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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承平九年仲秋,惠王李复挟叛军攻入京都城,分散的小队兵士暴戾地挨家挨户搜剿,城中街道间百姓惊恐万分,四处逃窜。

卫子衿当即做了个决定,杀了秦信和李复。

原因嘛……

自然是因为李复这个狗东西,当了她三年的跟班,对她言听计从,却背着她与她的生父秦信勾结在一起,打算逼宫她的男人。

卫子衿没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任何人,吩咐暗卫和镇国公府里的护卫将舅母与一干奴仆送往皇宫避难,找个了借口,孤身前往秦府。

皇城之中,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平民百姓,人人自危,唯独秦府里仍如昨日一般恬静祥和。

门前两只大石狮子脖颈间挂着红绸扎成团的花,高悬的匾额和朱红大门被擦得锃亮,门口还散落着没来得及清扫的爆竹碎屑,似乎不久前为什么事庆贺过……

卫子衿裹着灰色斗篷沿着秦府的院墙走上前,离正门越近,越犯嘀咕:秦府怎么比她预想里大了这么多?她身上带的这些火药可不够炸死这么多人的,况且李复也不在……

看来,她还得再忍忍。

门口看守的家仆本来闲散地倚着门边的柱子望着来往行色匆匆的行人,脸上均是一派看戏的松弛,陡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愣忪了片刻,神情立时紧张起来,对视一眼,往门内跑了两步,再出来,便是引着大帮护卫拿着兵刃将卫子衿围起来。

卫子衿恣意张扬,一人对阵这么一大群人也丝毫不怯场。

倒不是她有把握仅凭一己之力便能将这群人撂倒,实是来的路上她听闻李复下了缉捕令,要将她抓获,带去宫门前枭首示众。

真是好大的口气,怎么不当着她的面叫嚣?

堂堂一个王爷,跟了她三年,点头哈腰的模样她见得不少,还真没见过他大放厥词的样子。

非要抓她去宫门外,约莫也是为了威胁李昭。

真是造反都这么没用。

不像她,这么有用,只要现身在秦府外,李复一定会来。

万事俱备,只等人来,卫子衿是无所事事,秦府的护卫们却是如临大敌,目光紧锁卫子衿,一丁点小动作都够他们战战兢兢。

卫子衿丝毫不觉得自己给这些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自顾自地排演着接下来的谋划,以防疏漏。

她与秦信这一家子早有冤仇,除掉这一家子是早晚的事,但李复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委实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复的生母是个普通宫女,先帝酒后乱性才有了李复,待生下他便被先皇后赐死。

先帝对此不闻不问,似乎都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直到驾崩,李复都只是个在宫女太监搓磨下长大的皇子。

同年,太子李昭登基,封他为惠王,赐惠王府,李复搬出皇宫后,才开始出没于京中达官显贵的宅邸之中,希图联络权贵们谋个实职,只是……收效甚微。

李复没有母家帮扶,长在宫廷时尚且艰难度日,启蒙太晚,资质不高,学识也甚为平庸。

京中那些达官显贵哪个不是人精,只要面上过得去,于旁的请求,除了敷衍还是敷衍,即便后来他替自己做事,她也从未许诺给他什么——秦信权势煊赫,京中想要攀附之人甚多,秦府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好踏过的。

李复的意图卫子衿从一开始便知晓,为了使唤得趁手,她也一直派人留心李复行踪,至少在一个月前,她可以肯定的李复完全在她掌控之中,可短短一个月,他是如何生出造反之心,有从何处得来的两万兵马?。

更让她想通的是,李复因她得以自由出入秦府,除了讨好她,替她办事之外,没少花功夫向秦家那一家子献媚,但秦信与秦子钟对他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再三拒绝,也是在一个月前,秦信来提醒她,莫要与李复纠缠太深引得李昭不快。

秦信已是一朝丞相,还是先帝为李昭择选的三位辅政大臣之一,如今已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因何改弦易辙,屈从于李复的淫威,投靠于他?

