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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误解

辞别文昌帝君,帝丹甫一踏出文昌阁,便见到了方才他们谈论的主角——瑾年仙尊。

那人静立云阶之上,衣袍红白交错,白若初雪,红似烈焰,色泽鲜明夺目。周身气度却已敛去昔日轻狂,沉淀出几分沉稳,唯有那双望向帝丹的眼眸,依旧复杂难辨。

瑾年望着帝丹,久久无言。他们曾是推心置腹的挚友。纵使帝丹未曾明言,瑾年也早已洞悉他那颗心系在何方。正因明白这份执念,当年瑞华天帝遣他去别处历练时,他才执意要在帝丹执掌的三厚宫任职。一来可常伴左右,二来……亦想亲眼看看,那个被帝丹放在心尖上的臻歆神君,究竟是何等人物。未曾想,“好”未曾见,倒看尽了臻歆对帝丹的种种疏离与怠慢。日积月累,关心化作怨怼,情谊终成心魔,臻歆,竟成了他眼中最深的刺。

当年,当真是年少轻狂,意气用事!

此刻,隔着清冷的云阶,透过对方清瘦却挺拔如竹的身影,帝丹与瑾年仿佛都看见了旧日纠葛如潮水般涌来。

记忆翻涌,定格在当年——

瑾年正于下界山水间偷得浮生半日闲,忽得离析宫案前文官急信:帝丹重伤!他手中美酒应声坠地,顾不得一众知己好友,寻了僻静处便风驰电掣般赶回离析宫。

他见过帝丹无数模样,意气风发、威严肃穆、运筹帷幄……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刻这般虚弱地躺在榻上,连睁眼都显得费力。瑾年一步抢到床前,指尖急探其颈侧脉搏,只觉仙魂震荡不稳,分明是险死还生之兆!一股无名火瞬间燎原。他一边急急渡入法力稳住其伤势,一边厉声质问:“我记得你前日还轻描淡写,说要带人去取那蛟龙筋骨,为民除害!你莫不是……真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帝丹抿唇不语,只勉力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把精致绝伦的小弓,通体润白如玉,龙骨为脊,龙筋为弦,其上仙气氤氲流转,不知被灌注了多少精纯法力,堪称绝世之珍。他声音虚弱却清晰:“替我将此弓……送去三厚宫。狐狸说他与弟子射艺比试输了……想要一把上乘的弓。”

“又是他!”瑾年瞳孔骤缩,一把接过那尚带着帝丹体温的弓,指尖用力到指节发白,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是他要你去的?!”

帝丹倔强地摇头,喘息着否认:“没有……他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随口一提?!”瑾年只觉一股冰冷的酸楚与灼热的怒火在胸腔里炸开,几乎将他撕裂。他死死盯着帝丹苍白的脸,积压心底多年的愤懑再也无法抑制:“担心?他臻歆整日被莫翼那条飞蛇驮着,上天入海,逍遥快活!何曾关心过离析宫半分?又何曾在意过你死活?!我求你了,帝丹,别再一厢情愿了行不行?这天地间,神女仙娥、才俊英杰何其之多!你要什么样的仙侣没有?何苦……何苦如此作践自己,去感动一个……一个博爱众生,却独独吝啬予你半分真心的‘神君’!” 字字句句,如刀似戟,带着积年的怨怼与锥心刺骨的痛惜,狠狠砸在寂静的云阶之上。

瑾年一番话,如同冰冷的淬毒之箭,将帝丹眼中残存的光彩彻底击碎。他艰难地试图在过往的记忆碎片中搜寻,寻找一丝自己并非全然一厢情愿的证据。片刻后,他才带着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底气,低声辩驳:

“他……他曾说……天上的神仙在他眼中,我……最好看……”

瑾年看着他强撑的模样,心头刺痛更甚,语气却愈发冷硬,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好看?那算不得喜欢!顶多……是欣赏罢了。就像欣赏绚烂的烟霞、壮丽的云海、圆满的落日,欣赏一张好看的容颜,与欣赏这些死物,有何本质不同?”

帝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不肯松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还说过……天上众仙,他最喜欢我……”

“最喜欢?”瑾年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苦涩与讥讽,“那是因为你能护他三厚宫周全,保他逍遥自在!就算不是因为这个,‘最喜欢’又如何?就他那性格,那意思不过是在他喜欢的所有人里,你排在最前面罢了!就像朋友成群,你不过是与他相处最融洽的那一个——是锦上添花,而非不可或缺!帝丹,你还不明白吗?”

