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阳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双层窗帘的间隙,落在了厚重的羊毛地毯上。它留下了明快的光斑,也搅开了屋内化不开的旖旎。
“嗡——”
不知谁的手机在被褥间无声震动着。
像一种刻在DNA里的本能,秦怜月平静地睁开了眼眸,极为精准地抓起了一旁亮屏的手机——5:30。
可以说是对柔软的大床没有半分留念,少女果决地熄灭了屏幕。
床笫之下躺满了七零八落的酒瓶,少年温热的吐息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年轻且表演欲富足的男孩真是……充满了服务欲。不过酒量嘛……还得再练练。
男孩眼角的泪痣随着睡颜而起伏,秦怜月打量了两眼,笑得有些玩味,像只偷腥的猫。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浴室,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体,并在短短15分钟内完成了更衣、化妆等工作。
秦怜月把玩着她的香水瓶,淡黄色的液体随之摇晃,瓶身上的“Mitsouko”在黑色贴纸的衬托下有些晃眼。她对着空气按压了两下,随后踩着高跟鞋悄无声息地穿过了这片香氛。
房门关闭的瞬间,逃逸出去的走廊灯光将宋微声惊醒了。空荡的房间内只留下他一个人的身影。
双层窗帘的遮光效果太好,屋子里说得上黑沉沉,男孩有些狼狈地摸索到了床头灯。
昏暗的房间被点亮了。
四下被收拾的极为干净,置放在床头柜的房卡下意外地还压着几张纸币——恰好是房费的数量还凑了整。
宋微声条件反射般打开了手机输入了“KRUG”,随后男孩漂亮的脸蛋上结了霜。
……酒费呢?
复杂的情愫在宋微声胸膛中交织,灼得他生疼。
男孩对着横在自己身侧的枕头狠狠来了一拳。高级酒店柔软的鹅毛枕头带来了细腻的触感,一股幽香猝不及防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宋微声又不由自主地将这个枕头拿起来嗅了嗅,像是要把这股香味刻入骨髓。
-
一周后
“呲呲、呲呲呲呲——”
随着窗外B市某座地标性庞然大物的逼近,宋微声身侧这位打扮精致的女网红异常郑重地打开了香水瓶对着自己连喷了六下。
甜腻的香氛像云雾一般挤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男孩冷着脸摇下了车窗。
他将漂亮的脸蛋置于外侧,以免于被女伴看到自己不耐的神情。
上一次的狩猎计划落空后,宋微声不得不降低要求,傍上了这名小有名气的网红——李薇薇。
“声声——我今天漂亮嘛~”
不止是气味,李薇薇的声音也甜得腻人,她的双手自然交叠缠上了男孩纤细的腰身。
女孩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包围了他。
李薇薇满意地打量着男伴这张比自己还漂亮的脸蛋,手指状似不经意地在男孩腰间划过,随后又热切地挽上他的手臂:“声声一会机灵点哦~你可是我的**爱马仕!”
“当然了~姐姐。”
宋微声笑得甜腻,以便于掩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女孩浑然不觉地挽着这位俊美的少年走过了签到处,她有些乐此不疲:“哎呀~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虞小姐搭上话呢~”
豪华的宴会厅内,硕大的水晶灯之下人影交错,高垒着的香槟塔折射着绚烂的光泽。
这位小网红有些刻意地拖拽着宋微声穿梭其间,不停地与人搭话、合影。
宴会厅里气味纷杂,甚至比“迷雾”还要更胜一筹。宋微声很难形容这种混乱,他只觉得这里就像调味料被打翻的大染缸,有些想开溜。
“薇薇姐……我去下洗手间。”
男孩绞尽脑汁换取了一段短暂的自由。
-
相对于宴会厅的觥筹交错,一旁的休息区可谓是人迹罕至。
一位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有些不自然地告别了与他攀谈的人群,步履匆匆地来到了这片净土。
“阿嚏——”
像是一幕精彩剧集的开机提示音,穿着正红色洋装的少女提着素雅的裙摆步履蹁跹地出现在这位身价昂贵的男人身侧。
“伊万诺夫先生,或许您需要这个?”秦怜月恰到好处地递出了她随身携带的手绢,精致而小巧的脸蛋上写满了贵族千金应有的涵养。
少女精心卷曲的长发被两缕小辫矜持地束缚在脑后,随着她此时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摇摆了一下。