她回镇国公府的这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子衿长叹一口气,事到如今,她也没有时间再去调查其中原委。

李复与秦信勾结成奸她难逃干系,但舅舅与镇国公府不能因她背负污名。

她已得到密报,舅舅已获悉京中遽变,正带援军赶往京都城。

将舅母送入宫后,她身边的人手不多了。

据她派出去的探子回禀,李复带着两万兵马在秦信的内应下顺利入城,带着大部人马围困皇宫,而剩下那一小部分目前尚不知去处。

杀秦信和李复简单,就怕他们死后,还有其他变故。

只有将李复带入城内的两万兵卒尽快控制住,守住京都城,才有撑到舅舅赶来的可能。

来秦府前卫子衿便想好了,宫中现有三千禁军,皆是舅舅去安南前为李昭挑选的精锐,禁军统领是舅舅从前的旧部,身经百战,今日之内抵挡李复的攻势不在话下。

李复敏感多疑,自幼年时遭受诸多磨难,一朝得势,未免夜长梦多,一定会急于求成,想方设法破开宫门,若为泄愤,大可下令抓了她羞辱折磨,非要将她带到宫门外斩杀,想来是为了威胁李昭。

只为这个,她现身在秦府外,李复便一定会来,而且是亲自前来。

想到此处,卫子衿不禁自嘲,就算李复将她带到宫门外,他的谋算也一定会落空了。

她对李昭已没那么重要,他们也……已回不到从前了。

卫子衿垂着眼,敛下眸中的黯淡。

为力挽逛澜,从晨起得知李复造反一事到此时她已极力避免让自己想起李昭,可在这场变故中,除了城中百姓受累,最受威胁的便是李昭,无可避免地会一遍遍考虑到宫里的形势,想到被困宫中的那个人。

懊恼和忏悔不是卫子衿会做的事,她承认是自己的自负与纵容使得李昭帝位受到威胁,可促成今日这般局面的不只是她一人,李昭也得负一定的责任。

她与李昭青梅竹马,自幼感情甚笃,十六岁前人人都知晓她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她也一直这么坚定的认为,这是李昭曾许诺于她的。

宫中先后发生两次宫变,先帝甚为惶恐,舅舅与秦信皆是救驾功臣,但只因舅舅手握重兵,为先帝所忌惮,一边笼络,一边将舅舅调任至安南,虽也是辅政大臣,却与处在朝堂之中,上可斥责天子,下可调令群臣的秦信不是能相比的。

幸而先帝驾崩前没有昏聩到眼瞎的地步,为防秦信独揽大权,还分权给了葛御史,好歹朝堂上还能有制衡秦信的人。

但秦信曾经在吏部任职,朝中官员选任多经他之手,这些年下来,朝中不少人站在他那边,越发使得他在朝中一呼百应。

若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女儿成了皇后,只会越发助长他的气焰。

是以,十六岁那年,李昭以这个理由递给她一道封妃的圣旨,一再告诉她,这只是权宜之计,从前许给她的承诺仍旧不会变。

卫子衿捏着圣旨看着李昭,只是冷笑。

她五岁时便在镇国公府认识了李昭,彼时她丧母不足半年,对秦信的怨恨也是最深最浓的时候,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与秦家无甚交集,怨恨之心虽未增长,却也从不曾消减。

尤其在秦信权势最显赫的时候,看着这一家子住在她母亲的旧产中阖家欢乐,她心中恶念滋生,以母亲早亡不能没有父亲为由重回秦家,专程去给那一家人添堵,还仗着李昭的势,在秦家作威作福,闹得秦府鸡犬不宁,秦信除了忍还是忍。

纵使秦信是她生父,又何需畏惧,只要李昭说一句立她为后会影响朝廷局势,他早上下旨,她中午便能找一百条借口与秦信划清界限。

况且,他曾许诺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人,封贵妃与册立皇后于前朝有什么区别,这分明就是他变心的借口。

遽变已在眼前,再多的解释都只是狡辩,卫子衿将那道圣旨攥成团砸在李昭脸上,愤然离宫,没去理会李昭当时是何神情。

但随之而来的冷战已说明了他的态度,李昭生气了,且还气得不轻,整整一个月没有派人传来只言片语。

舅母与侍女们瞧见阵仗闹到了,纷纷来劝她,李昭是皇帝,纵是生气,也该给他留些颜面,当着一众宫女太监的面拿圣旨砸他,他怎能不气。

卫子衿冷静下来想想,李昭违背诺言是他的错,自己当日的举动虽情有可原,但确实过了。

一码归一码,要解决问题,自己应当给他一个台阶,两人好好再谈一谈。

只是,两次,李昭曾有两次机会与她和好,可这两次都被他搞砸了。

可一可二,不可三,卫子衿没了忍让的耐心,恰逢她手边有一件与母亲有关的要紧事急需有人接近秦信,这才给了李复接近她的机会,横亘在她和李昭之间,而在那之后的三年里,她也不是没有再进宫见李昭,只是每每见面话说不到半句,两人便开始互相冷言冷语刺激对方,此后便是一段时日的冷战,见面,争吵,再冷战,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今日。

