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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火光

迁都的前一夜,晏温酒望着漆黑的房梁,莫名想到一个人。他横竖睡不着,索性起身取过一盏夜灯。

灯光明晃晃的,照亮的却是他的杀心。那夜杀人用的剑在哪呢?放在灯光下会很好看吧?晏温酒想了想,却还是没舍得脏了自己人生第一把武器,只带着一盏灯,去会一会照料自己长大的“大恩人”。

他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站班的侍卫自然不敢打听他的去向,恭恭敬敬地放行。周围寂静如冰,晚风裹挟而来的凉意,刚好可以掩盖一颗偏执到狂热的心。

行至拐角时,一旁的竹林忽然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

“这位殿下。”

晏温酒微微一怔,那病态的雀跃反而因此消去几分。倘若他有武功在身,便会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已注视了他多时。

可惜,晏温酒不是寻常人,他只是稍一愣神,便目不斜视地继续前行。莫说装神弄鬼的东西,就是真有鬼来了,今日也拦不住他。

黑暗中的人似乎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季安住的地方离晏温酒的宫殿不远。这个时辰了,竟还听见屋内传来饮酒作乐的声音。这日子过得晏温酒都有些羡慕,他无声冷笑,一点不客气地踹开了房门。

季安正搂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黄门饮酒。见到晏温酒,他先警惕地看了眼身后,确定没有旁人,神色顿时轻松不少。他挥退小黄门,悠悠开口:“殿下深夜到访,有何吩咐?我还以为您现在长大了,一切都好,不需要臣了。”

晏温酒淡淡扫他一眼:“我来问公公,去往奲都的行李,收拾得如何了。”

季安醉醺醺地说:“…这个啊,行李。殿下,我可不知道啊。”

“你说什么?”

“哦,是这样的。殿下呀,您有所不知,我已年老体弱,无力侍候您。”季安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所以,臣不会跟着您去往新都了。”

晏温酒踏进屋内,看似随手地拿起桌上酒杯端详片刻,随后道:“父亲御赐之物,我为人子、人臣,于礼于孝都应全部带走。可我今日去看,这么多年的东西攒下来,竟只剩不到三成,还都是些衣物用具。问起来,都告诉我舟车劳顿,怕瓷器瓶罐磕碰。若说摆饰杯具也就罢了,偏偏连我的几块玉珏和金锁都带不走吗?”

季安看了眼被他放回的酒杯,说:“奴才年来昏聩,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无妨。不过看这金樽眼熟,随口一问。”晏温酒坐下来,微笑道,“我并非斤斤计较之人,有些东西…”

季安挥挥手,语气变得不耐烦:“宫里有些东西,没了就没了,刨根问底作甚?在这宫里,命都是被捏在别人手里的,何况一点东西?今天好好的,说不定明天就没命的比比皆是。我还以为经了政变这一遭,殿下能长大些,如今看来,差强人意啊。”

晏温酒无声而笑,似乎被震慑住了,他往那金樽里倒了半杯酒水,面带微笑地朝季安递去。季安一挑眉,还以为他这是在服软了,抖抖袖子准备接过。晏温酒突然变脸,手腕一甩,酒水尽数泼在了季安的脸上。

“我何时说要把东西赏给你们了?听不懂人话,却知道这些东西在哪?”晏温酒笑着,那笑容却说不出的扭曲,“这么多东西被你们分了,要是我,口袋鼓得半夜都睡不着呢。”改了之后在帮我看一下呢

酒水顺着季安的脸滴滴答答往下落。他却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说道:“殿下,我等侍候您半生。实不忍看见人去楼空的晚景,不过留作纪念。何况陛下都曾将旧物赐予下人以示君恩。殿下如此行事,岂不有失孝道,更寒人心!”

“人去楼空。”晏温酒完全无视了他的要挟,咀嚼着这四个字,若有所悟地说,“楼被你搬空了。可人呢,还长着嘴巴,留在这里于我以下犯上。”

季安喝得晕乎乎的,似乎是听不懂他的话,更未嗅到危险气息。晏温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自始至终都只把自己当傻子。

“人去楼空……还不够,不够和过去断个干净。”晏温酒不断重复着告诉自己,大笑着将一壶酒泼在季安身上。“还有这旧楼,这污言秽语,这曾经的凌辱,都该消失。”