眼前这位黑头发黑眼睛的少女开口却是纯正的圣彼得堡腔调,这让安德烈深邃的冰蓝色眼睛里掠过了一丝意外。
“非常感谢,这位小姐……”男人虽然被撞破了窘态,但他并不恼。安德烈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这位美丽少女的好意,声音低沉悦耳。他说的也是俄语,“这儿的空气实在是太过热情洋溢了……您的出现简直像一缕清风,驱散了四周的嘈杂。”
安德烈·伊万诺夫——俄罗斯多元化财团在中东地区的代言人。
想到眼前男人的身份,秦怜月嘴角的弧度越发和煦了。
-
“滋撒泼……特贴破!骤撕……”
断断续续如同咒语一般的音调从走廊上传来。
这显然是一门外语,但是宋微声不曾听过。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与一抹红色的倩影相谈甚欢。
随着宋微声的悄然走近,一缕蝴蝶夫人的幽香被微风带着轻轻地钻入了他的鼻腔。男孩的身影猛然僵住了。他忍不住多嗅了两下,喉结渴望地滚动着。
本该走出洗手台的宋微声悄悄冒出了头,窥探似的打量着女孩的背影。
二人像是结束了闲谈,秦怜月在安德烈耳畔耳语了几句,并递给他一张名片。随后转身朝着宋微声的方向走来。
宋微声飞速地躲藏起了身子,下意识地不想被秦怜月撞见他此时的处境。
他看着女孩游刃有余地与这位外国友人交谈,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那件被努力清洗后但依旧留下酒渍的昂贵衬衫仿佛正裹在他身上,灼得他越发不自在。
宋微声逃窜似的回到了席间,李薇薇娇嗔地奔向他,声音甜得发腻:“声声你怎么这么慢呀!快来帮我拍张照——!”
少年的嘴角荡开了甜蜜的弧度,声音像裹着蜜糖:“刚刚去洗手间演练了怎么把姐姐拍得如同仙女下凡,可千万不能手抖呀。”
宋微声笑着,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李薇薇的手机,指尖却刻意躲避着她的触碰。
“哎呀——既然声声这么说,那我可得去补个妆!”李薇薇的心被融化了,这位漂亮男孩的夸赞把她捧上了云端。她眼睛一亮,提出了个绝妙的想法。
“姐姐化不化妆都漂亮啦——这要是补了妆,谁敢与姐姐媲美呢。”少年这回笑得真诚多了,李薇薇要是去补妆,那真是给他留下了一片赖以喘息的空间。
听了少年的夸赞,李薇薇更来劲了。她转身就小跑着向洗手间奔去。
宋微声笑着看着李薇薇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下一秒他的嘴角变回了冰冷的弧度。
“嗤,白痴。”
-
秦怜月自然而然地融入着人流,精心维护着名利场上的社交关系。
她手持香槟,并未与人主动搭话,却在一些聚拢的来宾周围驻足。仔细听来,这群来宾在随口闲聊着俄式建筑,而这恰好是她的舒适区。
在谈话间隙,秦怜月自然而然地开口用中文随意的讲述了一件艺术趣闻。少女语调平静,虽然插话但是并未有卖弄的嫌疑。
语闭,她得体地一笑,带着一丝歉意:“抱歉。听到了感兴趣的事情,一时兴起了……实在是班门弄斧。”
秦怜月微微欠身正准备离开,而人群中有个中年男子却拦住了她离去的步伐:“失礼了,这位小姐。鄙人姓陈,是水蜜桃台的一名综艺导演。刚刚听你闲聊几句,真是意外的惊喜!现在的孩子哪懂什么苏俄建筑?甚至还懂叶卡捷琳娜廊柱的修复秘辛——像您这样的孩子真是屈指可数啊!”
他目光陈恳,又带着一丝久逢知己的激动:“这年头啊做节目,最差这种有家学底蕴的年轻人了。陈某冒昧地跟您留个联系方式,哪天您要是有什么亲朋好友对选秀节目感兴趣的,可以联系我!我们节目啊最缺像您这样未经雕琢的璞玉了!”
秦怜月笑了笑,妥帖地收下了男人的名片:“陈导过奖了。家学不敢当,只是碰巧读过几本闲书……若真是认识了有意思的孩子,一定转达您的心意。”
-
宴会厅里人影重重,但少女从容流连的姿态依旧轻而易举地吸引住了宋微声的目光。
不,应该说蝴蝶夫人的冷香一直幽幽的萦绕在他心间。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眉目狰狞,宋微声对着玻璃窗台的镜面克制地调整了一下自己表情——它应该得体、恰到好处。
少年依旧对自己漂亮的皮囊冲满了自信,李薇薇痴迷的表现也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宋微声又着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随后迈着悠闲的步调朝着秦怜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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