今日寅时,李昭便派人往镇国公府传达李复举兵造反的消息之余,还有另一道旨意——命暗卫护送舅母入宫暂避灾祸。

那两道旨令里都没有提到她,足以表明李昭的态度,他没下旨令暗卫将她处死,想是看在舅舅和舅母的面上,至于随进宫避难?卫子衿不觉得他会想见到自己。

此时此刻,她只是怅然。

他们争执的三年里,隔着层层宫墙院门,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李昭一次次压下朝臣选妃立后的奏折,她也绝口不提她的婚事,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原以为来日方长,可以恣意挥霍光阴,却不想止于今日……又是毁于秦信之手。

早知如此,三年前她就该动手了。

**

光阴一点点流逝,但又似乎没有过太久,卫子衿在秦府外被围困了约莫一炷香,府内没有一人出来。

直到秦府前的街巷尽头出现一队被坚执锐的兵士,领头那人一身银色甲胄,骑着高头大马直奔着秦府这边而来,直接堵住秦府前街道两侧的出入口。

这时,秦府里的消息似灵通了,秦信领头,带着他那位伉俪情深的夫人和一双儿女,及一众家仆从府门鱼贯而出,脸上堆着恭敬讨好,朝着那个马背上的身影迎上去。

“臣恭候殿下已久,此女就交给殿下了。”

李复昂着头,一个眼神都没给秦信,只冷冷看向卫子衿。

卫子衿瞧着这一幕颇觉滑稽,从前只有李复在秦信跟前伏小做低,能让秦信向他弯腰低头,她还真有些好奇,李复手里到底掌握了秦信什么把柄?

人已到齐,按预想卫子衿该在此时引爆火药了。

不过……

她望了望远处上空,依旧澄澈蔚蓝,寂静无声。

她来时与那几名侍卫约定找到那一队人的下落并牵制住后以烟花弹为信,现下看来,杀秦信和李复的时机还不成熟。

卫子衿沉吟片刻,戏谑道:“啧啧,父亲,你当一点父女之情都不顾念了?”

“住口,”秦信似乎对她口中这个称呼极为反感,“我与你母亲早已和离,你亦被划出我秦家族谱,随你母亲回镇国公府,休要再与我秦家攀扯。”

转头,他急切朝李复请求道:“殿下,此女奸猾狡诈,孤身冒然前来必定有诈,还请即刻将她就地诛杀。”

还真是负心薄幸,冷血无情。

但那又怎么样,她也没想让他们活着。

卫子衿仰头看向李复,他骑在马背上,手中一柄长剑血迹斑斑,剑锋上还坠着小血珠,满面得意地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似乎已将她视为俎上之肉。

“卫子衿,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从前如何?今日又如何?有区别吗?”

李复冷哼一声,他最讨厌的就是卫子衿这副骄横肆意的模样,明明是个丧母又为生父不容的孤女,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如今的生死皆掌控在本王手中。”

卫子衿继续挑衅:“若果真如此,你为何不现在就杀了我?”

李复恨恨地瞪着她,挥着手中滴血的长剑指向卫子衿,忽地,又似想起什么,冷笑起来。

“卫子衿,你不会是想着激怒本王拖延时间,等着李昭来救你吧?”

蠢东西!

卫子衿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佯装出被他发现了意图的懊恼,顺着他的话不客气道:“是又如何?你带兵攻入城内几个时辰了?宫门都没撬开吧?就这点本事,还想学你那两位王兄逼宫?别是被忽悠着当了马前卒?”

李复闻言目光陡然射向秦信,秦信心内一跳,恶狠狠地瞪了卫子衿一眼,忙向李复讨好:“殿下,切莫听此女谬言,中了她的离间之计。”

“离间?”卫子衿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呵呵地笑起来,“父亲,这三年里你、还有秦府一众人是如何待这位惠王殿下,他可都……”

“你闭嘴……”秦信怒气仿佛只为卫子衿而生,转向李复时已恢复如常,但不免急切地恳求道:“殿下,请速速斩杀此女,免除后患。”

秦家那一众家眷也如忠臣死谏般齐声恳求。

良久,李复没有开口,眯着眼瞧瞧卫子衿,又看看秦信及其一家人。

卫子衿瞧着越发觉得好笑,原来他们的盟友关系也不是那么牢固,早知如此,她就不用这个简单粗暴的法子,还要将自己搭进去。

可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卫子衿拍手奚落道:“秦相都投靠新主了,还沿用着侍奉旧主的那一套,这不好吧?我的用处可不小,你们惠王殿下可还打算拿我去撬开宫门呢!”

