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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皇帝的天使像一阵裹着冰碴的阴风,刮过静思阁,留下满地无形的寒意与猜忌。

那面白无须、言语恭敬却眼神锐利的太监,代陛下“探望”了太子。字字句句皆是关怀,字字句句又皆如枷锁。“陛下甚为挂念殿下伤势”、“望殿下安心静养,切勿为琐事小人分神”、“陛下听闻殿下跟前新来了个小太监,名唤小喜子?手脚可还伶俐?”……

太子萧景琰面无表情地听着,指尖在袖中攥得发白。苍溟如磐石般立在他身后,沉默如山。

天使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去,殿内重归死寂,却比之前更加压抑,空气稠得化不开。

太子久久未动,望着窗外,目光却毫无焦点。那“切勿为琐事小人分神”的话语,如同毒蛇般缠绕在他心头。琐事?小人?是指那个蠢得冒烟的小喜子,还是指……别的什么?

“苍溟。”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属下在。”

“去查。”太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查本王遇袭那日,后方高地的‘演练’,究竟是哪一部的人马。我要确切的名字,番号,调令。”

苍溟的目光微凝,但没有任何疑问,只沉声道:“是。” 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殿内。

丧彪的高烧在几碗苦得舌根发麻的汤药下终于退去,但人依旧虚弱得厉害,咳嗽不止,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时胸腔如同破风箱,每一次深咳都牵扯着全身疼痛。他蜷缩在耳房冰冷的板铺上,意识在昏沉与短暂的清醒间浮沉,手里却还无意识地攥着一块破布,另一只手在薄薄的被子上无意识地划拉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依稀能听到“轮子…轴…”之类的零碎字眼。

静思阁主殿内,气氛依旧凝滞。太子萧景琰独自端坐于书案后,紧抿着唇,面色沉郁,正执笔练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仿佛要将满腔无处发泄的郁愤都倾注于笔墨之间,沙沙的刮纸声急促而沉重。

长公主端着一碗新煎的汤药,步履平稳地走入。清苦的药香稍稍驱散了殿内令人窒息的沉闷。

她将药碗轻轻放在太子手边不远处的案几上,声音平和:“新调的方子,清心凝神。趁热服下。”

太子笔锋未停,甚至未抬眼,只从喉间挤出一个冰冷的单音:“嗯。”

长公主并不在意他的无礼,目光在他紧握的笔和洇墨的宣纸上停留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心痛。她深知侄子的脾性,这般外露的躁郁,实属罕见。

她并未多言,转身欲去,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前日来的那个小内侍,叫小喜子的?听闻他病了些日子,咳得厉害,可好些了?”

太子闻言,笔尖猛地一顿,一大团墨迹彻底污了即将写就的字。他极其不耐地蹙眉,语气恶劣:“聒噪!撵去耳房了。死活不知。”

长公主眉梢微动。她自然知道那小太监病了,还知道他是淋了那场暴雨所致。更知道,他淋雨是因为怀里抱着几根湿木头——苍溟早已将静思阁内的大小事务禀报于她。

一个蠢笨却似乎有点执拗心思的小太监…在这敏感时期出现在景琰身边,还引起了陛下那边的注意…这让她不得不留意。

“既在静思阁病着,便没有不管的道理。免得传出去,说我这主人苛待下人。”长公主语气淡然,仿佛只是在处理一桩寻常事务,“我去看看。”

太子对此毫无反应,已然重新沉浸在他愤怒的书写中,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长公主转身,裙裾轻摆,径直走向耳房。

她推开门,浓郁的病气混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那小太监正蜷在薄铺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显然高烧未退。他手中却紧紧攥着一块破布,另一只手还无意识地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长公主脚步极轻,走到铺前,俯身,二指精准地搭上他露在薄被外的手腕。指尖微凉,惊得丧彪猛地一颤,睁开迷蒙的双眼。

“别动。”长公主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专注感知着他紊乱急促的脉象。“风寒入肺,兼有心火…倒是倔强,病成这样还琢磨些有的没的。”她自语般评价道。

丧彪吓得魂飞魄散,看清是长公主,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她一只手轻轻按回铺上,那力道看似不大,却让他无法反抗。

“这、这是什么?”长公主的目光落在他紧攥的破布上,顺手抽了出来。看到上面歪歪扭拙的“轮椅”图示,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极淡的兴味。

“奴、奴才胡画的……”丧彪声音嘶哑,羞窘欲死。

“带轮子的椅子?”长公主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想做出来,给你主子用?”她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仿佛要穿透他病弱的躯壳,看清他真实的想法。

丧彪被她看得无所遁形,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是…想着殿下…能方便些…”

长公主沉默地看了他片刻,将那块破布丢还给他。“心思用对了地方是机巧,用错了地方便是蠢钝。”她语气听不出褒贬,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青瓷药瓶,放在他枕边,“一日两次,每次三丸。咳得轻些,也少吵些人清静。”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行至门口,恰遇如同影子般悄然而至的苍溟。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长公主脚步未停,只极轻地留下一句:“脉象浮紧,肺气郁热。人…不算太安分,看着点用药。”

苍溟微微颔首,侧身让路,沉声应道:“是。”

待长公主离去,苍溟的目光扫入耳房,在丧彪和他枕边的药瓶上停留一瞬,那眼神深邃,带着审度。随即,他无声地退入廊下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耳房内,丧彪握着那瓶冰凉瓷瓶,看着门口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这位长公主殿下,心思比这静思阁的庭院还要深上几分。

是夜,静思阁主殿烛火通明,却照不亮一室阴霾。

苍溟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立在太子案前。

“说。”太子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查实了。”苍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字字千钧,“殿下遇袭当日,后方高地确有‘翊林卫’左哨第三旗小队奉命进行‘弓弩精准演练’,带队校尉,张韬。记录显示,演练时间为辰时三刻至午时初。而殿下遇袭,是在巳时正。”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太子猛地抬头,眼中寒光暴射!翊林卫,那是皇帝的亲卫!时间、地点,完全吻合!

苍溟继续道,声音冷硬如铁:“张韬于三个月后,擢升为翊林卫副统领,一月前,已外放至江南富庶之地,任守备一职,官居四品。”

“轰隆——!”

窗外适时响起一声惊雷,惨白的电光映亮太子瞬间血色尽失、却又因极致愤怒而扭曲的脸!

没有实证!但这一切的“巧合”,比任何实证都更残忍地指向那个他不敢想、不愿想的真相!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他的父皇!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为了权柄,为了制衡,竟不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亲手废了自己的儿子!

“呵……呵呵……”太子极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寒和滔天的恨意,“好…好一个父皇!好得很!”

他猛地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笔架砚台齐齐跳起!手背瞬间红肿一片,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苍溟沉默地立于下方,如同最忠诚的磐石,等待着他暴怒的主子下一步指令。

殿外雷声滚滚,暴雨倾盆而下,仿佛要彻底冲刷干净这宫闱之内的肮脏与血腥。

而在偏僻的耳房中,丧彪被雷声惊醒,吓得蜷缩起来,咳得更厉害了。他茫然地看着窗外被暴雨扭曲的世界,下意识地握紧了枕边那个冰凉的小药瓶。

他完全不知道,仅仅一墙之隔,他试图用轮椅去“帮助”的那个人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彻底坠入了无边黑暗与复仇的深渊。他更不知道,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存在和那点可笑的“巧思”,已然落入了静思阁最深处那双掌控一切的眼睛里,成为了这盘黑暗棋局中,一颗自己都茫然无知的新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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