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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流初涌

谢清徵敛衽,行了一礼,不再多言,转身缓步退回自己的角落座位,姿态依旧平稳,仿佛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评论只是评价了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器物,而非在御前掀起了一场险些无法收场的风波。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宽大衣袖之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传来的细微刺痛感。她知道,经此一事,她与萧砚宸之间,已不再是简单的无视与纠缠。

梁子,彻底结下了。一场由他挑起,却被她以最激烈的方式激化至近乎无可挽回境地的矛盾,已然彻底公开化,再无转圜余地。

萧砚宸退回自己的席位,不再看向她的方向,自顾自仰头饮下一杯酒,眼神晦暗不明,周身气压低沉。

征服欲未曾因这当头棒喝而消退,反而如同被泼了油的烈火,燃烧得更加炽盛,只是其中掺杂了前所未有的愠怒、强烈的挫败感,以及一种更为原始、更为激烈的较劲心思。

她越是如此骄傲、尖锐、难以掌控,像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峰,他就越要撕破她这层冰冷的外壳,看看其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火焰!

较量,已然升级,变得更为危险,也更为直接。

而这场惊世骇俗的御前风波,几乎无需等到明日,便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将他们二人更紧密地、也更对立地捆绑在一起,成为整个京城舆论场中最引人注目、也最富争议的谈资。

千丝万缕的联系,便在这充满火药味与戏剧性的剧烈碰撞中,悄然生成,且越缠越紧,再也难以分割。

这次御前风波,如同投入静湖的一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不过一两日功夫,谢清徵之名,连同她那番“匠气过重、灵韵全无”的惊人之语,便成了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最热门的谈资。

自然,流传的版本添油加醋,重点早已偏离画作本身,而是聚焦于她的“狂妄”与“不识抬举”。

一个没落家族的孤女,竟敢在圣驾面前,如此贬低风头正盛的萧家公子、皇帝亲口称赞的画作,这在许多人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不知天高地厚。

“谢家女狂妄”、“目无尊上”、“恃才傲物”之类的评语,如同无形的标签,贴在了她的身上。

消息传回谢府,卧病在床的谢安儒忧心忡忡,将女儿唤至榻前。老父咳嗽着,脸色灰暗:“清徵,外面那些传言……可是真的?你当真在御前……那般评价萧公子的画作?”

谢清徵跪坐在父亲榻边,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外界喧嚣与她无关。她将温好的药端给父亲,语气淡然:“父亲,女儿只是据实而言。画之优劣,各有评判,女儿所言,并非针对萧公子其人,仅是就画论画。”

“就画论画?”谢安儒重重叹了口气,眼中忧虑更深,“傻孩子,那是什么场合?那是御前!萧家又是什么门第?你……你此举,不知要为我谢家招来多少是非啊!”他深知京城势利,谢家早已式微,经不起任何风浪。

“是非若来,避也无用。”谢清徵垂下眼帘,声音依旧清冷,“女儿行事,但求问心无愧,父亲安心养病便是,外间琐事,女儿自会处理。”她不愿多谈,更不愿父亲为此劳神。她的世界本就简单,制香,守护家族,至于外界的毁誉,她并不十分在意,或者说,早已习惯了某种程度的孤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前之事,尤其牵扯到萧砚宸这等风云人物,注定无法轻易平息。

很快,另一种暗流开始涌动。京中诸多贵族女眷的圈子里,对谢清徵的议论更是微妙,其中,尤以吏部尚书之女苏玉茹反应最为明显。

苏玉茹年方二八,容貌娇美,素有才名,琴棋书画俱佳,加之家世显赫,一向是京中贵女圈的焦点人物。她心仪萧砚宸已久,虽未曾明言,但平日诗会雅集上,总是有意无意接近,对其才华风采倾慕不已。而谢清徵的突然出现,尤其是萧砚宸在御前那般“推崇”甚至带着几分维护的态度,让苏玉茹心中如同扎进了一根刺。

这日,几位与苏玉茹交好的贵女在尚书府花园小聚,话题自然引到了近日的风波上。

一位穿着鹅黄衣裙的小姐用团扇掩口,低声道:“玉茹姐姐,你可听说了?那个谢家女儿,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说萧公子的画……唉,我都说不出口。”

另一位着绿衣的接口道:“可不是么?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萧公子在御前特意点她出来评画。要我说,就是哗众取宠,想引起萧公子注意罢了。一个制香的,懂什么画?”

