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蓝紫色射灯扫过舞池,姜时月把第三杯威士忌灌进喉咙。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一个人来酒吧喝几杯。酒吧里嘈杂喧闹,让人压根不能静下来想事情,不想事情,就不会不开心。
“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男性的嗓音从身边传来,“姜小姐心情不好?”
姜时月转头,是宋知景,酒吧的灯光在他的西装肩头投下光斑。
姜时月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他用指尖勾起她腰间散落的黑色腰带:“姜小姐的风格还真是多变。”
姜时月冷冷地向下瞥了一眼,利落地一掌,将他不安分的手拍了下去:“宋先生挺喜欢动手动脚。”
宋知景失笑,举起双手以证清白:“这顶帽子我可受不起。”
姜时月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宋先生慢慢玩,我先走了。”
“我哪里让你不满意?还是说——姜小姐就喜欢你继兄那样的?”
他对姜时月感兴趣,便派人查了查她身边那个男人,原本以为是什么大小姐与穷小子情深意切的故事,没成想是继兄妹关系。
可依照男人的直觉,宋知景都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他们绝不止是兄妹关系。
姜时月动作一顿,看向他的眸子淬了更深的冷意,嘴角的笑带着讽意:“宋先生或许什么都好,可不好就不好在,我爸让我嫁的人,绝无可能。”
宋知景摊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表面上是不服从你父亲的安排,但实际上也是另一种被束缚。”
“少拿歪理邪说来绑架我,我怎么开心怎么来。”姜时月冷笑,“再说了,难道你觉得,没有我父亲,我就会喜欢你?”
姜时月从高椅上下来,拎起包包,临走时又停住了脚步:“至于我和裴青寂,劝你不要管太多。”
不知道哪个冒失鬼撞倒了堆叠起来的酒杯塔,酒池里的气氛再次被推向**,姜时月在弥漫的酒气里想到了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裴青寂也是这样沉默地收拾她砸碎的酒杯,指尖一点点渗出血迹。
宋知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低笑。
她真是每次都能让他感到意外,不过看来她还不知道,他们两家父亲,已经在商议订婚事宜了。
彼时这位大小姐会是什么反应,她很期待。
凌晨三点寒风卷着雨丝刺入骨髓,她站在路边想,裴青寂此刻在干什么?
有可能已经睡了,也有可能还在工作——毕竟姜明诚那样器重他。
姜时月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既然想见,那就找他。
姜时月给裴青寂发了条信息——来接我。
附加一个定位。
不过现在凌晨三点,说不定他已经睡了,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姜时月还在想各种可能性,就收到了回信。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好的。
原本有些阴的心情突然就轻盈了起来。
姜时月找了个风小点的地方等他。
裴青寂效率很快,十分钟就到了,姜时月坐进副驾驶带来一阵冷意。
裴青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暖手宝递给她。
姜时月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放进风衣口袋。
“回学校还是回家里?”裴青寂打着方向盘。
姜时月的指尖划过他的大腿:“去澜阙华亭。”
裴青寂喉结滚动了一下,默不作声地调转了行驶方向。
澜阙华亭是裴青寂前几年买下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有时候加班到很晚的时候方便休息。
姜时月还没去过。
——
电梯上到23楼,裴青寂先她一步出来,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
姜时月挑了挑眉:“有女生在这里留宿过?”
裴青寂还没答,她很快就耸了耸肩:“算了,不关我的事,但我不穿别人穿过的鞋。”
她就这样打算光着脚进门。
裴青寂及时叫住她:“没人穿过。”
姜时月停住,转过身打量他,忽然笑了下:“专门给我准备的?”
裴青寂不答,但耳根有些泛红。
姜时月心情很好,莹白的脚钻了进去,大小正合适。
这房子的装修风格跟裴青寂本人很相似,灰调,冷淡,简洁,毫无人情味,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
姜时月打量着四周,很快,角落的宠物窝吸引了她的视线,里面躺着一只灰白相间的猫。
她新奇道:“你养宠物了?”
她走过去蹲下,撸了一把猫毛,顿了几秒,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缓缓转过头看着他:“这不会是当初被姜明诚丢掉的那只吧?”