秦信一愣,随即皱紧眉头,忙不迭劝道:“殿下,切不可如此,此女与李昭……”

“够了!”一直沉默着的李复终于忍不住爆发,“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至于你,卫子衿……”

李复睨向卫子衿,冷嗤道:“你突然现身在秦府外,故意引我出现,真以为我猜不透你心中所想吗?”

卫子衿垂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

“挑拨离间的手段不止你会,我不过三言两语就将你与李昭耍得团团转。你不就是以为本王逼宫是你之过,愧对于李昭,这才不顾自身安危故意调开本王,让李昭有机会突围?”

卫子衿的手越攥越紧,一阵阵刺痛从掌心传来。

李复看着卫子衿沉下来的脸,面上浮出些许畅快的笑意。

“想来,你还以为李昭会因今日之事厌弃了你,置你的生死于不顾……”

不会吗?

挑拨、欺瞒,她与李昭当真是因这些浅显微末的伎俩渐行渐远的?

卫子衿迟疑了,李复所言并非不可能之事。

“你都做了什么?”

能看到卫子衿动怒,李复甚为畅快,“三年,能说的能做的可太多了,本王可不想浪费时光在你身上,等你到了地下与李昭重逢时,再和他一件一件理清楚吧!不过,有一件事本王可以告诉你,本王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没,所以,今日京都城的祸乱,李昭的下场都是因你而起,你并不冤枉。”

原来是这样,可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让李复得以有造反的念头和能力。

卫子衿沉着脸,说不出什么感觉,心里像是一团乱麻胡乱缠绕着,脑中却能条理清晰地剖析着李复方才的话和过去的三年。

过去的事或许真是李复挑拨所致,可仔细想来,那些时光里她与李昭并未真的因此生出嫌隙,不过是彼此斗气,互不相让,只有眼下这一桩才是致使她与李昭决裂的关键,但也究竟是受了从前的影响。

卫子衿想,李昭大约是恨她的。

李复所知有限,揣测她与李昭心意时也有失偏颇,他估摸错了李昭这一回的怒火,也小觑了她此行诱敌的决心。

她悲观地想,等她杀了秦信和李复,暂时解了京都城的危机,李昭闻得她的死讯,会不会念在她将功赎罪,消减几分怨恨?

蓦地,远处上空窜出一枚烟花弹,在空中炸开。

还不等众人疑惑那是什么,远处接连传来的“轰隆隆”巨响叫人惊慌失措。

李复看着慌乱的人群中唯一镇定的那个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你做了什么?”

卫子衿淡淡地望着他。

他的样貌其实也算得上丰神俊朗,模子里还能看出与李昭有几分相似……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卫子衿想起她上一次见李昭好像是一个月前了吧。

说是见面,其实是她怒气冲冲冲到崇政殿外叱骂李昭,殿门紧闭,李昭并未出来见她,只听得门边他颇为不满的还击,让她回镇国公府抄经文静心。

上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李复勒马,仓皇见回头怒视着卫子衿,“那些炸药是你埋的?”

卫子衿回过神,愣了片刻,不再去想那些事,唇角勾起一抹笑,变回那个恣意张扬的模样。

“是啊?你没猜到吗?”

“你这个疯子,你不要命了?”

卫子衿看着慌乱策马的李复,在人群中推搡的秦信一家,心中无比畅快。

“要啊,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轮不到别人做主。还有,我忍你们很久了……”

她扯下身上的斗篷,挂在她身上的竹筒莫不令在场众人神色骤变,她举起火折子,在众人惶恐嚎叫地混乱声中,仍如从前一边张扬地高呼道:“诸位,今日我是难逃一死了,但我这人怕寂寞,就请诸位陪我一同上路。”

卫子衿吹醒火苗,“轰”的一声,明明震耳欲聋,可在尘土与硝烟齐飞的刹那间,她觉得周遭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远在宫中的李昭朝她飞奔而来,又急又怒地叫着她的名字,让她住手。

她伸手想去抓他,至少再看看他的模样,可扬起的烟尘模糊了视线,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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