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说过，我怎么会知道。”欧阳烈推开皇上，“而且我也没经历过……”
皇上眼角眉梢荡开笑意，伸出手，“走吧娘子，回家。顺便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嗯。”欧阳烈的羞涩漫上脸颊，像春日暖阳里盛开的红花，牵住皇上的手，不敢抬眼。
月光如薄雾般流淌在小径上，将两人的影子拉的修长且缠绵，每一步都踏碎一地碎银。
“我觉得你说的这个问题可能不会发生。”皇上想了想开口道：“选妃这种活动如果我不提，其他人也不会提吧。而且现在内忧外患的，谁要提不是等着找骂的吗？”
“万一呢？”
“万一？”皇上还是不怎么相信有人会担心他这方面的问题，“万一真有人提，我就狠狠的骂他！”
“人家就是提个意见，你凭什么骂人家。”
“有这功夫想想人民的生计，想想怎么把民众的生活质量搞上去，想想怎么给国家多做些贡献。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噗嗤~”欧阳烈被皇上假模假意的官腔逗笑，“你们那都这么说话吗？”
“差不多，”皇上微笑着说：“反正新闻里老是提到这几个词。”
“你不想回去吗？”欧阳烈明媚的笑只在脸上停留了三秒，转眼又消失不见。
“不想。”皇上笃定。
“可是……”
“不想。”皇上又重复了一遍，“虽然我们那里比现在便利，比现在繁荣。但在那里的我没有这么多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这么多让我感兴趣的事，也没有你。”
“嗯！”欧阳烈收起自己不安的心，学着皇上笃定的语气，“那就不回去。”
其实她是想问皇上不想在那里的父母吗？可话到嘴边，来了个急转。她有预感皇上并不想说这个话题。既然他不想说，那她就不问。
“而且啊，”皇上捏了捏欧阳烈秀气的鼻子，“我回不回去，不是我能控制的。就想我来到这里一样，并不是我的主观意识。”
“啊？”欧阳烈惊愕。
“嗯？”皇上不解。
“我一直以为你能来是因为你自己要来的。”
“……”皇上眨了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向欧阳烈解释，穿越这件事其实不是常有的。
“你们没有发明出来可以穿越的机器吗？”
“没有！”皇上明白了欧阳烈惊愕的原因是什么，“我们连时光机都没有发明出来，更别说穿书机器了。”
“穿书？”
“额……”皇上忘了，她并没有和欧阳烈说过这件事，“其实，这里是谁写的小说。”
“谁写的？”
“不知道。”皇上耸了耸肩，“在网上没查到。可能作者还没写完，也可能作者写完了还没发表。”
“那你是这本书的主角吗？”欧阳烈的重点是皇上从未想过的角度。
“……不知道。”说实话皇上不觉得自己是，“你不惊讶吗？你在这生活这么长时间其实……”
“不是假的。”欧阳烈扬起眉头，“就算是小说，但我生活的这么多年并不是虚无的，那些记忆全在我的脑袋里。所以没什么好惊讶的。”皇上下颌不自觉放松，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列，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微笑。“你笑什么？”
“娘子，你真可爱。”皇上故意贴近欧阳烈的肩头，把毫无防备的欧阳烈挤了个踉跄。
“你好好走。”欧阳烈哑然失笑。
“好。”像欧阳烈不去问皇上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一般，皇上也了解欧阳烈的坚韧。不用太多说明。
翌日清晨，天空从浓稠的墨蓝渐渐稀释成水彩般的雾青色，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缓慢晕染开来。一两硕大的马车停在养心殿门口，马车内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枝头的喜鹊，预告今天是开心的一天。
“云霞姐去。”许乐碰了碰云霞的胳膊。
“我不想去，”云霞收回胳膊，碰了碰一旁的娴静，“娴静姑姑你去。”
“我……”娴静狠蹩着眉，“不好吧。万一皇上还在里面呢？”
王春吃着手里的牛肉包子，左瞧瞧右瞧瞧，缓慢举起手，“要不我去？”
“你去什么去，吃你的包子。”张玉撤下她的手，攥在手里，“万一在看到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什么画面？”王春不解的问，却无人应答。
“这个点皇上应该起了，”淑妃靠在车窗边，望着养心殿紧闭的大门说：“昨天出了那么多事，他不用去处理吗？”
“我觉得也是，但就怕……”娴静咽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除了王春和盈盈。
“要不你们谁和我一起下去看看？”云霞看了眼快要升起的太阳，“在迟些要赶不上开市了。”
“行。”所有人一致认同这个提议。
“谁和我去？”
“她！”所有人都指向不同方向。
“你们在干嘛？”车帘突然被人掀起。
“鬼啊！”云霞捂着耳朵，庆幸这次自己要了一辆又大又结实的马车。不然经过这一出，马车要散架。