苏玉茹捏着手中的绣帕,指尖微微发白,脸上却维持着得体的浅笑:“诸位妹妹慎言。谢家姐姐或许……确有独到见解吧。只是,在御前那般直言,终究是过于……耿直了些。”她语气温和,话中却暗藏机锋,将“狂妄”轻巧地转化为“耿直”,更坐实了谢清徵不通人情世故、行事鲁莽的印象。

“什么耿直,分明是愚蠢!”鹅黄衣裙的小姐嗤笑道,“得罪了萧公子,看她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我听说啊,她家那个小香铺,这几日都冷清了不少呢。”

苏玉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眼帘低垂,掩去眸中一丝快意。她并未直接附和,却转而柔声道:“谢家也不易,咱们何必落井下石。只是日后各家宴饮,若请了她,只怕场面会有些尴尬呢。”轻飘飘一句话,已然暗示了某种无形的排斥。

类似的对话,在多个贵女圈中上演。谢清徵的“狂妄”形象被不断强化,连带着她没落的家世、深居简出的习性,都被拿出来反复咀嚼、贬低。一种默契的排挤,开始悄然形成。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萧砚宸的耳中。他这几日并未出门,而是在画室中对着那幅雪景寒梅图沉默良久。外面关于谢清徵“狂妄”、“不识好歹”的议论,他身边的随从、交好的朋友,或多或少都会提及。

“公子,您听外面那些人说的,也太难听了!那谢家小姐未免也太……”贴身小厮观墨忍不住抱怨,为自家公子抱不平。

萧砚宸却抬手打断了他,目光仍停留在画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旁人怎么说,是旁人的事。”

他确实不悦,但并非因为谢清徵批评了他的画,而那番批评,虽尖锐刺耳,但事后冷静下来细想,竟如醍醐灌顶,点醒了他近日刻意追求技法而忽略本心的迷障。

他的不悦,更多是针对那些流言蜚语本身,针对那些根本不了解情况、就随意诋毁谢清徵的人。

她或许狂妄,或许冷漠,但她的评价是基于她所见的“真实”,而非人云亦云或刻意讨好。在这种场合下,这份近乎固执的“真实”,反而显得格外珍贵和……特别。比起那些围着他、只会说奉承话的男男女女,谢清徵像一块未经雕琢的寒冰,棱角分明,却也清澈见底。

这种“特别”,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让他那股征服欲中,悄然混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和……维护之意。

而流言的直接影响,也很快显现出来。

谢家在京城经营着一间不大的香铺,名为“清韵阁”,本是谢家维持生计和展示香品的重要窗口。往日虽不算门庭若市,但也有些老主顾和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但御前风波之后,铺子的生意明显清淡了许多。

往日里常来光顾的几位官家夫人小姐,这几日不见踪影;偶尔有客人进门,伙计热情迎上去,对方却眼神闪烁,随意看看便借口离开;甚至有一些原本订好的香品,也被寻了由头退订。

掌柜的愁眉苦脸地向谢清徵汇报情况:“小姐,这几日……铺子里冷清得很。好些老主顾都不来了,还有王夫人那边,原本说好要的‘秋日兰言’香,今日也派人来说暂时不要了……”

谢清徵正在香室中整理香料,闻言动作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知道了。生意上的事,暂且顺其自然。该备的料还是照常备着。”

她心中明了,这是御前风波的余震。

京城人际关系盘根错节,那些贵妇小姐们,或许是为了讨好萧家,或许是不愿招惹是非,或许只是单纯跟风,选择了远离她这个“麻烦人物”。世态炎凉,她自幼便见识过,并不十分意外,只是难免对铺子里倚仗此为生的伙计们感到些许歉疚。

她并未因此慌乱,也未打算采取什么主动措施去挽回,她的骄傲和清冷,不允许她向这种无形的压力低头,她只是更深的将自己埋首于香室之中,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抵不过眼前一缕幽香的纯粹。

然而,她也清楚,这场由萧砚宸挑起、被她激化的风波,绝不会就此轻易平息,苏玉茹那般隐含敌意的目光,以及其他潜在的觊觎或不满,都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礁石,只待合适的时机,便会露出尖锐的一角。

谢府的庭院,似乎比往日更加寂静了。而京城的暗流,正在平静的表面下,悄然汇聚,等待着下一个涌动的契机。

萧砚宸的注意,苏玉茹的嫉妒,以及其他势力的观望,都让谢清徵和她的家族,置身于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危机的海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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