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那边怎么派过来这么个浪荡性子。”
嘴上说着别人,这说话的人却是穿着显眼的亮色花衬衫,脸上带着个墨镜遮住了大半的脸,露出个流畅的下巴、直挺的鼻根和淡色的薄唇。
他身边的人显然觉得他是没有这个资格评价别人的,所以并没有回应他,反而挑起另外的话题:“这次的合作还是由你对接,什么情况和白术说。”
“行。”严时泽端正起态度应下,但正经不过一秒,立马又扬起笑来,“莫哥,别总是摆着张脸嘛,你回忆回忆,多少大美女被你这张脸吸引过来,又被你的态度给劝退了。”
莫溘脸上表情并没有变化:“再说,就派你到甘闵州整理军务去。”
他那张脸倒不愧严时泽的夸赞,即使冷着表情,也能看出线条的优越,眼尾微微上挑,本该给他添上些许艳丽,但那身凌然不近人情的气质,让人丝毫不能直视他的脸庞,更别说仔细观察他的眼型了。
严时泽顿时失声,现在谁不知道甘闵州被叛军占领割据了,骚乱的很,让他去整理军务,那还能完手完脚的回来吗。
莫哥,算你狠。
不再扯嘴皮子的严时泽放眼望向眼前辽阔的大海,放松心神。
蓝蓝的天,咸咸的海风,还有……他眼神一凝,盯住一点不动了:“那是什么?”
莫溘以为他又在开玩笑,仍旧在处理下属发过来的消息,突然,他打字的手一顿,耳边传来一道细微的嗓音。
“人类?”
——
宁余泡在温柔暖和的海水中,舒服的昏昏然就要入睡,耳边传来的一道戏谑嗓音直接把他拖出梦乡。
他惊喜的呼唤了一声,发现他们并没有反应后,沮丧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不过他消沉不过超过三秒,又兴致冲冲地打量起两人的穿着来。
相貌俱是好相貌,不过一个穿着花哨,语气也轻佻;另一个虽然为人正经,不过在一个大太阳下还西装革履裹得严实,估计脑子多少也有点毛病。
说的话倒是可以听懂,但是,“整理军务”?是他想象的那个军务吗?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都牵连不到他一只海洋生物头上。
这般做下结论,宁余刚想继续躺回去,就和两个帅哥中那个穿西装的对上了眼。
“?”
“错觉吧。”宁余嘀咕着闭上眼,下一秒,眼神的缝隙里就瞥见那个男人就朝他迈步而来。
宁余害怕了,悄咪咪往后挪着,等到确定那男人的目标就是他后,连忙跳下珊瑚就要转移阵地把自己藏起来。
理想很美好,现实就是在他刚掉到沙上就被莫溘给捞了起来。
“哎!莫哥,你干啥呢!”
严时泽看着莫溘突然脱掉上衣外套就走进了海里,上手从水里捞起来刚刚晃住他眼的那个东西,等到莫溘回到岸上,就疑惑又新奇地凑了过去:“这是什么东西?你抓它干啥?”
宁余也想问抓他干啥,但是突然的脱离海水让他极其的不适,此刻正奄奄一息地瘫在莫溘的掌心:“让、让我回水里去……”
莫溘盯着手里的小东西好一会儿,通体是宝石般剔透的白色,只有他指腹那么点大小,背上一瓣一瓣的小翅膀,布着细细黑线勾勒的不规则图形,缀着星星或白或金色的光点。
“这是什么东西。”莫溘反问严时泽,换来他无语偷翻的一个白眼。
莫溘怀疑这是他的对手最新研发的窃听仪器。
看了眼旁边不知所云还在欣赏着宁余的严时泽,莫溘一边把宁余放回水里注意着不让他逃掉,一边从严时泽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不一会,一个年轻男子就捧着个杯子小跑过来,恭敬地递给莫溘。
“莫总,你要的东西。”
莫溘没接,示意严时泽把宁余抓进杯里。
严时泽不懂,但他听话照做。
屁颠屁颠地把没有反抗之力的宁余又重新抓住,带回了他们的临时住所。
宁余被放回海里后缓过来一些,那种失氧后即将窒息的恐惧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知道如果莫溘想抓,那他自己是根本没有能力逃脱的,所以也息了逃跑的想法,安心待在莫溘的视线范围内,随着拍岸的波浪凑近莫溘,又顺着离岸的浪花远离。
甚至一不小心搁浅在了岸上,还要严时泽帮忙送回水里。
“……”
“……”
“……”
莫溘开始怀疑自己刚刚下的结论是否太过草率了,如果这个傻不愣登的东西真的能完成窃听的工作,那他也活该死于他的对手之手。
想来也是,抓住宁余的那一瞬间莫溘就知道自己抓了一只活物,现在还没有仿真技术可以做到宁余这种地步。
不过话都发出去,人也已经把杯子送了过来,莫溘还是决定把宁余带走以防万一。
宁余乖乖被严时泽捞到杯里,然后缓缓沉到杯底,透过玻璃观察着这个世界。
