷,冷飕飕的那种穿堂风刮的人脸冰凉。常逸安给全木白擦了擦汗,全木白握住常逸安的手往怀里带。
裘薇有点见不得他俩虐狗,撇开眼睛去扒拉塑料袋里早上剩下的玉米。
这玉米在外边呆了一天已经快冻实了,她也不嫌弃,抱着就开始啃。
她干了一天活现在累的像条狗,再不吃点人就就要晕了,黄豆看她吃玉米跟她也要了一根。
黄豆边吃嘴还不停,“你说不是童子是什么感觉呢。”
“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呢。”
“愿得一心人,我的一心人在哪里?我都快四十了,你说我明年能遇到正缘吗?”,他问裘薇。
裘薇才不理他,她啃着冰凉的玉米,‘嘶嘶’两声,差点被玉米粘住舌头。
黄豆见裘薇不搭话,又往全木白面前凑,“过瘾吗?”
全木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用反问的眼神看他。
黄豆拉着他袖子把他拉近点,在他旁边说,“你跟鬼,感觉怎么样?硬吗?”
裘薇听见他的话就无奈地摇摇头叹气。
全木白脸上一下严肃起来,他说的话实在是太冒犯常逸安了,常逸安已经离世,可仍然需要别人的尊重,他这样肆意妄谈实在是太无礼,全木白已经生气了。
裘薇一下站起来,一玉米棒子敲在黄豆头上,“硬吗?还硬吗?我的大玉米硬吗?硬不硬?!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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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
赵小修坐在公交车上,他越想越后悔,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要走全木白一声没吭就让他走了,他太对不住他了。
万一要是请来的大师不管用,那全木白岂不是要死在学校里。他就再也见不到全木白了,他唯一的真心朋友。
他突然站起身来,“停车掉头,我要回去。”
前方司机摘下墨镜来,“你神经,我公交车为你一个人掉头啊。”
赵小修跑到下车的门口,“快开门,我下车,我要下去。”
“神经。”,司机靠边给他停下了。
赵小修下车后拦了一辆出租,“掉头开车,师傅。”
他坐在后排给自己爸妈编辑了一条短信,那是他的遗言。
他编辑好后狠狠心设置了定时发送,“爸妈,我对不住你们。”
赵小修眼眶又热了,全木白,我做兄弟做到这份上,我够意思了我,我命都不要了,就为了救你,你可千万别有事。
他打开手机联系人,找出一个电话号码来,电话接通后他对着那边说,“张警官,你之前说的还算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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