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的葬礼在季家老宅举行。
老宅的庭院里种满了白菊,风一吹,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陆随站在灵堂前,看着季淮的照片——那是他们去年在洱海边拍的,他穿着白衬衫,笑得像个孩子。
“阿随。”
季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素色的旗袍,眼睛肿得像桃子,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谢谢你来。”
陆随接过花,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节哀。”
季晚摇头,眼泪掉在白菊上:“哥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她递来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季淮的日记本。陆随翻开第一页,是季淮的字迹:“今天陆医生第一次给我送早餐,热可可甜得发腻。他说‘病人不需要多余的关心’,可我知道,他偷偷把我的药瓶收进了白大褂口袋。”
翻到最后一页,是季淮的字迹:“阿随,我可能要走了。但我很高兴,因为我是被你爱着的。记住,要把我的梨涡糖分给更多人,让他们也能尝到甜。”
灵堂外传来脚步声。季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来,白发在风里乱颤。他看着陆随,眼眶发红:“小淮走的时候……喊了你的名字。”
陆随的喉咙发紧:“对不起,爸。”
“傻孩子。”季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小淮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遇见你。他总说,你像太阳,把他心里的冰都晒化了。”
陆随低头看向手里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季淮踮脚给他戴戒指的模样。照片背面写着:“阿随,要一直一直,把日子过成我们都喜欢的样子。”
葬礼结束时,天上下起了小雨。陆随撑着伞,把季淮的骨灰盒抱在怀里。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极了季淮从前弹《月光曲》时的琴声。
“阿随。”季晚递来一把伞,“我送你回去。”
“不用。”陆随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
他沿着季淮生前最爱的那条梧桐道走着,雨丝落在脸上,凉丝丝的。路过他们常去的咖啡馆时,老板娘探出头:“陆医生,今天怎么没带小淮来?”
陆随的脚步顿住。他想起季淮总爱坐靠窗的位置,点一杯热可可,然后看着他笑。老板娘从窗口递出一杯热可可:“这是小淮预存的,他说等你来的时候喝。”
陆随接过杯子,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他抿了一口,甜得发腻,像极了季淮的笑容。
雨越下越大,陆随抱着骨灰盒,站在梧桐树下。他想起季淮说过的话:“阿随,要是哪天下大雨,我们就躲在这棵树下,我给你唱《月光曲》。”
可现在,唱歌的人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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