“是……是这样吗?”瑾年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帝丹早已摇摇欲坠的心防上。那尖锐的剖析,精准地撕开了他长久以来自我安慰的幻象,露出底下血淋淋的、不愿面对的现实。巨大的失落和痛楚瞬间攫住了他,让那句反问都带着破碎的气息。

然而,心底那点微弱的、近乎执念的火苗仍未完全熄灭。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声音轻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在风中,却带着一种固执的、最后的坚持:“我……我要等他……等他亲自来告诉我……” 这更像是一句说给自己听的呓语,一个明知可能无望,却仍想守住最后尊严的、摇摇欲坠的堡垒。

帝丹的固执,让瑾年既无奈又忧心如焚。他只得依帝丹的要求,将他安置在一处幽静的别苑休养。帝丹伤势稍有好转,便开始侍弄花草。他种的是牡丹,瑾年起初不解其意,待知晓这花名为“相思红”后,只觉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咬牙恨声道:“我定要找出他不喜你的铁证,断了你这念想!”

帝丹望着新抽的嫩芽,神色淡漠:“不过几株花罢了,何至于让你如此不快?”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瑾年压抑已久的情绪。他猛地转身,双目赤红,怒不可遏地吼道:“因为我受不了你时时刻刻想着他!看着你为他神魂颠倒,为他耗尽心血,为他把自己伤成这样还念念不忘,我受不了!”

吼罢,他再难面对帝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徒留帝丹一人,在满园初绽的牡丹前,陷入更深的沉默。

又过了一段时日,瑾年竟扛着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回来了。再见帝丹,他面上毫无尴尬,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兴奋,指着那通体光滑、隐隐流转着微光的巨石道:“我把瑞华私藏的‘仙缘石’偷来了!他拿这石头当宝贝镜子立在卧房最深处,无事便去照上一照。站在它面前,若你心中有人,便会映出那人的影子;若无……便只如寻常镜面,照出你自己。”

帝丹的目光投向那仙缘石。奇异的光华在石面上流转,渐渐凝聚成一个清晰的身影——正是他自己!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仿佛被这冰冷的石头迎面重击。

瑾年也瞥见了石中影像,嘴角勾起一抹刻薄而轻蔑的冷笑:“看吧,有嘴的人会说谎,但这石头不会。” 丢下这句诛心之言,他再次拂袖而去。

帝丹独自走近仙缘石,颤抖着手抚上冰冷的石面。那映出的、确凿无疑的自己的身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巨大的失落攫住了他。他猛地扬手,一记凌厉的法力狠狠轰在石上!“轰”的一声巨响,仙缘石应声倒地,光华尽散。他不再看它一眼,转身离去——并非不信瑾年带来的这冰冷“证物”,而是……他不敢信,也无力承受这残酷的真相。自此,他长久地避开了臻歆。

帝丹那十年养伤期间,只堪堪收到臻歆三封长信。信中多是诘问,字里行间透着疏离与不满。然而帝丹回信时,却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唯恐一言不慎,便伤了他分毫。

瑾年在离析宫拿着帝丹写好的第三封回信,心头那股邪火非但未熄,反而愈烧愈旺。他眼中寒光一闪,竟暗中施法,照例将帝丹那字字斟酌、饱含隐忍情意的回信,尽数篡改成冰冷疏离、拒人千里的无情之语。然后,他亲自拿着这被玷污的信件,亲自来到了三厚宫门前。

他姿态倨傲,将信随手丢给守门的小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宫门内外:“告诉你家神君,执法天神有令:他要清修静养,不想再收到任何书信了。望尔等莫要再去打扰!”

恰在此时,臻歆在弟子们的簇拥下正欲出门,莫翼紧随其侧。瑾年这番盛气凌人的话,被他们听了个正着。气性刚烈的莫翼当即沉下脸,嗓音带着蛇类特有的嘶嘶冷意:“瑾年仙尊好大的威风!离析宫固然权势滔天,但我三厚宫也绝非任人轻辱之地!若离析宫执意要与我三厚宫硬碰硬……哼,这天庭怕是要换个颜色了!”

瑾年目光扫过莫翼,最后定格在臻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慢条斯理地开口,话中带刺:“三厚宫弟子果然气度非凡,一条蛇都快养出真龙的气势了,瑾年佩服,是该好好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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