“嘘嘘嘘，”欧阳烈急忙挥手，“别让马儿受惊了。”
“你从哪出来的？”淑妃疑惑。她一直望着大门，没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
欧阳烈指了指马车后面的一排矮墙，“翻墙。大门重死了，不如翻墙来的快。”
“行了，”云霞无奈的把欧阳烈拉上来，自己去到前室，“都坐好了，我们现在出发。”
“烈姐，吃包子吗？”王春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欧阳烈。
“吃。”欧阳烈接过包子，好奇的看着王春身后的一个食盒，两个竹篮，“你们还带吃的了？”
“走之前大力姐塞给我们的，”娴静打开食盒和竹篮，食盒里是包子和点心，竹篮里是水果和干果，“说是可以用的上。”
“我们不是去集市吗？集市没卖吃的？”淑妃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不知道。”许乐摇头。
“有卖吃的，但是不一定能吃的上。”张玉给他们一群没见识过的人解释，“我们今天去的集市，不是街上那种小规模的。是在无主地盘上，由人们自由组织而成的集市。换句话说，相当于各国的交易会场。由于地域原因，这个集市不是每天都开，大概一个月开一次。所以那里基本做生意的多，卖吃的很少。”
“哇~”王春拍着手感叹，“玉姐懂的好多。”
“少恭维我。”张玉满脸红晕的嫌弃。
“真的很厉害，”欧阳烈同样赞赏，“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爹在那里卖苗木。”
“什么？！”许乐惊讶的长大了嘴，“那你家岂不是很有钱？”
“很有钱算不上，”张玉思索了一会，“只能算有钱。”
“那也很厉害了。”许乐羡慕的眼睛一直在冒星星。
“要是这么说，”淑妃摸着下巴，“你为什么还要进宫？”
“……”张玉没回答，落寞后又勾起一丝笑容，“那是我家的钱，和我没关系。”一时间车内除了呼吸声，只剩下微风偷偷从缝隙中来了又走的声音，“哎呀不说这个，我们今天……”
“你在城内有自己的房子吗？”欧阳烈突然想起她还没公布身份前，张玉对她说的话，“我记得当时你让我去你家住。”
“对。”张玉茫然的点了点头，她不懂欧阳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我用这些年攒的钱，在城郊买了个小房子。”
车内一阵倒吸气。
“玉姐你好厉害！”许乐睁大双眼瞧着迷惑的张玉。
“真的好厉害！”王春和盈盈趴在张玉面前，崇拜的注视着她。
“确实厉害。”娴静轻轻一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怎么了？”坐在前室的云霞没听清她们之间的对话，只听到赞赏。
“玉儿说她在城郊有自己的房子。”贴心的欧阳烈打开一点车门，复述给她听，“啊！”马车一个急刹，毫无防备的欧阳烈顺着惯力，成功让车门碰到了头，“你别急啊，以后你也会……”
“军营的人。”云霞面无表情的看着马车前，在马上的三人。
车内的人都因为这一个急刹，产生了不同程度的碰撞。安稳过后，都伸出了小脑袋想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昭仪，”一个欧阳烈没见过的人，驾马上前，“属下郑项，接苗统领军令保护各位。”
“好，”欧阳烈捂着刚刚被撞红的额头，“保护归保护，你们离我们远一点。”欧阳烈小心翼翼的瞧了瞧云霞的脸色。这位她们没见过，但是远处的两位她们见过啊，高强和邢彪。
“属下了解。”三人骑马路过马车的时候，高强和邢彪还热情的对云霞打了招呼。只是云霞没理他们。
欧阳烈戳戳云霞，“还生气吗？”
“不生气，”云霞冷着连说：“但也不高兴。”
“……”无奈的欧阳烈推着一众好奇的人，坐回车厢。
马车又开始重新行驶。
“云霞姐和他们有仇吗？”王春嚼着杏干问。
“没有，”欧阳烈顺手也从竹篮里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只是云霞和他们其中一个比试过。”
“最后赢了吗？”
“赢了。”欧阳烈没正行的依在王春身上。
“赢了为什么还不开心？”
“可能，”欧阳烈边嚼边想，“可能因为是他们先挑衅的。”
“这样。”王春假装明白。
“你们两个，吃完嘴里的东西在说话。”娴静看着两人忍了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这样成何体统。”
“我们都出城了~”欧阳烈语气绵长，显然不想听话。
“就让我们舒舒服服的吧~”王春则是直接撒起了娇。
“扑哧。”淑妃忍俊不禁。
“怎么？”欧阳烈朝着淑妃坏笑，“淑妃娘娘是在嘲笑我们吗？”
“不是，”淑妃急忙否认，“我也觉得你们说的对。”说着从竹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吃了一口，“苹果挺甜。”
“淑妃娘娘……”娴静掐了掐眉心，“您别和她们学。”
“哈哈哈哈哈哈。”欧阳烈笑的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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