他冲出门去,将季安独自锁在屋内。醉鬼在墙内用不堪入耳的言语辱骂他,晏温酒却不气不恼。夜色正好,他高举那盏带来的夜灯,想象自己在放一盏天灯,将它靠近木制的门梁。

火焰一下攀爬而上,如同夺命的幽魂无孔不入地蔓延进屋内。起初,季安还在拼命拍门砸窗,不久便只剩痛苦哀嚎,最后万籁俱寂,唯剩火焰哔剥灼烧声。

晏温酒就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的杰作,望着那窜腾而上的火光与浓烟,他得偿所愿地笑了起来。直到人声逼近,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得不装成一副惶恐害怕的模样,紧紧拉住第一个来救火的人,未说一字,便装晕过去。

皇子和老太监,孰轻孰重,混迹皇宫的人自然明白。晏温酒在被抱回的前一刻,偷偷往先前声响的方向瞥了一眼,虽不知那偷窥之人是否还在原地,仍轻轻冲那里“嘘”了一声,才安然地闭上眼

一样的深夜神出鬼没,一样的心怀不轨,晏温酒将他当成自己的同谋共犯。既然是共犯,他就坚信,对方会帮自己保守秘密。

晏温酒心大,装着装着竟还真睡着了。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人急切又探究的目光,这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过往,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杜康,可还有不适?都是禁军敷衍了事,让逆党钻了空子。”晏启仲说着,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不必担心,三郎已将那贼人逮住,就地斩杀了。”

晏温酒听得一愣,这和逆党有何关系?但此时淡定打探消息反而更令人生疑。他沉默片刻,轻轻拉了拉皇帝衣袖:“爹爹,我可以自己待一会儿吗?”

晏启仲为他盖好被子:“好好休息,有事吩咐一声便是。季安虽死,但外面候着的都是你三哥的人,大可安心。”说罢,便领众人离去,未再多问。

晏温酒漫不经心望着人流散去,一双眼睛忽然回望过来。青年生得正气端庄,比起俊朗五官,更令人难以忽略的是他浑然天成的贵气。

晏温酒认识他,这是兄弟之首,东宫太子,他的六哥晏偃演。太子未与众人一同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与他对视,似有话要说。

晏温酒和他不熟,心想若有急事,对方必不会如此从容,便自顾自翻身过身,等着他开口。

晏偃演声音清冷:“待十三弟好了,为兄请你来东宫一叙。”说罢,也不等晏温酒回应,转身离去。

晏温酒总觉得他话中似有深意。

迁都之事自然不会因宫中小小火情而耽误,但圣上并未下旨封锁消息,反命太子与宁王在刑部一同追查此事。此外,为保新都治安,防逆党潜入,圣上毫无预兆密令在偃月营的晋齐二王提前领兵五千前往奲都。

闻此消息,原打算借“病”多休养两日的十三殿下瞬间如服回春丹,说什么也要与仪仗同行。还美其名曰不想劳烦他人。

晏詹清也不点破,毕竟让弟弟难堪非好兄长所为。他坐于案前,也不说话,就替晏温酒磨墨。

“三哥,季安真的死了吗?”晏温酒突然问。

晏詹清一直避而不谈,是怕晏温酒伤心。在他看来,季安虽是刁奴,可十三多次出手保他,必然还有感情。如今人生第一个想保护的人就这么走了,晏詹清恐他难以接受。

可瞧晏温酒神情,分明无半点伤怀。他问此话时,平静得像在问“三哥今日忙吗?”。晏詹清心中诧异,却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只好按下不表:“他能替你挡灾,也算未辜负你。这段主仆之情到此为止,莫要多想。”

晏温酒嘴角微扬,像个因恶作剧未被发现而得意洋洋的孩子:“那…那个刺客呢?三哥真就将他就地斩杀了吗?”

晏詹清放下手中物,淡然道:“在我眼皮下意图害你,自然不能留。”

“三哥不怕错过什么线索?”

晏詹清讥笑:“若他真有用,也不会想着放火刺杀,更不会连位置都找偏。一个亡命之徒,敢刺杀皇子,杀了便杀了。至于其他,是太子和五哥要查的事,与我无关。”

晏温酒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哥哥有此言行,这番极端不计后果的言论,未让他心生本该有的恐惧,反泛起一种被坚定的庇护后扭曲快感。

至于他最初好奇的——那“刺客”是否黑暗中叫住他的男子,以及这人是否无辜替他顶罪送命,皆被薄情寡义的十三殿下抛之脑后。

大火焚烧他不光彩的过去,而他,只需收拾好行李与心情,踏上通往新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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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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