景色和宁余想象中的海滩并无差别,柔软的海滩,高大的椰子树,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房屋群。
一路上没能见到其他人,除他之外就只有他最先见到的那两个男人和后面来的年轻男人,没人说话,是以宁余感觉寂寥得很。
大概走了有那么十几分钟,一座庄园出现在眼前。
宁余直愣愣盯着守着庄园门口的保镖腰间别着的枪支,像电视上保卫着重要大人物一样的架势,一时间竟然冒出“真的假的”这种愚蠢的念头来。
还未思考出来抓住自己的人的身份,宁余所处的杯子就换到了一个佣人手中,被他带着进入一间类似于书房的房间,从杯里倒进一个宽敞的地方。
就这样,宁余完成了搬家这样一个大工程,从无际的海洋被迫入住大海缸。
佣人倒完他就完成任务般迅速离开了房间,顺带小心带上了房门,一时间,宽敞的屋内唯一的**生物就只有宁余一个了。
果然人还是不能立flag啊,看他,刚说两人的事牵连不到他头上,现在不就被抓着住进他们家了吗。
没事没事,也是能近距离观察这个世界的人类了。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宁余参观了一下他的新房。
这个海缸很大,是两米乘一米乘一米的样式的,中央是白色珊瑚礁的地基,上面长着各色各式的珊瑚和藻类,底部的砂是白色的,水清澈且温度适宜。
宁余不知道这个缸准确的大小,但他爬了半天也没有从缸的这头爬到缸的那头,于是果断放弃了,趴在底部安静地休息。
书房的窗帘没有拉上,房间内的光线渐渐暗下,又逐渐亮起,宁余就这样在这里呆了足足一天一夜。
宁余刚开始还安静地待着,后面见实在没人过来,就逐渐焦虑起来:“那些人把我带回来怎么也不给我点东西吃啊……”
缸里长着的藻类是宁余不能吃的,他啃过,还没入喉就反射性吐了出来。
现在饿了这么久,原本还有闲心在缸内乱逛的宁余无力地趴着:
“来人呐——我要吃饭——”
他所做的一切都被坐在监控前的莫溘尽收眼底,宁余的嗓音透过电线,带上些电流生硬感,却难掩其中的朝气和挨饿后的虚弱。
莫溘沉默一瞬,按下桌边的按钮,不久,管家就出现在门口,静待候命。
“给缸里的那个东西准备些它能吃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能听到他的声音,但确定了他的无害性后,他有的是时间找出它的奇异之处。
管家躬身应下,转身安排人去准备了。
房间内的宁余已经一边哀嚎一边饿到啃珊瑚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呼唤的到了回应,书房的门在不久后打开,一个穿着英式修身燕尾服的男人端着个盘子走到鱼缸旁边,上面赫然放着宁余心心念念的食物。
周青是给莫溘从小培养的贴身管家,这会到这边来谈事,他也理所应当地跟了过来安排适宜。昨天莫溘突然让他去准备一个海缸用来养鱼,虽然不解,他也以最快的速度运了个造好景开好缸的海缸过来,刚然后就见着里面住进了一只海蛞蝓,现在还被主人提醒着来喂他食物。
“我的饭!”见到吃食的宁余激动地原地等待着。
周青没有拖沓,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个长镊子,夹起绿藻放到宁余面前。
纵使饿极,宁余也等着周青把他的饭摆完、礼貌地说了声周青听不到的“谢谢”后,才迫不及待抓住藻叶的一角吃了起来。
这种藻叶和他在海里吃的不是同一种,吃上去更清脆多汁些,宁余嚼嚼嚼,吃得一脸满足。
长得很漂亮的小东西,现在给它喂食,也乖乖的,但要说就这点微不足道的优点吸引了他的主人,周青是不信的。
养着就养着吧,说不定就是一时兴起呢。
喂完这次,见识过了宁余,周青就把喂食的工作派给了一个打杂的女佣,让她每天三次定时去给宁余准备食物。
宁余就这样过上了饭来张口的生活,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然后睁眼就有漂亮小姐姐给他送来食物,慢吞吞吃完后,要么探索他的新家,要么就趴着晒太阳。几天时间过去,他已经闲逛了小半个缸了。
“我这也算是达到鱼生巅峰了吧。”今天的宁余睡在朵大手星花上,在睡意到来前,嘀咕着陷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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