裴青寂没说话,算是默认。
姜时月将它抱起来,在裴青寂的喂养下它已经胖得不成样子,因此她没在第一时间认出它。
那年她高三,从外面带回来一只小野猫,兴冲冲地说要养它。
那是母亲去世后它少见得一次表现出对某个事物感兴趣的时候。
可姜明诚说野猫脏,说不定还会携带什么病毒,坚持要把它送走。
姜时月不同意,可最终姜明诚还是在第二天姜时月去上学后趁机让佣人把它丢了出去。
那天姜时月在外面找了一整晚,回来后也没找姜明诚吵架,只是不声不响地回了房间。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是光鲜亮丽,嚣张跋扈的。
那是裴青寂第一次见到姜时月那样落寞的样子,校服衬衫被汗水浸湿,校服裙摆下方的小腿有被草丛划伤的痕迹。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它叫什么?"她眼睛一下一下地摸着猫咪的毛,这只猫似乎也很亲近她,一点也不抗拒她的抚摸。
她当时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它就被姜明诚丢出去了。
此时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像是把小刺猬终于把浑身的刺收了回去。
裴青寂摇了摇头:“它是你的猫,该你来取。”
此时,猫咪突然在她怀里突然发出咕哝声。
裴青寂了然道:“它困了。”
“就叫噗噜吧。”说完,姜时月笑着模仿,“噗噜噗噜,噗噜噗噜。像不像?”
她抬头,亮晶晶的眼眸望向他,嘴角盛着开心的笑意。
裴青寂很久没见到过了,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忽然觉得所有事情都值得,无论什么,都值得。
猫咪突然从她怀里跳了下去,窜上书架顶层,一张泛黄的收据飘了下来。
姜时月伸手去接,发现是宠物医院绝育手术的收据,患者姓名一栏写着——姜时月的猫。
姜时月有些哭笑不得,说没取名还真是没取名。
"装好人装上瘾了?"她将收据揉成团砸向他胸口,"当年看我那样狼狈的模样你很爽吧?"
裴青寂接住纸团,摇了摇头。
他只有心疼。
心疼那个总是躲在房间看着妈妈照片独自哭泣的小女孩,心疼为了一只小猫费那么多力气的小女孩。
其实裴青寂是个没什么情感的人,他不喜欢养宠物,也不喜欢猫。
他花费两天一夜把这只猫找回来仅仅是因为姜时月喜欢,可她不能把它养在家里,那么他来帮她养。
他是一个连自己的一日三餐都疏于照顾的人,却总不忘喂猫,还给它买玩具,事无巨细,仅仅只是因为姜时月喜欢它。
姜时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要洗澡,浴室在哪?”
裴青寂领她来到浴室,从衣柜里取出崭新的女士睡裙。
是姜时月最常穿的牌子,也是她一贯的风格。
姜时月拉住他的领口:“你给我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呀?”
裴青寂偏开头,耳根泛红。
她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摊了摊手:“可是哥哥,我没有内衣内裤诶。”
“……我现在去买。”
姜时月却挥了挥手:“不用了。”
说完抱着那件睡裙朝浴室走去。
姜时月洗完出来时,身上穿着那条睡裙,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没穿内衣的痕迹。
裴青寂忽觉口干舌燥。
姜时月淡然自若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颐指气使:“你帮我把内衣内裤洗了。”
于是裴青寂意识到她此刻不仅没穿内衣,内裤也没穿。
他几乎是慌乱地转身。
走进浴室时,里面还有姜时月刚刚洗完澡未散的水汽。
脏衣篓的边缘搭着她的内衣内裤。
裴青寂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视线落在那套贴身衣物上。
半晌,他闭了闭眼,走过去拿起那条带着蕾丝边的内裤。
水声淅淅沥沥,恰好掩盖住某些声音。
这次裴青寂在浴室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他将洗好的姜时月的衣物挂在阳台,再到客厅时发现姜时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茶几上放着她随手翻了几页的书。
他弯腰将她抱起。
姜时月在这一刻惊醒,裴青寂低头,四目相对。
姜时月带着一点刚醒来的娇憨,主动挽上他的脖子:“我要睡你的床。”
“好。”
裴青寂将她放到自己的床上,想起身时却被她搂住脖子不放。
“我去睡客房。”
姜时月最讨厌他这副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她偏要扰乱他。
她凑上去舔了舔他的耳垂,声音像是可以勾人的魂:“哥哥,我下面什么都没穿哦,要尝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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